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基層鎮長 第三十五章(5)(大結局)

花二沒給金福整治機會,他回到夜總會和小蝶一並打理著生意,閑暇下來偶爾也會有些小壓抑小惋惜,畢竟他執政鎮長期間為花妖鎮立下汗馬功勞,把個花妖鎮治理得井井有條。金福這種窩囊廢撿了他的便宜,他無論如何不甘心,不甘心時,他就想盡辦法賺錢,心想隻要錢多得數不清,肯定會派上用場。

花二在焦慮和不安中度過兩年零三個月,此間最讓他振奮的是玉潔肚子,玉潔懷孕已有八個多月,肚子出奇的大,上醫院一檢查醫生報喜說玉潔肚子裏有五胞胎。花二當時樂得蹦躍老高,當晚在夜總會舉行了盛大慶典,慶典完畢,花二進入小蝶的房間,倆人一近距離,馬上來了驢馬之交。花二、小蝶脖子纏脖子吻在一起,然後是血液沸騰,然後是**床下翻滾。折騰到午夜花二才離開,一進家門,花二看見玉潔坐在那裏一直等他,有些內疚,花二一內疚,就圍著玉潔身前身後轉,想盡辦法哄玉潔開心。

花二、小蝶的曖昧關係始終沒斷,這點玉潔很清楚,可玉潔不氣不火不急,認為花二肯娶她,比愛小蝶深一層,再說花二那種享樂型男人不可能局限一個女人,何況小蝶和她情同姐妹,她有什麽好吃醋的?年終分紅,她一個嘛事不做的女人和小蝶分得同樣報酬,她還圖什麽呢?兒子上了省城最好的高中,那是花二花大價錢弄進去的。不僅如此,兒子一放假,花二就把兒子和母親一並接到花妖鎮好吃好喝一通招待,這樣的好丈夫打著燈籠難找到。想到這些,玉潔滿眼都是對花二的愛意,比剛結識花二那會兒要真誠執著許多。那會兒,她不過是把花二當做泄欲工具,如今她把花二當做上帝賜予的一件至寶看待,她有時拽住花二好半天說不出話,她知道那是過分感動所致。花二對她也是有求必應,從沒說個“不”字,卻不許她提起那個倒黴的市長,逢年過節也不許她為他燒紙錢。花二親自打理了此事,他蹲在十字路口,像花鐵匠蹲在花大墳前那樣,撅屁哈腰一陣忙活,一直看紙錢燒成灰燼才離開。

一個趔趄把玉潔閃出早產,那時玉潔肚子裏的五胞胎剛好九個月。玉潔一早去小解,沒留神,腳一打滑身子一傾斜,肚子便開始陣痛。花二帶她來醫院時,她已大量見血。第一個孩子順產,往後幾個怎麽也無法順產,於是醫生決定剖腹產。等把剩下的四個嬰兒逐一拿出來,玉潔的心跳已趨於不穩,之前醫生查出玉潔心髒有先天性缺陷,加上快四十的年齡,勸她打掉肚裏的孩子,她因深愛花二堅決不肯。因為大量失血,加上心髒出了問題,玉潔在五個孩子出生的瞬間撒手人寰。

幾年後的一個鬼節,花二帶著小蝶和五個個頭齊整的小花二來到玉潔墓地,他要五個小花二逐一跪下對著玉潔微笑的照片喊媽媽,其中一個堅決不從,說小蝶才是他們的媽媽。花二一巴掌扇過去,那小家夥委屈中聲音啞啞地對著墓碑叫了聲“媽媽”,隨後跑到小蝶背後藏起來。自從玉潔去世,小蝶承擔起玉潔的全部角色,母親、妻子、管家,她樣樣做得順溜到位,孩子們跟她親得如同膠皮糖,總愛身前身後黏她。

身邊有了幾個活蹦亂跳的孫子,花鐵匠逐漸變得清醒,對花二不再惡劣態度,要是花二、小蝶晚些回來,他就領著幾個孫子往門前一站,等成六個雕塑。

金福上台後把花妖鎮的工作弄得亂七八糟,各項工作都沒落實到位,為此花東興是急得心火旺盛,一頭倆大,他幾次想拿下金福,一時又難以找到合適對象,最主要一條原因則是利用金福控製花二在花妖鎮的任何行動。你花二不棄官從商嗎,我要你金福砍斷他經濟後路,比如貸款什麽的,堅決控製住。金福自知是傀儡,表麵上還是信誓旦旦應承花東興。花東興和金福在工作上大同小異,都是業績平平小動作滿可以的那類人。市裏換了新領導,第一把火燒到自己門下,清理了占位不玩活的領導幹部;第二把火燒到花縣,發現花縣工農商全沒突出業績且大小企業連年虧損,下崗職工滿街賣瓜子、花生和肉串。領導回到市裏馬上召開緊急會議,一舉拿下原班人馬。第三把火是進駐典型鎮,也就是花妖鎮。在花妖鎮展開民意測驗,百姓是呼天喊地要求花二上台,異口同聲說花二當鎮長那會兒,鎮子裏哪這麽亂過?現在走在大街上得賊眉鼠眼防流氓防小偷,小偷們成了一窩蜂,盯上誰,誰就別想抽身。上麵不知花二是誰,有人站出來說了前因後果,同時鋒利目光刺向金福,金福篩糠樣垂下頭。

上麵經過一番調查審核,確認花二是個難得人才,馬上把情況介紹到縣裏,新上任縣長連夜趕往花妖鎮,想一睹花二風采。花二那會兒正在曠野裏和五個小花二放風箏,聽說縣長大駕光臨,他犯了忌諱,自從徹底離開鎮委會,花二不再過問政治,連報紙都懶得看,因此根本不知花縣翻天覆地的變化,以為花東興來看他,心裏不斷打結,這花東興咋突然心血**來看他,莫非他良心發現,或者別有什麽企圖?思索間,一輛黑色轎車呼嘯著停在他和孩子們玩耍的空場地。車上下來一位年齡和他相仿且文質彬彬的男人,男人疾步上前和他握了手,遞給他煙,作了自我介紹,說他是新上任的縣長,說他此行是專程聘請他出任花妖鎮鎮長職務,順便兼任鎮委書記,說經調查,餘水龍不思進取、結幫拉夥搞團體主義,把花妖鎮的各項工作弄得一團霧水,根本不稱職擔任鎮委書記,因此組織上決定撤掉他鎮委書記職務,在沒相應人選前由他花二兼任,說任命書已經下發到鎮委會,說明天他就可以走馬上任。

花二聽完新任縣長的一番話,既沒回絕也沒否定,他顯得很平靜,不像以往那樣對官職那麽投入上心,以往就任鎮長職務,他從骨縫甜到心,如今曆經世事滄桑,那種甘甜滋味完全消失,從骨縫滲到心裏時變成苦甜合一的味道。那是常人難以下咽難以承受的味道。花二友好地伸出手握住新任縣長的手,握得自然輕鬆,沒一點額外的激動或感動。握手的時候,花二以微笑接受新任縣長的友好來訪,除了必要客套,沒多說半句話。那天送走新任縣長,他站在一處坡地,雙手撩開風衣,長籲出一口氣,他說,花二,你小子此次擔任這個鎮長職務能堅持多久,會不會中途再給擼了杠?會不會還有花東興、金福、餘水龍那樣的小人出來哄抬?會不會……

孩子們呼叫著擁上來,把花二從沉思中拉到現實,花二很快融入孩子們的快樂中,他和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遊戲時腦子裏不由自主地被政治那條線牽住,他在想明天去鎮委會就職該怎樣麵對那些久違的七大姑八大姨?麵對重登鎮長寶座的他,他們該運用怎樣的變臉術?**的,管他呢,千變萬變還能變過老子嗎?孩子們叫他動身抓他們,他下意識拍了下腦門,心想,花二你還真**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