“這份證據上麵可以顯示,我的當事人陳婷事發當天被換掉的衣服上麵,能夠找到被告吳成光的頭發以及指甲等身體組織的DNA。並且我們還找到了當天把陳婷送去其他酒店的司機,他已經拍下視頻做供。”

“除此之外,我們還得到了吳成光家中一位住家傭人的作證,證明實發當晚吳成光徹夜未歸,次日回家換洗衣服的時候,換下來的**上麵有殘餘的精,液,經過化驗,可以證明吳成光換下來的衣服上麵,也有我當事人的DNA。”

吳成光臉色大變,大喊道:“你胡說!那麽久之前的衣服怎麽可能被你找到!你一定是汙蔑!這些報告一定是假的!”

餘景灝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吳成光,目光變得冰冷:“你可記得一年前被你玷汙之後想不開而選擇跳海自盡的傅莉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吳成光的臉色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想起來了,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那個留著你衣服的傭人,就是傅莉的親姐姐!她為了幫妹妹報仇,不惜放棄國企的穩定工作去你家裏當傭人,就為了收集你的罪證!除了那天你換下來的衣服之外,還有你和律師以及客戶的通話錄音,你和你妻子吵架的錄音……”

餘景灝一份又一份的證據羅列出來,最後還有吳成光通過李天生找了鄭茂去花店放火的證據,還有吳成光涉嫌商業詐騙的證據……

“不,不可能的,不會這樣的……”

看著餘景灝把一樣接著一樣的有力證據全部擺上來,吳成光整個人癱軟下來,額頭上全部都是汗珠,手腳發抖。

就連李天生也已經麵無血色,呆坐在位置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審判長,綜上所述,吳成光強奸陳婷證據確鑿,並其他罪罰,理應當場宣判刑罰!”

餘景灝的眼神無比的堅定,到了這一刻,他很清楚吳成光是絕對逃不掉了,而他這麽久以來的努力,也總算將這個禽獸繩之於法了!

“本席宣判,被告吳成光,犯強奸罪、故意殺人罪、經濟詐騙罪,數罪並罰,判處入獄二十五年,即日執行!”

“太好了!陳婷你聽到了嗎!”

安晴激動地抓著陳婷的手,兩人相擁著哭成了淚人,而庭上的餘景灝也默默低下頭來,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快速擦拭了一下眼角。

吳成光被當場押送去監獄,一路上都低著頭,雙腳發軟連走路都走不了,還要兩個庭警一左一右扶著才走得了路。

庭審結束之後,餘景灝找了個理由缺席了律所的慶功會,就連陳婷和家人說要請他吃飯答謝也婉言拒絕了。

安晴跟著餘景灝來到停車場,坐上車子,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問:“你幹嘛都不去啊?這個官司打得這麽辛苦,現在吳成光也終於得到了懲罰,大家都隻是想跟你好好慶祝一下而已。”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餘景灝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沉重,安晴轉過頭去看,見他的表情看著也是十分凝重的樣子,本想追問下去,但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車子一路行駛朝著市郊的方向開去,一路上餘景灝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安晴看了他好幾次,都覺得他的眼裏似乎帶著悲傷的神色。

奇怪,好不容易贏了官司,而且贏得那麽漂亮,理應高興才對啊,就算餘景灝是個情感內斂的人,也頂多是麵無表情,怎麽會像現在這樣,看起來又凝重又悲傷的樣子?

一直到車子停穩下來,餘景灝才終於開口了:“到了,我們下車吧。”

餘景灝下了車,走過去幫安晴開了門,拉著安晴的手往前走去。安晴抬頭看了一眼,看見上麵寫著大大的幾個字“福景園”,還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再往前走一點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後,才知道這可是A市最大的墓園了!

“大叔,我們……”

安晴想要問,但是還沒有說完,餘景灝就打斷了她的話:“很快就到了。”

安晴點點頭,也沒有再開口,默默地跟著餘景灝往山上走著,走到了一處墓碑前麵停下來,隻見墓碑前還有一束還挺新鮮的鮮花,看樣子不是今天就是昨天放下來的。

“這個是?”

安晴低頭看了一眼墓碑上麵的照片,覺得十分的眼熟,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再看看墓碑上的名字,路秋言?

不對,她沒聽過這個名字啊,怎麽會覺得眼熟呢?再看了一眼上麵的生卒年月,忽然驚訝地說:“她是五年前過世的?這個日子怎麽跟小魚的生日是一樣的……”

“她就是小魚的生母。”

餘景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話音未落,他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整理著墓前的鮮花和其他的祭品。

安晴忽然聯想到了一件事情,震驚地睜大了眼睛,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看著,終於知道為什麽會覺得眼熟了。

“她是,生小魚那天去世的?”

餘景灝把東西整理好之後,緩緩站起來,低頭看著墓碑上路秋言的照片,臉色凝重而深沉。

“是,那天她去世了,我就把小魚抱回了家,小魚他……其實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什麽?小魚不是你的兒子?那……”

安晴覺得腦子都亂了,餘奕寶不是餘景灝的親生兒子?可是為什麽餘景灝對他卻視如己出?而且現在看著餘景灝對路秋言,也不像是不相識的那種啊。

難道說,這個小魚,是路秋言給餘景灝戴了綠帽子生下來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安晴對餘景灝就充滿了同情,也十分的敬佩餘景灝,麵對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還能這樣用心盡心的撫養,如果不是餘景灝說的話,安晴真的絕對不會想到這父子倆居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對吳成光的案子這麽緊張嗎?為什麽我這一次,不惜一切的代價也要找到證據和證人,一定要把吳成光送進監獄?”

安晴搖了搖頭,說:“我一直以為,你是看不過去他太欺負人,不止陳婷,還有以前的其他受害者。”

包括今天在庭上才知道的,一年前那個可憐的叫傅莉的女孩子,竟然因此想不開了結了自己的性命,真的是太可惜了。

餘景灝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聽起來很是低沉。

“秋言是我的前女友,我們大學的時候就在了一起,可惜後來畢業的時候,我們還是分了手各奔東西。幾年都沒有聯係過,直到小魚出生的那天,也就是我畢業後再一次見到秋言的那天,我忽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等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秋言已經因為難產去世了。”

“聽護士說,她進醫院的時候留的聯係人是我,或許當時的她,也真的找不到第二個還能信任的人了吧。”

餘景灝的聲音越發的低沉,安晴聽得出來,這一段往事,的確是餘景灝的一段傷心往事,難怪一直都沒有聽他提起過小魚的生母,原來……

而且餘景灝還是在明知道小魚跟自己一點關係沒有的情況下,還願意收養小魚,並且把他視如己出的撫養,這一份情,真的可以說得上是情深義重了。

“小魚的生父呢?這些年你有沒有去找過?他知道小魚的存在嗎?”

安晴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路秋言在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留小魚生父的聯係方式,反而留了餘景灝這個前男友的電話,但是她想,這裏麵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餘景灝忽然苦笑了一聲,說:“小魚的生父,今天剛剛被我親手送進了監獄裏麵。”

“監獄……什麽?你是說吳成光!他是小魚的生父?”

安晴震驚不已,實在不敢相信,餘奕寶竟然是吳成光和路秋言的孩子!

但是沒有理由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吳成光就算當年已經有了家室,可是起碼財大氣粗,就算不能給路秋言和孩子一個名分,給她們一大筆錢過日子應該也是可以的啊。

“秋言本來就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她的母親也在大學畢業那年去世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跟她還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就隻有小魚了。”

“當年秋言輾轉了幾份工作之後,最後來到吳成光的公司,當了他的秘書,沒想到卻被他當成一個工具把她灌醉了送給客戶玩弄,最後甚至還多次強奸秋言,事後甚至威脅秋言如果她敢說出去的話,就殺了她!”

餘景灝說到這裏,眼神變得憤怒起來,緊緊握住的雙拳青筋暴起,安晴此刻終於理解了為什麽餘景灝對這個案子這樣的緊張和上心,對吳成光這樣的恨之入骨。

“秋言含淚離開了吳成光的公司,卻在一個多月之後發現自己懷了吳成光的孩子。她雖然恨吳成光,但是卻舍不得自己的骨肉,一個人躲起來等到了生產的時候去了醫院,隻能留下我的電話給醫院。”

安晴聽到這裏,也早就已經淚流滿麵,她實在沒想過,小魚的生母竟然經曆了這麽多的苦難,那時候的她該有多無助多難過啊!

“那後來呢?你是怎麽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