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有人大喝了一聲:“住手!”
莫寒停了下來,隻見一個身穿紫衣的人從高牆上跳了下來,擋在了莫寒和那些紈絝的中間。
哼,可算出來了,莫寒暗暗想到。他早就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觀察,心中認定是這些紈絝的打手之類,一直在提防著,沒想到這個人還十分有耐心,一直等到這個時候才跳出來。
那些紈絝們中被稱為彬哥的那個看到了紫衣男的背影頓時大喜:“陳九,你來的正好,殺了這個混蛋。”
紫衣男皺了皺眉頭,回頭說道:“各位小爺,你們還是先走吧。”
他雖然是那個紈絝子弟的護衛,不過一直不太喜歡這些紈絝的作風,隻是忠於職責,隻在紈絝有難的時候出手而已。反正他原先一直是跟著齊國公的,頗有些資曆,也用不著巴結自家少爺。至於其他護衛和這些紈絝一起為虎作倀的事情,他看不慣,也沒法管。
如果這些紈絝是要出來橫行霸道的話,那肯定不用說個個都帶上了家中的護衛。隻不過今天這些紈絝一起出來喝花酒,也沒想到要打架,至於和莫寒的過節隻是意外,所以才會被莫寒一個照麵就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紫衣男隻是剛好路過,發現了自家少爺之後就一直尾隨其後,然後才發現原來這些紈絝們又是來耍狠了。本來就看不慣的他索性就現在一邊看著,讓這些紈絝們吃點苦頭,等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再出來。
“閣下既然身懷絕技,欺負我家少爺和幾位朋友年少,不太好吧?”紫衣男雖然明知肯定是自家少爺招惹了別人,不過忠於職守的他還是這樣說了。
“你又是誰?”莫寒問道。
“我是我們家少爺的護衛,齊國公府上的人。今天的事大家各退一步,你給少爺和他的朋友們道個歉,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過節都一筆勾銷了,你看如何?”紫衣男淡淡的說道。
他說這句話真的是為了莫寒好,這些紈絝們心狠手辣記仇是出了名的,看今天這個架勢,不把莫寒殺了他們肯定難解心頭之恨。眼前這個家夥從來沒見過,也不像是什麽王公貴族,若是被這些紈絝們記恨上了肯定沒有好結果。如果道個歉一筆勾銷的話,其實是對莫寒有利的。
而莫寒如果看不清形勢的話,那麽他就隻好出手了,畢竟自家少爺的安全是首要。他既然跟過齊國公多年,身手當然不差,自認為收拾莫寒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當然隻是紫衣男的看法。
莫寒聽完之後簡直都快氣的笑了,被一群小屁孩挑釁還要向他們道歉乞求原諒?我去你媽的吧!
紫衣男這邊純屬想解決紛爭,他的小主子卻是不高興了:“喂,陳九,你不要擅作主張行不行,我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這個家夥。這事情絕對不能一筆勾銷,你快點上,把他的手腳打斷,我要好好讓他吃點苦頭。”
紫衣男聽了這話皺眉不已,莫寒更是對這些紈絝的厚顏無恥感到佩服。這些小兔崽子們真是橫行霸道慣了,除了天王老子恐怕誰都沒放在眼裏。明明是他們惹的事,還不允許別人道歉,非得把人整死了才算,這他媽不簡直就是一幫毒蟲麽?這次得虧是莫寒,若是換做了普通老百姓,這幽深的小
巷子中肯定又多了具無名屍體了。
我怎麽忽然覺得剛才下手有點輕了呢?莫寒低著頭冷笑不語。
紫衣男察覺到莫寒神色有些不對,臉色也慢慢轉冷:“小子,我是為了你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若是我真的出手的話,你可要吃點苦頭了。”
莫寒抬起頭,輕輕的問了一句:“是嗎?”
他整個人忽然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一邊,躲進了邊的陰暗處。與此同時,他也悄悄的發動了息夜,整個人的氣息都消失不見。
紫衣男原本一直在鎮定的等待著莫寒的出手,哪怕是莫寒開始有所動作之後也一直都是袖手旁觀,可是當莫寒融入了黑暗之後,他忽然發現自己感應不到莫寒的存在了!
紫衣男心中一驚,全力感應之下依然是一無所獲。他的神色頓時有些凝重了,警惕的看著周圍。身後的那些紈絝們也是緊張不已,驚疑的四處看著。
忽然,一個眼尖的紈絝指著天空尖叫起來。一個身影仿佛羽毛般輕飄飄的落到了紫衣男的側後方,輕輕的說道:“誰會吃苦頭呢?說話說得這麽大,也不怕牛皮吹破了?”
紫衣男臉色更為難看,脈力匯聚於拳頭之上,猛地轉身一揮。可是,他擊中的仿佛是一個琉璃人一樣,不僅傳來了琉璃碎裂的聲響,更是擊出了漫天五彩斑斕的碎片,在空中閃閃奪目。
所有的紈絝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美麗一幕驚呆了,隻有紫衣男在這這些色彩的照耀下,顯得異常難看。他緩緩的轉過頭,隻見不遠處莫寒正抱著手看向自己,然後冷笑一下,轉身離開了。
紫衣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他隨手拈過空中飄過的一個碎片,拿在手中仔細的觀察著。
“脈力?”他自言自語道。
當碎片消散於風中之後,那些紈絝們這才發現他們要打的人已經不見了,那個彬哥更是怒氣衝衝的說道:“陳九,你搞什麽,為什麽把人放跑了?”
陳九沒有回頭,隻是淡淡的說道:“他的實力,恐怕還在我之上。除此以外,這是個精通刺殺和隱匿的高手。我奉勸各位小爺,以後晚上還是不要出門了吧。”
眾位紈絝聽了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陳九乃是齊國公府上極有資曆的護衛,已是地脈境的實力。而那個家夥的實力居然還在陳九之上?更可怕的是這是個精通刺殺的高手,若是時機得當,就算是殺掉比自己更高等級的脈武者也有可能,更別說目標是他們這些狐假虎威的紈絝了。
這回可是踢到鐵板上了!紈絝們不約而同的想道,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
莫寒回到家之後什麽也沒說,和三個女孩打過招呼之後就上床美美的睡了一覺。
而此時的大公子府上,卻不是那麽平靜了。
秀唐國的大公子百裏極,此時正披散著頭發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亮,獨自一人喝著悶酒。他的麵容十分俊朗,卻帶上了一股陰戾的氣質,和百裏青相比真可謂是陰和陽兩個極端。
他再次舉杯的時候,忽然一股寒意傳來,杯中的酒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起來,轉瞬結冰,讓他無法再喝下去。
百裏極端詳了杯中的酒片刻
,然後默默的放下了酒杯,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果然,一個十分艱澀的聲音響起,就像是幹枯的木柴在一起摩擦:“大公子,你什麽時候才能下定決心呢?”
百裏極“哼”了一聲,十分不滿的說道:“下定決心?我倒是想,但是我現在很懷疑你們是否有這個實力。連百裏青那個家夥都殺不掉,你們的人更是一個都沒有出動,這算什麽?你們在敷衍我嗎!”
百裏極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一句幾乎是在吼出來。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當然不是在敷衍,極公子是我們很重要的合作夥伴。我們都已經舍棄了一個旗總和他手下的三百個紫雷神箭手,又怎麽會在吝嗇高手呢?隻不過,的確是出了一些岔子……但是話說回來的話,極公子為什麽不考慮我們的方案呢?那樣豈不是更一勞永逸,比費力的除掉青公子、儒公子更方便嗎?”
百裏極沉默了一會,卻是始終沒有說什麽。
那個艱澀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莫非極公子還想要玩什麽父子情深的戲碼?別開玩笑了,身在王室,怎麽可以抱有那種幻想?你以為你父王的王位是怎麽來的,還不是當年靠出賣百裏長洪才當上了王?彼此彼此而已。”
百裏極的手一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冷的關係,悄無聲息的縮回了袖子中。
“怎麽,百裏極殿下原來還不知道麽?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百裏極沒有回話,隻是默默的低著頭。
那個聲音的主人當百裏極是默認了,再次說道:“當年的修羅之子,也就是百裏長洪的孽種,並不是在王宮出生。而偉大的真主雖然降下神諭,為我們指明了方向,可是當我們趕到時,已經失去了修羅之子的下落。後來經過調查和分析,我們才得知百裏長洪的妻子曾在此待過一段時間,並且生下了一個男孩。我們猜測,那個男孩極有可能就是修羅之子,然而百裏長洪早就帶著孽種離開了原先所在的地方,然後躲進了王宮中,得到當時的秀唐王,也就是你的爺爺的庇護。”
“礙於其身份和秀唐王的幹涉,我們無法進入王宮,也就無法得知裏麵的到底是否是真正的修羅之子。但是真主的神諭我們必須要執行。所以我們聯係了你的父王,希望能夠在其幫助下潛入王宮,並許諾幫助其當上秀唐國的王。”
“你的父王當時不過是個公子,而世子之位早就是百裏長洪的了。能得到我們的幫助稱王,這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好事。當晚的細節自然不必多說,總之在你父王的幫助下,我們成功的潛入進去,並且最終認定了百裏長洪的兒子就是修羅之子,這才有了之後的光明屠魔令事件。”
“現在你還以為,你那個父王真的是什麽重情重義的好人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你極公子當不了王,你覺得青公子會放過你嗎?好好考慮下吧。”
那個聲音終於消失,而周圍的寒意也是漸漸消退。百裏極麵無表情的看著桌上酒杯中慢慢融化的酒水,卻隻覺得一陣反胃,直接揮手將酒杯拂開。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百裏極輕聲的念了好幾遍這句話,複又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