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善想要站起身軀,可全身筋脈都已消失,隻剩下頭顱裏還保持清醒的意識,而此時,頭顱表麵的靈紋也抵抗不住“池水”的腐蝕,漸漸暗淡下來。

頭發、頭皮還有臉部的肌肉漸漸消失,“池水”從七竅中灌入,順著這些孔道進入頭顱和髒器。

小善漸漸失去意識,他成了一具骷髏,骨架中小腹部位有層圓形隔膜還在頑強的同“池水”抗衡。

隔膜內的元嬰依舊臉色鐵青,雙目緊閉,但平靜的胸膛開始起伏,一股浩瀚的神靈氣從元嬰胸膛散發開來。

神靈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鬱,而元嬰卻越來越暗淡,越來越朦朧。

漸漸的整個隔膜內神靈氣變成液態,繼而變成固態,形成了一個實心球狀物,擱置在骨骼小腹處。

元嬰隨著神靈氣釋放,逐漸消失不見。

“池水”的腐蝕性對球狀物再也帶不來任何傷害。

從球狀物頂端伸出數道筋脈和神經,沿著骨骼攀爬而上,形成一條密閉通道。

繼而在筋脈和神經又分出數不清的紋絡,這些紋絡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遍布全身。

新的血管不斷出現,蜿蜒形成,肌肉在血管旁出現,緊接著是皮膚、毛發。

一個新的軀體在毀滅後形成。

球狀物化成丹田,丹田內固態靈氣順著筋脈不斷流動,輸送到全身各處,這些靈氣透過表皮形成道道金色靈紋,霸道的“池水”對金色靈紋沒有半點作用。

小善的黑洞融入幽冥之地後,他法力盡失,由於失去靈魂黑洞,也就等於失去靈根,故元嬰在最後關頭施法形成一層隔膜保護住自己,如果沒有這層隔膜保護,元嬰就會變成靈氣消散在天地間。

小善的元嬰在幽冥大戰中受到嚴重損害,它把自己封閉後,進入長眠狀態,等待著靈魂小世界的歸來。

沉睡中的元嬰突然感到本體遭到重創,無奈下散盡靈力幫助小善重鑄肉身。

小善魔王體級別的煉體經過元嬰重塑後,進階到魔尊體初期,堅硬度和韌性提高了十倍。

如果小世界歸位,有充足的靈氣進階,小善的修為就能進階到天尊期。

雖然失去了元嬰,卻換回魔尊初期的煉體,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世間事情就是這樣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重鑄的肉身由原來的銀玉色變成金黃色,整個身體仿若純金打造一般,無數金色靈紋在體表湧動,身高增長半尺,變成一個英俊魁梧的大漢,肌肉在金黃色皮膚下不斷蠕動,摻雜血河之水的池水對小善失去作用。

墨舞正在水池邊悲悲戚戚,她望著粘稠平靜的池水,心中很不是滋味,“喃喃”的說道:“小善哥哥,你就是我出現在夢中的白馬王子,每天我們一起騎著白馬,馳騁在碧綠的草原上,一起狩獵,一起追逐白雲,一起暢談幸福。可是你怎麽就走了呢?我不甘心.....。”

她走近水池,看著黑紅粘稠的池水,池水中融化的不僅是血河之水,而且有她一見鍾情的白馬王子的軀體和魂魄,她恨這個世界,恨命運的不公。

墨舞是個敢恨敢愛的女孩,但性如烈火的外表下有一顆溫柔的心。

她跌跌撞撞的走向水池,想從水池中找到小善的影子。

“池水”泛起微微的漣漪,這種漣漪漸漸變大,一圈圈波浪從池水中間**漾開來。

墨舞停住腳步,驚愕的望著眼前的異象。

波浪泛出“咕嘟嘟”的氣泡,小善從水池中站起,滿頭烏發飄逸在前胸,臉龐如雕刻般有棱有角,濃密的眉毛高高挑起,高挺的鼻梁,大大的嘴巴,厚厚的嘴唇,透出一種王者風範。

寬厚的肩膀,健壯的胸脯,全身充滿爆炸性的肌肉,無數血管在肌肉上隆起,依稀可見血液流動。

無數金色符文布滿全身,把池水同身體徹底分離,小善的皮膚非常幹爽,一點也沒沾染上黑紅的“池水。”

一隻大腳從水池中邁出,小善整個人走出水池,像一尊巍峨的金塔,屹立在墨舞的麵前。

他身材魁梧,墨舞身高僅到他的肩膀處,她像一隻溫柔的小鹿,不知所措的盯著小善,眼光中透出激動,透出神奇,透出不可思議,透出陣陣狂喜。

“小善哥哥,你......你還活著?”

墨舞突然看到小善的隱私,她羞紅了臉,猛然轉過頭去,背對著小善,心跳加快,全身泛起潮紅。

從恍惚中驚醒的小善看到了墨舞,急忙說道:“對不起,墨舞妹妹,快給我...給我找套衣服。”

“哦,好的,小善哥哥稍等。”

墨舞全身微微顫抖,聽到小善的話語後突然有一絲失望的感覺,她猶豫片刻,快步走上梯子,進入王夫人府中。

小善低頭望了望自己進階後的身體,一種澎湃的力量從體內爆發出來,如果說之前的力量能搬起一座大山,現今足足可以把大山拋向空中。

他的神識沿著全身筋脈走了一圈,發現筋脈足足比以前大了一圈,且更加柔韌和強壯。

當它沿著筋脈來到小腹丹田處時,這裏一覽無遺,那層隔膜和混沌消失不見,特別是之前沉睡的元嬰更是蹤跡全無。

小善好像失去了一個老朋友,陣陣悲傷從心底湧出。

“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小善“喃喃”的說道。

他看著滿池的血水,皺了皺眉心想:“為了下一步的計劃,這個血池必須恢複原樣。”

小善重新跳入水中,“池水”的腐蝕性仿佛一個按摩師,輕輕揉著他的肌膚,有種麻麻的、酥酥的,偶爾還有一種針刺的感覺,特別舒服。

“若是那十幾瓶血河之水全部融入水池,不知自己能否安然無恙?”

“一定不行,失去元嬰的幫助,可能永遠不會醒來。”

胡思亂想中,小善蹲在水中,用大手沿著池底開始摸索起來,一邊摸索一邊用神識探查。

“注入血河水前,池水非常清澈,證明這裏的水可以更換,池底一定有排水裝置。”

果不出所料,在神識的探查下,小善在池底發現一條排水通道,這通道被一塊巨石封閉。

感受這塊巨石,至少有萬斤左右,但憑借進階後的煉體,打碎它易如反掌。

但如果打碎,水池就被完全破壞掉,這不是小善想要的結果。

繼續探查,發現巨石旁邊有一紅色扳手,精鐵所鑄,表麵泛起無數氣泡,它正在被腐蝕融化。

伸手握住起這個扳手,輕輕一拉。

池底發出“轟隆隆”巨響,一個隱藏的機關被激發,無數齒輪飛速旋轉起來,那塊巨石中間裂開一道縫隙,原來它是一扇厚厚的石門。

“池水”找到宣泄之處,瘋狂湧出石門,瞬間流走,無影無蹤。

小善把扳手放回到原來位置,石門關閉的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縫隙。

關閉後,從水池池壁的四麵流下“汩汩”清水,注入水池中,等到池水蔓延到注水口時,水流停止。

小善呆呆的望著這奇妙的設計,心中暗自驚歎,不僅對這個假王夫人西門華刮目相看。

“小善哥哥,人家都.....都等你半天了!”水池外傳來墨舞嬌滴滴的聲音。

小善驀然醒來,急忙從水池中走出,看到墨舞正背對著自己,水池邊桌子上放著一件寬大的青色長袍和一些內衣、鞋襪。

“對不起墨舞妹妹,讓你久等了。”

小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急忙穿上這些衣服,整理好後說道:“謝謝墨舞妹妹,我穿好啦!”

墨舞轉過頭去,看到這身衣服略微有些短小,但胖瘦合適,身材變高的小善顯得更加風流倜儻。

情竇初開的少女誰不動情英俊公子?

墨舞臉色微紅,她看到池水恢複常態,嬌媚的一笑說:“還是小善哥哥想的周到,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小善嚴肅的說:“我們設法把西門華從王夫人肉體驅離,救出王夫人。”

“太好了,救出那位善良可憐的王夫人是我的心願,小善哥哥一定能做到。”墨舞拍著手掌興奮的說道。

墨舞隨即又麵色陰冷下來,可怎麽救她呢?那個假王夫人不僅老奸巨猾,更是有魔靈後期修為,不可小覷啊。”

小善點了點頭說:“不僅如此,在爭鬥中西門華也可能會讓肉身受到傷害,必須格外小心。”

說道這裏,小善突然凝神貫注,仔細聆聽起來。

“小善哥哥,有情況?”墨舞悄悄的問道。

小善皺了皺眉說:“他們來攻打王夫人府了?”

墨舞點了點頭說:“太好了,趁著假王夫人不在,把那些惡人穀的守衛先清理也好。”

小善苦笑的搖了搖頭說:“可惜假王夫人已經快到了。”

在距離韓府數十裏的空中,王夫人腳踩飛劍閃電般的朝這裏趕來。

“走,我們上去,來個裏應外合。”小善對墨舞說。

“嗯,一切聽小善哥哥的!”

墨舞仔細盯著小善說道:“不過,你如今的相貌太引人注意了。”

“哦,墨舞妹妹,怎麽回事?”

“你全身呈現金黃色,和正常人不一樣啊!”

“原來如此,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收斂住煉體術即可。”

小善說完,神識一動,皮膚上金黃色的符文漸漸隱入皮膚內,原來的玉白色重新浮現而出,不同的是,皮膚更加晶瑩剔透,仿佛一尊沒有半點雜質的玉石一般。

“小善哥哥真帥!”墨舞說著,臉色變得緋紅起來。

小善也感覺有些不自在,扭捏的說道:“我們走吧,一會兒有一場硬仗,決不能大意。”

說完他朝梯子走去。

墨舞跟隨小善爬上梯子,推開上麵的木板,進入王夫人府邸。

“小善哥哥,先不要驚動那些惡人穀的護衛,我帶你先熟悉一下此地陣法。”墨舞壓低聲音說道。

二人沿著圍牆走動,一邊走墨舞一邊講解大陣的構造和威力,以及破陣的方法。

墨舞的講解勾起小善對陣法的回憶,盡管隻是一點點,這就足夠了,破解此陣不難。

“哥哥失憶前一定是位頂級的陣法大師,這麽快就能融會貫通!”

“是不是陣法大師我不記得,但此陣我感到並不複雜,有幾個關鍵地方如果破解,就能找到陣眼所在。”

小善反過來給墨舞講解起來,墨舞聽的目瞪口呆,心中驚歎不止......

.......

黃大仙帶領蘇婉兒、拓跋雲、韓鐵、以及墨舞的十幾個師兄妹從芙蓉村客棧出發,朝韓府而來。

他們行動如飛,很快就到了韓府大門前,幾個守衛從裏麵走出,手拿長戟擋住他們的道路,韓鐵手握雙刀,麵色陰沉的來到守衛前怒斥道:“連我也阻擋嗎?讓開!”

為首的守衛個子不高,大眼睛,放下手中長戟朝韓鐵抱了抱拳說:“參見韓員外,您是這裏的主人,當然可以進去,但這些人是誰?他們暫時不能進。”

韓鐵圓睜雙目,手中雙刀一晃說:“你們放肆,他們是我的客人!今天必須要進。”

為首守衛露出為難的模樣,沉吟片刻說道:“韓員外要不這樣如何,王夫人出門未歸,我先請示一下韓奎管家,你看如何?”

韓鐵臉上有些掛不住,麵部肌肉不住顫抖,他氣呼呼的說:“看來你們確實沒有把我當成這裏的主人,今天我們必須進,擋我者死。”

說完內力注入雙刀,刀芒從刀刃處激發而出,冒起三寸高的金光。

為首男子聽後臉色一沉說:“韓鐵,我好言相勸,你還是一意孤行,韓府的情況你最了解,我們都是王夫人的手下,沒有她和韓奎管家的命令誰也不能進。”

話音未落,韓鐵手起刀落,這名守衛頭顱被砍下,骨碌到一邊,其他守衛見狀撤入大門,將大門關嚴,有一人撒開腳丫子朝王夫人府邸跑去。

韓鐵退後幾步,猛地朝大門撞去。

“砰......”

撞的他眼冒金星,大門除了微微晃動外,紋絲不動。

他再次退後幾步,想再次撞向大門,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掌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