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楓麵帶著笑看著她,“你確定自己會洗?”

許唯一好笑的看著他,“你可真有意思,這是手帕沒錯吧?”

穆子楓點頭。

“那你覺得我怎麽可能不會洗?”許唯一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手帕,也沒看見裏邊有金線銀線啊。

穆子楓抿了下嘴角,“好吧。”希望洗完之後,她不要太受傷。

許唯一微微顰眉,“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就這麽看不起人?我可是連被套床單都能洗的。”

穆子楓嗬嗬兩聲,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上去吧。”

許唯一輕“嗯”了聲,兩人回到病房的時候,正看到相擁在一起的許家父母。

看到兩人回來,許父直接說道:“子楓,你帶唯一回去休息,今晚我跟鳳琴有好多話要聊,明天唯一陪夜。”

許唯一不應,許父沉下臉色,“一家人都陪著一點兒用都沒有,倒不如你回去養足精神。”

“可是爸,你現在也不能熬夜的。”許唯一急忙說道。

許父握著許母的手,“這不是有病床麽。”

許唯一還想再說些什麽,穆子楓拉住了她的手。被他溫暖的手握住的一刹那間,許唯一隻覺得宛若觸電,局促的將手抽開。

“唯一,就聽表舅的吧。”穆子楓看著空空的手心,勉強擠出一絲笑。

許唯一有些為難的看了眼許家父母,凝眉想了想,“好吧,我明天早早過來。”

穆子楓帶著許唯一回了自己的公寓,正好又碰到上次的公寓管理員,“穆先生,好像有段時間沒有看到您了。”

穆子楓淡淡一笑,“出了趟遠門。”

管理員的目光在許唯一的臉上快速一掠,“誒,這不是上回那位小姐嗎?”

許唯一幹幹的擠出一絲笑,衝管理員點了下頭。

穆子楓笑笑,“你記憶力倒是挺不錯的,蠻有前途。”

管理員摸著頭不好意思的嗬嗬兩聲。

進了公寓,穆子楓對許唯一說道:“今晚你睡裏邊,有什麽需要的話,別跟我客氣。”

許唯一點了下頭,躺下後,卻沒有絲毫睡意。開了房門,看到穆子楓已經睡沉,她輕手輕腳的拿著那方手帕去了洗手間。

加了洗衣液,洗好後放到陽台上。

第二天,當許唯一醒來時,穆子楓已經在廚房忙碌起來,她有些訝異的說道:“我以為我會比你早呢。”

穆子楓抬頭笑望她一眼,“也沒有晚多少,我們一會兒吃完了,再過去。”

“那我先去洗漱。”回了房間後,許唯一看了一眼陽台上掛著的那方手帕,登時瞠了瞠目。

這是什麽情況?!

明明以前這樣晾起來,第二天一定會非常平整,可是這皺巴巴的是怎麽回事?

衝上去拿下手帕反複看了又看,臉幾乎皺成了苦瓜。

“子楓,你家裏有熨鬥嗎?”許唯一用盡了無數辦法,手帕還是皺巴巴的一團,隻好開了房門問穆子楓。

穆子楓突然想到了什麽,“你要熨什麽?”

許唯一僵笑著說道:“沒什麽,有還是沒有?”

“熨衣服的話,有掛燙機。”

“有沒有稍小一

些的?”

穆子楓眼底漫上笑意,“你看看床底下有個盒子有沒有。”

許唯一心裏一喜,趕忙去翻床底。

在手帕上噴了點兒水後,許唯一便開始熨手帕,隻不過……

“嘶啦”一聲,一股焦糊味在房間裏蔓延開。

許唯一看著被燙糊了一個洞的手帕,蛋疼的抓了抓頭,特麽的,這手帕到底是什麽做的?這麽油鹽不進?

外麵傳來敲門聲,許唯一趕緊將手帕藏起來。房門打開後,穆子楓吸了吸鼻子,“怎麽有股糊味?”

許唯一僵著一張臉,“沒什麽?”

穆子楓的目光在桌子上的熨鬥上快速一掠,“拿它熨什麽呢?”

許唯一驚了一下,“沒什麽,你先出去吧。”

穆子楓好笑的捏了下她的臉,“到現在還沒有洗漱,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麽。”

許唯一臉頰微燙,有些泛紅,不自在的將目光移開,“我馬上。”

穆子楓拿過兩隻保溫盒,裝好後,便坐在桌前準備等著許唯一一塊吃早飯。

許唯一在房間裏再次看著可憐兮兮的手帕,真的是欲哭無淚。

凝眉想了想,開了電腦準備找找看哪裏有相同款的手帕,然而,以為至多十塊八塊的手帕,竟然是ferragamo菲拉格慕。

唏噓不已的看著已經麵目全非的奢侈品手帕,許唯一真心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的就是拎不清。

在大街上丟自己的手機,竟然砸了宋逸的勞斯萊斯,想給穆子楓洗個手帕竟然是ferragamo菲拉格慕。

穆子楓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出來,對她溫聲道:“快坐下來,都要涼了。”

許唯一將握在手裏的手帕遞到他麵前,“這個……”

穆子楓探尋的看她一眼,目光凝在她的手上,“什麽?”

許唯一將手打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知道不可以用洗衣液水洗。”

穆子楓看了一眼,無奈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昨天是誰說自己會洗手帕的。”

“我會盡快賠給你。”

穆子楓修指戳進燙焦的洞裏,“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慘不忍睹。”

許唯一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唇,“你既然知道不能水洗,不能熨燙,為什麽昨天不提醒我啊。”

穆子楓手握拳輕咳一聲,“算了,你隨便給我買一塊就好了。”

許唯一頓時舒了口氣,“這樣也可以?”

穆子楓衝她眨了下眼睛,“反正你買給我的我都喜歡。”

許唯一笑容僵了一下,趕快往嘴裏舀了兩勺粥。

收拾妥當後,穆子楓開車去了醫院。許母因為要手術,不可以吃東西,而許父因為擔心許母,也隻是吃了兩口便沒了胃口。

經過一係列術前準備,許母被推進了手術室。

又是長時間的等待,中間有護士急急忙忙衝出手術室。

許唯一一臉擔憂的迎上去,“護士,是不是我媽出了什麽事情?”

護士點頭,“你是病人的女兒?”

許唯一心驀然一揪,“我媽到底怎麽了?”

“是這樣的,病人手術中,突然出現心髒麻痹,大夫正在給病人

做心髒按摩。”

許父踉蹌了一下,幸好有穆子楓在後邊扶著才沒有摔倒。

許唯一臉色慘白一片,手用力抓著護士的手,“求您,一定要救我媽!”

護士安撫的握住許唯一的手,“我們一定會盡力的,不過,未免發生供血不足,我現在必須去血庫調血。”

許唯一聞言,趕緊鬆開手,“抱歉。”

護士很快去而複返,可是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沉,“病人的A型血血庫已經調空,你是病人的女兒,可不可以去化驗一下血型。”

許唯一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就要跟著護士去驗血型,許父卻突然阻止她,“唯一,不要去。”

他知道唯一的血型是AB型,根本就無法給鳳琴輸血。

“抽我的血,我是O型血。”許父看向護士。

護士有些為難的說道:“您的年齡有些大,不適合抽血,我看還是讓病人的女兒去化驗一下血型比較好。”

許父不由拔高了聲音,“就抽我的血。”說完,他便執拗的準備去化驗室。

護士有些為難的看了眼許唯一,許唯一匆忙追上許父,“爸,你聽護士的話,你年齡這麽大,隨便抽血先不要說會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就是抽了血,對媽也不會有什麽好處。”

許父目光有些複雜的不知道該怎麽跟許唯一說這事,凝眉想了會兒,他咬了咬牙,“就這麽定了,你的身體情況不適合抽血。”

許唯一不解,之前她隻是有些輕微貧血,張媽一直注意營養搭配,如今已經完全好了,抽血應該沒有什麽。

就要追上去,卻被許父淩厲的眼神給震了一下,“爸……我隻是想救媽。”

“不行!”許父聲音透著一股不容抗拒,許唯一試圖勸說,許父卻情緒激動的甩了她一個巴掌。

火辣辣的感覺,清脆的巴掌聲,無一不提醒著許唯一,剛剛這個二十多年都不舍得打她一下的爸爸竟然打了她!

淚水再度氤氳而上,她茫然的看著許父,“爸……”

許父有些痛苦的看著自己的手,嘴唇翕張著,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穆子楓匆忙衝過來,“這樣吧,我是A型血,而且我年輕力壯。”

護士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跟我來。”

許唯一還有些不放心,穆子楓卻衝她淡淡一笑,“跟表舅好好談談。”

許父看著許唯一,“唯一,我……”

許唯一搖頭,“爸,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許父重重歎了口氣。

“我去看看子楓。”許唯一有些慌亂的向著抽血室跑去。

穆子楓一下子抽了400cc的血,臉色白的有些嚇人,許唯一扶著他在外邊的長椅上坐了一會兒,又進了抽血室,“護士,400cc的血夠嗎?”

“這個要視情況來定,如果不夠的話,可能還要再抽血。”

“可他剛剛已經抽了400cc,再抽根本就受不了。”許唯一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外麵閉目而坐的穆子楓。

“要不,我給你化驗一下血型。”護士十分能夠理解自己的女兒想要救母親的心情。

許唯一眉間浮上一抹喜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