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基層鎮長 第十七章(5)
“花二,我日你八輩子祖宗,不,日你一百輩子祖宗。我讓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你**幹嗎這樣整治我?那會兒我整治你也沒這麽狠吧?好歹我是個副鎮長,你**咋就啥都不讓我做?你**……”
花二、汪明打外麵進來,聽到罵話,汪明有些費解不知什麽人在罵。花二毫不費力聽出是金福在罵人,知道金福這條騾子發了瘋,他必須及時把金福的瘋勁逼進體內,讓那瘋狂在體內結包冒膿。他聞聲噌噌上了二樓,遠遠甩下汪明,豹子似的站在金福麵前,拎小雞般拎起金福的衣領前後一聳,金福的骨頭就有些發鬆發軟,身體裏的火氣也被驚嚇到骨縫裏。
“說,你為啥罵人?日誰祖宗?誰不得好死?誰斷子絕孫?這像個領導幹部說的話嗎?簡直像掏大糞的,我看你這個副鎮長當膩了,也好,明天去收發室收信吧,算是反省,反省好了,我再考慮讓你坐進副鎮長辦公室。怎麽,瞅個臉不服啊?要不要我送你幾個饅頭吃。”
花二握緊拳頭在金福眼前晃,金福尿出半截尿,尿水順著褲管往下淌。花二一見鬆了拳頭,畢竟自己站在領導階層,太過分容易引起民憤。民是啥?民是麵也是刀。恰到好處收了場,既表明他花二有肚量,又表明他花二決策的事沒錯。
汪明走過來,他必須穿過金福、花二才能抵達書記辦公室。他眉頭緊繃著,有些進退兩難。經過他們,他必須停下腳過問,花二、金福這對冤家,他哪個也不想得罪。得罪誰都對他沒好處,風水輪流轉,不知哪天又改朝換代。現在花二得勢,沒準啥時金福又得勢。他壓根不想在小鎮子混世麵,但他需要好評語,他就必須比猴子還精明。他果真成為精明的猴子,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轉身走了,去商店轉悠半個點才慢悠悠返回鎮委會。那會兒金福憋了八屈去了收發室,他的辦公室被花二封了條。他想一斧子劈開,又缺乏膽量,男人的尿性他一點沒有,花二一晃拳一瞪眼,他就不攻自破。他老怕自己的眼睛會被打瞎、腿會被打瘸,老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聊以**;他想告到縣裏去,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糊塗太荒唐,上邊沒人,他花二敢這麽揚性?
不動聲色忍下去,他又覺得委屈,肚子裏的憤怒快撐破肚皮。他這時很佩服花二的忍性,他揚性的日子,花二被打壓得幾乎步步啃屎,他指東,花二不敢向西,為的是啥?為的是他找不出理由開除他花二。忍一時亮一世,他怎麽沒能忍一時,偏讓花二有機可乘?要是他不站在走廊大罵,他人還在副鎮長辦公室喝茶水、品煙味呢,雖說沒了主要業務,但畢竟留有門麵。如今這算什麽,一個堂堂副鎮長竟然當起收發員,不讓人笑歪嘴,自己的嘴也愁歪。他咋就沒忍住,咋就沒像花二那樣老練呢?人家懂得什麽叫“忍辱負重”,懂得什麽叫“人簷下須低頭”,他咋就這麽不堪一擊。窮途末路,他決定去找汪明談談,或許他能雲開霧散見晴天。汪明一向是牆頭草,哪邊風硬向哪邊倒。金福一進門,他便知道下文是什麽。他先下手為強,還是躲,他能咋辦?去向花二求情,肯定會引起花二懷疑。他還有個把月鍛煉期限,幹嗎要得罪花二?何況短期花二會任牢鎮長職務,他還要花二往鑒定欄裏填美言呢?弄不好還會是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的下場。吃過金福家數次飯菜的汪明心虛得不敢抬眼看金福,假裝整理桌麵上的文件,頭不抬、眼不看地說他馬上去縣裏開會,說有啥事回來再說,金福張開的嘴巴隻好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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