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階同樣呈現碧綠色,小善一踏上去,身後發出轟隆巨響,回頭望去,剛才千畝空地消失,隻剩下一片混沌。
前方除了陡峭的台階,什麽都看不到,且台階連綿向上,一眼望不到邊。
小善神識展開,想要一探究竟,無奈神識隻能探查到身外十丈外的距離,再遠就遇到強大的阻力,還不如眼睛看的遠。
除此外,台階上有股強悍的規則之力,這種規則之力小善從來沒有遇到過。
在這股規則之力的作用下,猶如背負重物,好在他擁有煉體術,力大無窮,這種重力對小善來說算不了什麽。
他沿著石階走了一步,不成想,這一步邁出後,從石階底部傳出陣陣梵音,聲音直達靈魂深處,站在台階上,就算你堵住耳朵,也無法阻止梵音侵入靈魂。
悅耳的梵音刺激著小善的靈魂不住顫抖,他不由自主的朝上走去,因為內心多出一個信念,就是要走到石階盡頭去參拜一位德高望重的高人。
走在台階上,小善感悟到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什麽是輪回,什麽是轉生.......
強大的道韻氣息產生的壓力越來越大,小善走了十步後,背上猶如背負一座小山般沉重,並且每走一步,壓力都是成倍增長。
小善身體赤金靈紋冒出,在體外形成一層金色隔膜,他施展出煉體術,又堅持走了近百步。
猶如馱著一片山巒般沉重,小善終於堅持不住,雙腿直打哆嗦,額頭上汗水冒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淌下,一會兒就濕透了長袍。
小善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感悟這種佛道,奇怪的是,隻要悟其中的佛道,身體的壓力頓失,且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在不斷的感悟中,小善眼皮打架,竟渾渾噩噩的睡去。
一睡就是十年......
這一日,小善靈魂深處一光球內,肖恒大天尊睜開雙眼,兩道金光射出,他所處的空間變得雪亮。
接著歎了一口氣,伸出一隻手指,朝光球外點去。
一道閃電在小善靈魂內閃爍,緊接著一道沉悶的雷聲響起,小善沉睡的靈魂被喚醒,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肖恒大天尊,是....是您喚醒我嗎?”小善感受到肖恒大天尊的氣息,遂問道。
從他靈魂中傳來肖恒大天尊的聲音:“你在這裏已經沉睡十年,若不喚醒你,恐怕你會呆上千年萬年也未可知。”
“啊!十年.......”
小善聽到大天尊的話語,差點急哭了,他在此感悟不要緊,主要是家裏還有兩位夫人,不知她們如今怎麽樣?轉眼間離家已經三十多年。
猛然意識到,蘇婉兒和拓跋雲壽命隻剩下十多年,小善心急如焚,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繼續邁步朝上走去。
前方台階依舊無窮無盡,一眼望不到頭。如今他走的距離可能不到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
更可怕的是,隻要不感受其中的道韻,這種壓力就會再次而來,按照小善的承受能力,如今站立之處,就是他走路的極限。
如果坐下休息,繼續感悟佛法,下次蘇醒不知要到何時?
小善在人間生活這麽多年,對佛有了認識,它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信仰,是修身養性的大學問,說輪回、闡善道,讓人去除貪嗔、懶惰等,是非常受人尊敬的文化。
“此處的梵音一定是假的,包括聽道者對佛和人生天地的感悟也是不真實的,它隻是迷惑人的心靈,讓人長眠於此。”
想到這裏,小善不想為抵禦這種道韻浪費太多時間,他使出“靈魂化劍。”
小善眼睛中陡然出現兩道水桶粗細的靈魂之線,在空中匯合,化成一把百丈長的寶劍,此劍沒有劍柄,通體碧綠,隱隱有雷聲從劍身傳出,它驀然向前一斬,這個空間出現一道數十丈寬的通道,道韻猶如大海中落下隕石,朝兩邊翻滾而去。
這一斬,天地變色,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寶劍的攻擊範圍內。
“轟轟.......”
梵音停止,那股可怕的道韻猶如破碎的石頭,在空中被撕成碎片。
但破碎的道韻很快彌合,一股比先前強大十倍的力量朝小善席卷而來,在這股巨力下,小善被抽到台階底部。
他的身體撞上身後的混沌之氣,猶如落入一堆棉花中。
盡管經過十年,重新回到*,但小善徹底明白,這些台階就是布下的局,隻要進入此局,要麽被巨力壓死,要麽長眠於此。
眼睛看到的台階不是台階,而是一種道韻,一種規則之力,小善閉上眼睛,根本不看台階,他邁步朝上走去。
心中沒有規則,就不會被規則之力困擾。
之所以受到規則之力的壓製,就是因為身軀進入規則之中,如今小善閉上眼睛,不去感受這種規則,心中隻有他自身擁有的規則。
就這樣,小善一口氣走了上千步,這千步中,他沒有受到一點壓力。
很快他來到台階的盡頭,盡頭有一座大殿,大殿正中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高丈許,身穿一件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許多骷顱,骷顱呈金色,在黑袍上格外顯眼。
他頭上長著長長的鹿角,臉龐漆黑,方麵大耳,鼻直口方,兩隻眼睛微微睜開,透出兩道血紅色光芒,身體周圍附近三尺內的虛空,**起陣陣波紋,隨著他的動作,空間竟出現道道細小的裂縫。
座位旁邊放著一頂水晶棺,棺木內,躺在一白裙女屍,她雙目緊閉,臉色竟有絲絲紅暈,盡管是女屍,從遺容上可以看出,是一位超凡脫俗,極其美麗的女子,她平靜的躺在水晶棺中,臉上似乎露出甜美的微笑。
男子眼睛死死盯著殿外的台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身後走出一人,花白胡須,臉色黝黑,小眼睛,大嘴巴,身穿黑色長袍,個頭還不及坐著的男子高,他手捋著胡須對男子說道:“尊主,此人到底是何人?不僅能闖過關卡來到這裏,而且不懼您布下的規則大陣。”
被稱作尊主的人說:“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人就是王小善,盤古轉世之靈,他一定為千年前我下詛咒一事而來。”
“王小善,是朱厭大人通緝的王小善嗎?”老者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嗯,就是那個朱厭想要的人,不過我不會交給他的,朱厭算個什麽東西。”男子似乎對朱厭非常反感,眉頭一皺。
老者臉上*幾下,沒有說話。
“王小善來到這裏的意圖一定是求我解開詛咒,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能喚醒我可憐的女兒。唉,一千年了,我的馨兒。”男子說著說著,話語又轉到他女兒身上,並側身深情地望著棺木中的女子,眼睛濕潤起來。
.......
小善打碎男子設下的道韻大陣,快步朝山頂走來,終於看到山頂上的大殿,心中不免激動起來。
他快走幾步,立即趕往大殿,想要早點找到設立詛咒的那個人,解除石頭村數萬人的詛咒,好讓他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為此,小善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經過十幾年時間,終於來到山頂之上。此山在這些連綿的山巒中,海拔最高,站在山頂可以一覽無遺的觀看周圍數百裏的景色。
前方大殿占地約百畝,是非常宏偉的建築,一共四層,金頂、紅門,古香古色,琉璃瓦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金光。
大殿四周,種植著許多蘭花樹,透著滄桑,數人合抱的樹幹顯示它最少有數千年樹齡。
滿樹的蘭花透出陣陣馥鬱的香氣,聞後令人振奮不已。
小善大步朝這處建築而來,正在這時,前方發出“咯吱吱”的聲音,地上冒出一麵石碑,擋住了他的道路。
小善雙手抱住石碑,想要挪開,無奈石碑像長在石頭中一般,紋絲不動。
無論小善從哪個方向走,石碑總是擋在他麵前,就算速度再快也無濟於事。
小善有些氣憤,揮動拳頭朝石碑砸去,他自信此拳可以轟開一座大山,但打在石碑上毫無作用,力道全部被吸收,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他又運用靈魂術攻擊此碑,可無論靈魂化劍、靈魂化焰,還是驚魂術均無半點作用。
最後他喚出玉龍、玲瓏、火魔,他們聯手也無法撼動石碑分毫。
小善沒有氣餒,陷入沉思中。
石碑看似不大,卻是有一層接一層的規則之力波動,使它附近的空間變得朦朦朧朧。
“看來破除石碑禁製的關鍵不在這裏,如果花費時間在石碑上,恐怕再過一百年也過不去。”
小善轉過身去,背對著石碑,眼睛中放出金光,神識鋪天蓋地的朝前方而去。
剛才走過的台階,不知何時每隔百丈距離,出現一個平台,平台上有一個小型祭壇。
祭壇有丈許高,上麵站著一個身著盔甲的衛士,仔細看去,這衛士不是真人,而是傀儡。
這種祭壇整整有八十一座,祭壇上的傀儡衛士不盡相同,手中武器有長戟、大刀、寶劍等。
並且一個個祭壇泛著綠光,十分詭異。
小善在驚奇的同時,對布陣人的陣法水平之高十分佩服。自己從進入魔界後,每時每刻都在此人的監視下,但從未出現,也許是對陣法自信所致。
“看來要想石碑讓開道路,必須從這些傀儡衛士上找突破口。”小善想到這裏,走下台階,朝最近的傀儡衛士而去。
這衛士手拿一把長劍,看到小善到來,雙目變得血紅,抬起右手,手中長劍朝小善斬去。
轟的一聲巨響,長劍中湧出道道金光,一股強大的壓力襲來,幾乎令小善喘不過氣來。他雙拳緊握,迎著長劍而去。
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傳來,碰撞中冒出一團光暈,瘋狂朝周圍蔓延開來。
盡管小善被震得雙臂發麻,但雙拳安然無恙,可那把長劍寸寸斷裂,變成星星點點消失不見。
失去霧氣的傀儡衛士眼睛中紅芒消失,隱入祭壇中不見。
小善繼續向下走,來到第二個傀儡前,這個傀儡攻擊力比前個傀儡略高一些,但也是輕鬆將其戰敗。
越到後麵,傀儡越厲害,戰鬥的時間也越長。
就這樣,小善使出渾身解數,終於將八十一個傀儡巨人全部戰敗,在最後一個傀儡消失在祭壇中時,整個石階一陣顫動,然後漸漸平息。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去了八年,如今距離蘇婉兒和拓跋雲壽元耗盡隻剩下不到兩年時間。
小善從石階底部再次爬上去,阻擋自己的石碑消失不見,他直奔大殿而去。
大殿門口兩側各種植著一排巨樹,這些樹木少說也有數千年之久,樹幹足足有五人合抱粗細,但樹冠卻很小,枝葉枯黃,仿佛得不到營養和水分一般。
這次,小善放開神識仔細朝這些樹木探查而去,發現的確是真實的樹木,除了生命力不強外,無論構造還是外形同其他樹木一般無二。
他走進樹木中間的小路,抬頭朝大殿望去,想要進入大殿還要走近百個台階,這些石階烏黑發亮,不知用何種材料構成。
小善仔細觀察石階片刻,發現沒有什麽危險,遂抬腳踏上第一個台階。
異變突起,當小善一隻腳剛剛落到台階上,一股奇寒之力順著足部向上蔓延,若不是他有所準備,此腿可能會被冰封。
“時間法則!”小善心中出現一個念頭。
好在他早就破解了這種法則,他心神一動,整個身軀和魂魄融入這個法則中,冰寒的感覺**然無存。
但時間法則對小善不起作用,一種新的法則從石階上生成。
空間在這種法則作用下,產生擠壓,這壓力來自四麵八方,將小善骨骼壓得“咯吱吱”直響。
他全身冒出赤金光芒,盡量抵禦這種強大的壓力。
此時來不及感悟這種法則,隻想盡快走上這百十個台階,進入大殿之中。
他猶如潛入萬米深的海水中,沉重的海水正要把他擠成碎片。他已經把煉體術運用到極致,堪堪走到第八十個台階。
這裏似乎是他的極限,再也無法前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