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虎看出小善最難對付的是強悍的肉身,可他不是修仙者,不能騰空,唯有空中攻擊,才能使他利於不敗之地。由於是築基修士,雖不能借用天地靈氣騰雲駕霧,但利用飛行靈器可以升上高空。
他調用全身靈氣注入左手中的紅色寶劍,寶劍一聲轟鳴,漸漸變大,他一腳踏上,隨寶劍騰起十丈之高。
站在飛劍上,他目露凶光,直直的盯著小善,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小善站在街道正中,周圍沒有任何建築可以攀爬,他無奈的望著空中的西門虎,無計可施。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肉身能禁得住我幾輪的攻擊?”西門虎獰笑的說道。
“還有你們二人,今天都得死!”西門虎朝著不遠處的王正和他母親吼道。
事到如今,王正和他的母親都非常坦然,看著十幾個惡人紛紛倒下,就連罪魁禍首西門標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們心裏產生極大的滿足感。
“正兒,你怕嗎?”王正的母親張氏慈祥的望著兒子問道。
“娘,我不怕!隻是今生沒有服侍好娘親,沒有能給你養老送終,孩兒不孝。”王正用寬大的臂膀把張氏護住,堅毅的說道。
“人生自古誰不死啊,自你父親死後,我們一家人行善積德,救助貧困,今天的死也許是盡快進入一個好的輪回,孩子別怕,這是個好事。”張氏微笑的說道。
小善聽的清清楚楚,臉上露出一絲訝色,不由內心升起敬佩之情。
他抬頭望著囂張的西門虎,輕輕歎了一口氣。
在人間經曆許多事情,剛剛又聽到張氏的話,小善心中對善有了進一步了解,善不僅僅是一種仁慈,而是要除惡,改造和感化固然重要,但對那些十惡不赦的人來說,盲目的仁慈和放任是極大的罪過。
對於西門虎、西門標這類人,除了殺死他們,減少對世人的傷害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設立一個高牆,把他們囚禁起來與世隔離,在高牆內通過改造教育,讓他們重新做人,這是一種改變他們的形式,更是一種懲惡揚善的方式。
在人界修建一道圍牆,把那些惡貫滿盈、十惡不赦的人關押起來,不讓他們繼續危害社會,而我就做這高牆的衛士。
“惡人穀!惡人的棲息地,西門豹和西門標同他們有關係,我要順藤摸瓜挖出罪魁禍首,找到犯罪根源,並在人界建立一種秩序,讓所有生靈能正確區分什麽是善,什麽是惡,哪些是道德的底線,哪些是不可觸碰的紅線。”小善豁然開朗,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西門虎看到小善沉思許久,反而露出微笑,不由勃然大怒,腳下紅色寶劍爆出一陣清鳴聲,紅光大盛,陡然把地上三人罩住。
他雙臂微微一晃,手中多出幾十枚符篆,這些符篆在陽光下激發出金色光芒,照的王正和張氏睜不開眼睛。
“去!”
隨著西門虎一聲怒吼,符篆猶如天女散花般從空中密密麻麻撒下。
這些符篆迎風化成手掌大小的利刃,如瀑布般把三人籠罩在刀影中。
王正和張氏閉上了雙眼,盡管他們對這個世界有諸多不舍,但非常心安,因為他們即將進入下一個美妙的輪回。
小善冷冷地盯著從天而降的上百個利刃,《疾風訣》再次使出,他的身影化成五道、十道、百道,仿佛在空中布下一個厚厚的屏障。
“砰砰啪啪。”
一個瞬間,這些利刃全部消失,小善還是站立在原地,不過手中多出一疊殘破的靈符。
這些靈符由於靈力未完全釋放,紛紛燃燒起來,火焰把小善的大手淹沒。
但小善仿佛渾然不知,雙手幾個揉搓,火焰熄滅,靈符化成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
張氏和王正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沒有死,他們欣喜若狂,同時朝小善望去。
小善微笑的朝他們點頭說道:“呆在原地,不要動,有我在,無事!”
短短一句話讓母子二人感到十分心安,他們拚命點頭,盤膝坐在地上,張氏嘴裏不住在為小善祈禱。
西門虎看到方才的攻擊失敗,並沒感到驚訝,而是臉色變得更加猙獰。
他咬著牙說道:“你的確很強,不過剛剛隻是熱身,下麵才是好戲的開始。”
他從懷中拿出一隻小巧的儲物袋,取出一杆幡旗,此旗旗麵呈現漆黑色,上麵繡著一隻金色蛟龍,相貌猙獰,大嘴張開吐出獠牙,栩栩如生。
西門虎眼睛有些不舍的盯著這杆巴掌大小的幡旗,發出一聲輕歎,這杆旗是他叔父西門虹贈給他的保命法器,威力奇大,但隻能使用一次,為了盡快結束戰鬥,他忍痛拿出。
他咬破舌尖,朝幡旗上噴出一口精血,口中念動咒語,旗麵上冒出道道金光,從西門虎手中脫離,漂浮在空中。
幡旗迎風漸漸變大,眨眼間,變成寬五丈,長十丈的大旗,遮天蔽日,黃鳳鎮大街頓時變得陰暗起來。
不僅如此,此時狂風大作,地上土沙被高高吹起,彌漫在幡旗遮擋下的空間。
旗麵上那條蛟龍,金光四射,仿佛要從旗麵上飛下。
一種極度的危險籠著小善,這是他經曆這麽多次戰鬥*感覺到,他的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雙拳緊握,煉體術運轉全身,道道銀色靈紋在身體周圍遊走。
西門虎臉色也有些蒼白,看來催動此幡旗需要花費很大靈力。
他伸出右手食指,朝幡旗指去,一隻金色圓環從幡旗內飛出,在空中盤旋不止。
在西門虎手指的指揮下,圓環發出清脆的金屬爆鳴聲,從手掌大小漸漸變成磨盤一般。
“去!”
金環朝小善而去,小善正待躲避,腳下不知何時冒出數道繩索,捆住雙腳的踝骨。
他微微用力,繩索頓時被扯成碎片,但就這稍稍阻擋,金環不偏不倚把小善身軀罩住。
“收!”
金環迅速收縮,束縛住小善的雙臂。
他雙膀用力外撐,圓環開始漲縮起來。
西門虎看到目的達到,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暫時束縛小善,隻是為了給後麵的攻擊帶來機會。
西門虎盤膝坐在飛劍之上,雙手不停掐決,從幡旗內再次飛出幾十把利刃,攻擊小善的頭顱。
由於小善竭力想要掙脫圓環的束縛,猝不及防下,被這些利刃打個正著。
“嘡啷......嘡啷.......”
利刃接觸小善頭顱發出金屬爆鳴聲,火光和電弧從碰撞中迸發而出。
有的利刃竟然攻擊小善的雙目,小善緊閉雙眼,利刃打在眼皮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席卷而來。
盡管這波攻擊沒有對小善造成致命傷害,但叫小善一時間手忙腳亂。
強烈的敏感度使小善感覺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因為他抬頭看幡旗之時,那條金色蛟龍已經不翼而飛。
小善神識放出搜索一番,仍然無果。
而套在他身上的圓環極具伸縮性,無論如何掙紮,它都僅僅貼在他皮膚上,並隨著他撐開的幅度發生著變化。
又一波利刃飛來,小善憑借強悍的肉身,再次承受下來,而他身體周圍的靈紋色澤開始變暗。
盤膝坐在飛劍上的西門虎,此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汗珠不斷淌下,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幡旗發出陣陣轟鳴,開始不斷縮小。
在這過程中,仍有利刃從幡旗內飛出,攻擊在小善的身體上。
片刻過後,幡旗化成一枚金色靈符,這枚靈符同尋常靈符大不相同,體積更大,金光更盛,更加駭人的是靈符中間有一柄寶劍,呈現蛟龍狀。
它竟然變成一枚符寶,而小劍就是符寶的核心,威力奇大,幾乎相當於結丹初期高手的全力一擊。
何為符寶?玉蘭和紫荷在經過百花村鏟除摩羯之時,玉蘭使用過,威力奇大。
符寶須從製符術講起,所謂製符就是把法術封在靈符裏,供煉氣期的修仙者使用。
因為練氣期的修仙者,隻能使用自身的靈氣,戰鬥中使用一兩個技能就把自身靈氣消耗殆盡,所以要事先準備些封存低級技能的靈符,供危機之時使用,並且隻需使用少許靈力就可激發靈符。所以靈符是煉氣期修仙者非常追捧的東西。
而到了築基期,修仙者能調動周圍天地之靈氣,低級靈符就很少使用了。然而高級製符師能把高階技能封存於靈符內,在對敵中,一個高級靈符就相當於一項高級技能,即使沒有高級功法書去學習高級技能,有了高級靈符也是可以使用高級技能的。
符寶不同於靈符,結丹期以前修仙者隻能使用靈器,不能使用法寶,靈器威力不大,操作也很耗費自身靈力,法寶則威力巨大,強悍的法寶更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所以結丹期的修仙者為了保護其低級弟子,把法寶中靈力抽出一些封存於靈符內,就是符寶,然後把符寶交給自己核心弟子。符寶盡管威力和真正的法寶相差甚遠,但讓低級修仙者使用也是不錯的選擇,就是使用符寶太過消耗自身靈力,稍不注意或法力低微者使用,符寶就會把使用者吸成肉幹。
這枚符寶是西門虎的叔叔西門虹花費三個月的時間,把法寶蛟龍劍封存在靈符內,並且為了掩人耳目,把符寶改進成幡旗狀,加上一些低級攻擊靈符,給符寶激發帶來緩衝時間。
幡旗變成符寶後,從中射出最後一波攻擊,數百把利刃猶如蝗蟲一般飛出,發出“嗤嗤”之聲。
這些攻擊變成一道金色長虹,圍繞小善的身軀不斷撞擊,發出“叮叮當當”之聲。
小善身體外麵的銀色符文終於哀鳴一聲,破裂開來,這些攻擊準確的轟擊到他的肉體上。
小善的衣服被割成一縷一縷,在風中飄舞。
西門虎大喜,這些利刃不同於人界一般兵器,具有切金斷玉之能,一般煉體根本無法阻擋它猛烈的攻擊。
他有信心讓這些利刃把小善撕成碎片。
“看來我有些杞人憂天了,白白浪費這張符寶!”西門虎惋惜的說道。
小善殘破的青色長袍被利刃割開,露出銀玉般的皮膚,無數符文仿佛流水般在皮膚表麵流動。
“啊!這是什麽煉體術?竟然有符文護體!”西門虎大吃一驚。
他曾經聽叔叔西門虹講過,煉體術的至高境界就是符文護體,而這需要極高的修為維持。
西門虹也是煉體和法術*,經過數百年的浸潤,他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但離符文護體還相差甚遠。
西門虎不知道的是,小善煉體術達到魔王體大圓滿,早在魔體期時,這種符文就已經出現。
盡管失去靈力後,煉體術威力僅僅是原來的十分之一,但也不是小小低階靈符能夠撼動分毫的。
那些利刃在接觸到這些符文之時,紛紛反彈而回,繼而寸寸斷裂,消散在空中。
西門虎臉色再次凝重起來,開始慶幸已經激發符寶,他調取身體最後一絲靈氣猛地朝符寶指去。
符寶在空中爆裂開來,一條巨大的蛟龍騰空而起,化成一把百丈長的巨劍,猶如小山般,排山倒海般朝小善頭顱斬下。
小善此刻盡管煉體強悍,但由於法力盡失,以他目前的實力還無法抵擋結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如被擊中,必定重傷和隕落。
況且,百丈巨劍產生的威力勢必會造成黃鳳鎮大麵積空間塌陷,方圓十裏的建築將會倒塌,數萬人都將慘死。
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從小善靈魂中傳出,在靈魂深處有個聲音輕聲呼喚,你不能死,天下蒼生還要靠你拯救。
小善晃了晃腦袋,雙臂再次用力,趁著有些空隙,他雙手抓著套住自己的圓環,用力一扯。
圓環發出哀鳴,碎裂成十幾斷。
然而,那把巨劍已經到達頭頂五丈處,巨劍帶來的颶風把附近建築頂上的瓦片吹的滿天亂飛。
道路兩旁的一些大樹竟被連根拔起,轟然倒塌,王正和母親張氏緊緊抱在一起,被颶風吹到三丈開外。
這就是結丹初期的全力一擊,在這種攻擊下,凡人如同螻蟻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