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雨蒙蒙,人悲悲,情惶惶,一縷魂魄從小翠頭顱中飄出,魂魄中有小翠的虛影,她急切地尋找丈夫的遺體,想在輪回前再看一眼親愛人的麵容,靈魂雖然不能流淚,但她許下一個心願,讓他們下個輪回再見,也許,在黃鳳穀柳絲呢喃時,也許,在黃鳳穀雨燕輕飛時,也許在黃鳳穀布穀鳥輕輕呼喚時,兩個墳塚中會飄出兩隻蝴蝶,它們翩翩起舞,訴說相思之苦......

......

李龍不斷墜落,一直到達深穀底部,盡管處在大陣中,但他絲毫不慌亂,因為此陣是臨時布置的,三位太上長老把全部靈力都用在了嗜血身上,對他沒有太大影響。

他知道想要離開黃鳳穀勢必登天還難,因為從護穀大陣走出的可能性不大,又沒有得到麒麟骨,無法用傳送陣逃出。

剛才趁小翠不注意,取了她的性命,因為她知道了自己的隱私,他要把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全部殺死。

“唉,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以在黃鳳穀荒山中開辟一個洞府,在洞府中潛心修行,等若幹年後,能修煉到元嬰期,在黃鳳穀就有了一席之地,白夫人不會因為殺了幾個低階弟子,而取一名元嬰修士性命的。”

李龍拿定主意,摸索著走出元尊三人布下的大陣,朝一座深山走去,盡管已經到深夜,他依舊不敢淩空飛行,因為那樣目標太大,而徒步走在深山中,身形渺小的他不容易被發現。

李龍非常狡猾,專找草木多的地方走,因為雜草和樹林可以隱藏他的身影和罪惡。

天空有一彎細小的月牙,滿天的繁星在不住閃爍,借著微弱的光芒,他爬向一座高山。

天地在“轟轟隆隆”中顫抖,碎石不斷從山頂流下,有些石頭砸在他的頭上和臉上。

他知道這是嗜血和元尊三人在鬥法,究竟誰贏誰輸,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嗜血啊嗜血,你空有一身本領,卻沒有腦子,方才占盡優勢之時,還不快逃,等黃鳳穀大隊人馬趕到,恐怕你插翅難逃。特別是穀主神功蓋世,你一定不是對手。”想到這裏,李龍一陣苦笑。

“想不到我堂堂黃鳳穀李龍如今猶如喪家之犬,楚梅你九泉之下一定也在笑話我,都是為了你,我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唉,看來愛情有時也會結下苦果。”

李龍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借著微弱的月光和星光,他走上了一座*,*頂上有一處平台,有畝許大小,上麵長著許多雜草,山風吹來,這些草瑟瑟發抖,李龍剛才由於驚嚇出了一身冷汗,此刻被風一吹,感到莫名的寒冷,猶如在冰窖中一般,不由釋放靈氣抵禦寒冷。

他步履蹣跚的走在平台上,看見前方有一處雜草非常濃密,且泛著枯黃。

雜草朝兩邊翻卷,似乎有人走過一般。

此刻的李龍如驚弓之鳥,他立即提高警惕,靈力外放,在身體周圍形成道道靈紋。

他圍著這堆草左轉三圈,右轉三圈,神識放開,朝草堆中探查。

李龍盡管神識不強,但也是結丹期修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穿過雜草進入草叢內部。

裏麵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僅能容下一人通過。

李龍心中大喜,暗道:“如果此處是一個天然洞穴,躲在裏麵一定很安全,也省去我很多麻煩。”

黃鳳穀雖然地域廣闊,但弟子眾多,若是見到新開辟的洞穴一定會引起注意的,但老洞穴司空見慣,一般沒有人理睬。

對於洞口的雜草似乎有人走過,李龍猜想裏麵住著什麽野獸,比如老虎、獅子或者狼群等,但再凶猛的野獸在李龍麵前也同雛鳥一般。

他又躊躇片刻,咬了咬牙,從後背拔出寶劍,縱身跳入洞穴之中。

借著寶劍發出的亮光,李龍看到這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可能是*經過地震形成的裂縫,地上有清澈的泉水流淌,發出清晰的叮咚聲,通道斜向下,彎腰走了數十丈,洞頂變高,終於能直立起身軀,又走了數丈,前方有個急轉彎,李龍不敢大意,寶劍上釋放出陣陣靈氣,發出耀眼的金光。

他轉過這個急轉彎,又走了數十丈遠,前麵豁然開朗,出現一座石室,這個石室大概有三丈長,兩丈寬,高一丈五左右,前方還有兩個小洞口,不知通向何處,石室正中有一個石桌,看樣子是被利刃剛剛打造出來,還有一些碎石屑在石桌之上。

石桌上放著兩個靈牌,靈牌前點著三隻檀香,從燃燒的高度看,應該時間不會太長。

李龍心裏“砰砰”跳個不停,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靈牌前,借著寶劍上微弱的光芒,定睛觀看,不看則已,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

嗜血被元尊、元齊、元豐使用陣法牢牢困住,他後悔沒有早早逃跑,此刻他頭發淩亂,巨大的身軀已縮小一倍,身上釋放魔氣的濃鬱程度也大大降低。

而元尊、元齊、元豐三人情況也不好,他們雙手揮動陣旗,不斷朝大陣注入靈氣。

而大陣中那一圈圈百丈高的幡旗開始發出轟鳴聲,不斷有電弧從幡旗上射出,相互輝映,交叉,融合,形成一個巨大的雷陣。

電弧和轟隆聲把空間中的魔氣不斷擊散,嗜血的身體漸漸露出,他全身血跡斑斑,一隻右手已被雷弧擊打成黑色,劇烈的疼痛令他叫苦不迭。

他腳下的蜥蜴抬起頭來,口吐人言,發出“嗡嗡”的聲音。

“主人,我想辦法破開此陣,你趁機逃走,因為我已經感到黃鳳穀的大隊人馬正朝這個方向而來。”

蜥蜴已經跟隨嗜血上千年,對他感情很深,它的聽覺異常靈敏,能夠清晰地聽到千裏之外的聲音。剛才它仔細聆聽到有數萬黃鳳穀修士從遠方而來,估計半個時辰就能到達這裏。

蜥蜴沒等嗜血回答,仰天發出一聲長嘯,身體高高直立,兩隻前肢平行伸出,兩隻巨爪化成兩個*大小的鐵錘,頂著不斷擊向自己的電弧,瘋狂地朝大陣形成的光幕砸去。

“轟轟......轟轟.......”光幕泛著雷光晃動不止,每一次晃動,元尊三人的臉色就變白幾分。

大陣中的電弧幾乎全部威力都作用到蜥蜴身體上,它發出痛苦的哀嚎,但仍然不斷擊打著光幕。

元尊三人互望一眼,把手中陣旗一起拋入大陣中,陣旗在空中一陣顫抖,立刻交織成一張雷網,朝蜥蜴迎頭罩下。

蜥蜴絕望地發出一聲長嘯,收回兩隻前肢,退後幾步,猛地朝前衝去,巨大的頭顱撞向光幕。

“哢哢.......”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光罩在劇烈的晃動中,寸寸破裂開來,而雷網也把蜥蜴整個身軀覆蓋。

蜥蜴在雷網中不斷掙紮,漸漸被雷網裹得嚴嚴實實,身軀變成一尺多長,它眼睛中流出渾濁的淚水,朝嗜血發出一聲尖叫:“主人,快....快走.....”

聲音越來越微弱,在雷弧中化作一股青煙消散在天際之間。

嗜血看著正在彌合的光罩裂縫,發出一聲低吼,身體迅速從中間穿過,騰起濃濃黑霧,朝赤峰方向而去。

元尊三人在蜥蜴撞破大陣之時,不約而同的噴出一口鮮血,他們看到嗜血逃跑,元尊大聲喊道:“兄弟們,快追,絕不能讓這廝逃掉。”

三人恢複正常身軀,朝嗜血追去。

正在這時,擂鼓聲大作,白夫人率領數萬黃鳳穀修士從後麵趕來,她放開神識,朝前方望去,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白夫人肋下出現兩個潔白的翅膀,口中發出一聲尖叫,翅膀展開,竟然有數丈大小。

雙翅狂閃兩下,身軀一陣模糊,原地消失,幾個閃動後,就超過元尊三人,此刻她距離嗜血僅僅有百丈之遠。

“嗜血,你來黃鳳穀搗亂,殺我弟子,難道你認為我好欺不成。”

喊聲帶著雄厚的靈力,嗜血正在狂飛之時,被這洶湧的音波震得差點從空中摔下。

他穩穩身軀,回頭一看,嚇得六神無主,但見白夫人展開雙翅,如閃電般朝自己而來。

照這樣下去,她再扇動兩次翅膀就能追上自己。

嗜血咬破舌尖,回身朝後噴出一口鮮血,形成一道血牆,欲阻擋白夫人,此血有很大的腐蝕性,如果不幸被沾上半點,普通修士就會全身腐爛成一堆白骨。

白夫人當然知道這一點,她稍稍停留,冷眼看著這堵血牆,露出輕蔑之態。

她張開雙翅,猛地朝血牆扇去,翅膀上潔白的羽毛如箭矢般破空而出,朝血牆而去。

羽毛在空中變成一口口利刃,密密麻麻,如刀山呼嘯而來,正好擊打在血牆上。

血牆瞬間被這些鋪天蓋地的利刃絞成星星點點,從空中落下,飛到山石或者草木上,冒出一股紅煙,石頭上留下坑坑窪窪地痕跡,而草木變成焦黑一團,迅速枯萎。

嗜血氣息更弱,在這短暫的阻擋下,他又朝前飛行千丈距離。

白夫人重新展開雙翅,朝嗜血追去。

他終於到達赤峰附近,在一處建築旁邊站著數百個赤峰弟子,看到嗜血飛來,紛紛祭出法器,如天女散花般朝他飛來。

嗜血根本沒把這些人看到眼中,他陰沉著臉,雙手一搓,朝這些人揚去。

“轟轟......”一股烈焰從手心飛出,以建築為中心向周圍蔓延一道道火龍,把這些低階弟子同建築一起吞沒。

可憐這數百名低階弟子化成飛灰,連魂魄都沒能逃出,而那個建築也倒塌下來,露出一個丈許大小的法陣,火焰雖然厲害,但這法陣卻安然無恙。

嗜血突然感到背後發涼,回身一看,白夫人距離自己不到十丈,她正準備扇動翅膀朝自己發出致命一擊。

嗜血的實力雖然達到魔王後期,但白夫人是元嬰後期大圓滿,距離天尊期僅僅一步之遙,如果麵對麵戰鬥,嗜血在白夫人麵前走不過一個照麵。

實力的差距是無可奈何的。

嗜血眼睛盯著那個法陣,猛然想到拍賣的麒麟骨還在身上。

他心中一陣狂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這個法陣莫非是通向蘭花穀的傳送陣!如果是這樣,我就可以逃走了!”

這時候,白夫人扇動了一下翅膀,一排排羽毛化成無數箭矢,遮天蔽日的朝嗜血而來,每一個箭矢如果打到要害部位,都能置他於死地。

嗜血從雲端飛下,從懷中拿出麒麟骨和一個儲物袋,打開儲物袋後,他大手一揮,裏麵飛出數百萬枚極品靈石,進入光陣中,那個麒麟骨也隨著靈石飛入光陣。

隨後嗜血也進入光陣之中,光陣中傳出驚天動地的雷鳴聲,一團團耀眼的金光從陣中射出,形成一圈光牆,把嗜血包圍在內。

白夫人翅膀化成的飛劍被光牆擋住,極個別進入光牆,射到嗜血右肩膀上。

“哢吧!”嗜血的肩膀斷裂,他一聲慘叫昏迷過去。

白夫人此刻已到傳送陣前,她舉起手掌朝傳送陣擊去,她想:“就算毀掉此陣,也要將嗜血留在這裏!”

但光陣劇烈旋轉一圈後,這裏重新恢複平靜,光陣上留下小山般的靈石,這是沒有用完剩下的極品靈石,而嗜血已被傳送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夫人揮出一掌,把這些靈石打成粉末,臉色氣的鐵青。

元尊三人氣喘籲籲的趕來,見到白夫人急忙施禮,白夫人瞪了他們一眼道:“廢物,廢物,真是廢物!這麽多元嬰後期高手都沒有留下嗜血,反而讓他殺了我們這麽多人,尤其是金花長老、炫貝長老和敦化長老,他們可是我們黃鳳穀元嬰級別的人物,竟然全部殞落。”

元齊是個直性子,他抬起頭不服氣地說:“報告穀主,金花長老和敦化長老陣亡的確冤枉,但炫貝長老他是死有餘辜!”

白夫人冷靜下來,後悔對這幾人說話太重,但聽到元齊這麽說,火氣重新上來。

她冷哼一聲道:“你且說說,我黃鳳穀長老被嗜血殺死,如何是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