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轉身重新回到獅魔麵前,沒有和他們說一句話,隻是拿出魔葫,把葫蘆口對著他們,嘴裏念動咒語,獅子龐大的身軀迅速變小,他載著諸葛雲庭被吸進魔葫之內。
“尊敬的主人,別忘記放我們...我們出來啊.....。”諸葛雲庭在吸進去的霎那間聲嘶力竭的喊道。
有些黑暗,隻能自己穿越,有些痛苦,隻能自己體驗,有些孤獨,也隻能自己品嚐。諸葛雲庭內心充滿的孤獨和寂寞,他在空曠黑暗的魔葫角落中,抱著頭瑟瑟發抖。
朱厭重新來到漩渦的地方,他沒有半點猶豫,縱身跳入漩渦之中。
......
小世界的上方,依舊風和日麗,眾人正沉浸在忘我的修煉中。
忽然,天昏地暗,烏雲翻滾,大地發出劇烈的*,仿佛一個龐然大物要從地下鑽出。
小杏眾人紛紛從修煉室內跑出,驚愕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一個龐大的漩渦從地下冒出,漩渦內冒著無邊無際的魔氣,瞬間遮住天上的太陽,大地一片黑暗,兩個猩紅的太陽在漩渦中時隱時現,仿佛那裏成了天空。
這時天成了地,地成了天,整個乾坤顛倒而置。
剛剛還平靜的大海,此刻開始湧動起來,一道道波浪撞在海邊的岩石上,聲音驚天動地,白色泡沫漂浮,緊接著,海水被掀起萬丈高的巨浪,猶如千軍萬馬般朝地麵衝去,岸邊是古力和族人搭建的房屋,屋內有婦女和兒童,男人們還在田地裏勞作,所有的一切都將會隨著巨浪襲來而遭受滅頂之災。
小杏大驚失色,她腳踏飛劍,縱身跳到高空,雙手掐決,一枚大印祭出,這大印法寶是小善所贈,威力驚人,它隨風漸長,形成一座堅實的碧綠色城牆,橫在巨浪與建築之間。
“轟轟。”
巨浪擊打在這個碧綠的城牆上,城牆被震的搖搖欲墜,勉強把海水阻擋。
小杏的臉色發紅,嗓子發甜,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瞬間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漩渦越來越大,吸力更加強悍,退下去的海水重新被凝聚起更大的海浪。
這次的浪頭更高,仿若整個大海中的水全部被吸出,形成一個白色的水龍,咆哮著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把碧綠色的城牆吞噬。
小杏的靈力已經枯竭,已經不能驅使大印擋住這致命一擊,她慘笑一聲,說道:“哥哥,這...這是為什麽啊?”
虛弱的她幾乎要從飛劍上跌落。
“小杏仙子,不要著急,我們幫你!”
吳凡眾人腳踏靈器騰空而起,他們牽起手,把體內靈氣全部貫通,送到冰藍體內,冰藍伸出手掌抵在小杏後心。
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小杏的筋脈,她精神大振,平伸雙臂,把靈力注入大印之中。
搖搖欲墜的綠色城牆穩定下來,高度陡增一倍,變得更加渾實。
但這次巨浪的能量勝過先前十倍,浪花剛剛接觸城牆,城牆就開始左右搖擺。
後麵的巨浪接二連三襲來,城牆一陣哀鳴,重新變小,飛回小杏手中。
小杏和眾人不約而同噴出一口鮮血,從雲端跌落下來。
沒有城牆阻擋,巨浪肆無忌憚的朝岸邊襲來,霎那間,這裏的一切建築和生命都將化為烏有。
“不......不......哥哥,我們危險....。”小杏衣裙上全是噴濺的鮮血,她對著漆黑天空淒慘的喊道。
.......
一種極度的危險籠罩著小善,他渾身瑟瑟發抖,仿佛魂魄要離體而去。
“小善弟弟,你...你怎麽了?”若雨焦急的問道。
“小世界發生異變,小杏眾人危險!”小善短促地說道。
“快把我送進去。”若雨急忙說道。
“姐姐傷病剛愈,功力還在恢複中,你不能冒險,我喚出元嬰進入小世界,你替我看管肉身!”小善急促的說。
若雨沒有反對,她點了點頭。
元嬰出竅後,肉身會變成一具空殼,沒有了思想,但絕不能受到傷害。
小善渾身金光大盛,從身體中走出一位英俊男子,身材偏小,但氣度軒昂。
若雨看著小善的元嬰,心中驚訝,普通修士元嬰隻是一個嬰兒,法力擁有本體的百分之三十,防禦力也非常弱,而且元嬰出竅是萬不得已才使用的。
但小善的元嬰之體除了略微矮小一些,和本體一般無二,怎能不讓若雨吃驚。
小善的元嬰閃電般鑽入肉體的眼睛中,衝進小世界大門......。
.......
古力和族民們看著鋪天蓋地的海水奔向自己,嚇得抱頭蹲在地上,小孩的哭鬧聲,老人的歎息聲交織在一起。
古力看著倒在地上的修仙者,長歎一聲:“天要亡我們啊!”
他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越是到需要幫助之時,越是無力,越是到接近絕望之時,才能真正體會到人性的冷漠與前所未有的孤獨。
地上的漩渦變成了暗紅色,從中冒出一片片黑霧,霧氣從漩渦中滲透出來,開始朝中央聚攏,漸漸凝聚成型。朱厭出現在漩渦當中,隨著他的出現,漩渦消失不見。沒有了吸力,萬丈的巨浪停滯在空中,然後迅猛的落入海中,巨大的衝擊力再次形成一波波百丈巨浪,朝岸邊而來。
朱厭的千丈身高,漸漸變小,直到恢複成正常人體形,他隨手朝巨浪一指,浪花竟然被冰凍,停滯片刻,然後“霹靂扒拉”的落入水中。
他看著眼前的眾人和建築,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如同一陣陣驚雷響徹雲霄,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我終於出來了。我要吞噬掉這個宇宙雛形,隻是可惜了這些建築。”朱厭得意的說道。
他運用神通衝破混沌之氣,來到了地麵之上。
小杏掙紮著從地上爬起,睜開虛弱的眼睛看著這個紅發男子,大驚失色。
“哥哥,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小杏急的要哭出來。
但是再仔細看去,發現他不是小善,他不僅有滿頭的紅發,而且頭上還有兩隻尖尖的鹿角,眼神中沒有一絲和善之意,隻有殺戮和憤怒。
當朱厭看到小杏時,眼神中透出驚喜之色。
一道靈魂之線從眼睛中飛出,鑽進小杏的頭顱中,片刻後,朱厭收回靈魂之線,“哈哈”大笑起來。
他單手朝小杏一抓,淩空把她攝去,小杏漂浮在空中,朱厭狠狠的對她道:“怎麽,你在此地,我的斧子呢?”
“什麽斧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小杏說。
“不說也沒關係,有了你,我會很快找到我的兵刃,然後毀掉你的肉身,把魂魄抽離。”朱厭獰笑一聲說道。
朱厭把小杏定在空中無法動彈。
吳凡眾人看到小杏被製,紛紛衝了上來。
紅衣男子眼睛中剛剛還是柔情蜜意,突然變成無邊的戾氣。
他伸出一隻手指朝吳凡眾人指去,一道綠光從指尖飛出,射向眾人。
吳凡大喊一聲,大家快逃,他拚出全部力氣凝聚成一個護罩,把眾人牢牢的護住。
而他卻奮不顧身的朝黑霧撲去......
“傻子,快回來。”
護罩中衝出一名女子,正是冰藍,此刻他淚流滿麵,不顧一切朝吳凡而去。
吳凡看見著冰藍跟著自己跑來,轉身大喊:“冰藍妹妹,別過來,這裏危險。”
他運足靈力朝冰藍推去。
“吳凡哥哥,你回來啊......回來啊.....。”冰藍被推了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黑霧鋪天蓋地的朝二人罩下。
千鈞一發間,吳凡撲在冰藍的身體上,用身軀把冰藍牢牢護住。
就在黑霧即將把二人吞噬之時,朱厭輕“咦”了一聲,伸手朝黑霧輕輕一揮,黑霧從二人頭頂掠過,朝護罩而去。
護罩在黑霧的作用下,是那麽不堪一擊,瞬間便支離破碎。
護罩內眾人見勢不妙,拚命朝四處逃去。
朱厭輕蔑的看著這群四散奔逃的修仙者,再次伸出手指,時間和空間被冰凍,眾人保持原來的姿勢,被定在地麵上。
黑霧卻分成數股,分別朝眾人而去。
剛剛還鮮活的生命,刹那間變成森森白骨。
可歎,在幽冥之地這麽危險的地方存活了幾十年,卻喪生在小善的小世界中。
穆青、白慕、夢琪、司馬罩四人的魂魄從白骨上飄離,就要飛到空中這時,朱厭張開嘴巴輕輕一吸,四人魂魄被吸入口中,他咂了咂嘴巴,露出滿意的笑容。
而黑霧仍在追趕紫荷,很快她也會煙消玉殞。
小杏雖然被朱厭控製住,但看到四個同伴相繼淒慘的死去,她心如刀絞,悲痛欲絕,利用神念她放出靈氣之劍,朝朱厭頭部斬去。
“當啷”一聲響,靈氣之劍被震得四散分離,朱厭安然無恙,他甚至連躲都沒有躲。
......
任誰都不注意的是,這裏少了兩個修仙者,蜀山派的令狐登和司馬罩。
在朱厭到來之前,令狐登、司馬罩、夢琪三人正在同一個房間內修煉。
“夢琪妹妹,上次給你說的事兒考慮的怎麽樣了?”令狐登問道。
“損人利己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夢琪說。
“怎麽能叫損人利己呢?蜀山遭此大難,我們這些做弟子的總要盡些微薄之力吧,況且這樣做對王小善也沒有損失什麽。”令狐登道。
“令狐登長老說的對,掌門任逍遙在我們出門時,怎麽交代的,你忘記了嗎?”司馬罩也勸說道。
“掌門讓我們竭盡全力要找到療傷聖藥,去救治那些被魔化的前輩和眾蜀山弟子,沒有說讓我們去偷啊。”夢琪反駁道。
“掌門雖沒有明說,但態度很堅決,如不盡快救醒他們,昔日的師叔師伯,同門兄弟現在都成了我們的敵人,他們肆意殺戮蜀山的低階弟子,雖然被掌門暫時控製,但等到掌門靈力耗盡,他們就會掙脫束縛重新在蜀山展開殺戮,萬不得已隻能把他們就地正法,我們僅僅拿他一些丹藥去換取蜀山前輩和弟子的性命而已,雖然偷盜令人不齒,但也別無他法啊。”令狐登說。
夢琪沉默不語,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小善長老心地善良,如果我們據實相告,他一定會答應送我們丹藥的。”夢琪說道。
令狐登聽後大怒道:“夢琪,道理講了一大堆,你怎麽還不明白,小善是什麽身份?他既是蘭花穀長老,又是金剛門長老,當今人界三足鼎立,這三足就是蘭花穀、金剛門、蜀山派。倘若有一方出現問題,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蜀山派的這種狀況如果被其他門派知曉,他們馬上就會來爭奪蜀山的資源,千年前慘烈的戰鬥你忘了嗎,如若沒有古月祖師爺守衛蜀山,我們早就成為其他門派的附庸了。”
“令狐登你不要再說了,我絕不幹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夢琪堅決不答應。
“好吧,你不參加可以,但你一定不能出賣我們。”令狐登命令道。
“這個,那好吧。”夢琪無奈隻好答應。
“司馬罩,你去通知司徒塵封,今天晚上行事。”令狐登對司馬罩說。
司馬罩答應一聲,正要走出修煉室,這時,朱厭到了......
夢琪飛快的衝出大門,朝出事地點而去,令狐登對司馬罩使了個眼色,他們腳踏飛劍,衝出大門,不是去出事地點,而是朝高空而去,因為那裏漂浮著許多小善的寶物,包括從肖恒大天尊洞府得到的數瓶高階丹藥......
......
朱厭看著旁邊的吳凡,這具肉身不錯,就送給諸葛雲庭吧。
吳凡把冰藍輕輕抱起來,冰藍溫柔的靠在他的懷中,此刻她心甘情願的被這個男人抱在懷裏,再也不會反抗。
吳凡是性情中人,他看著朝夕相處的同伴被殺,傷心欲絕,抱著冰藍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