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一無聲一笑,“你隨便。”
宋逸離開後,許唯一看向安茜,“安茜,我們算是朋友嗎?”
安茜怔了怔,隻覺得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鬱,“唯一,你到底想說什麽?”
許唯一有些虛弱的說道:“幫我辦理出院,然後幫我找一輛車,我想跟我爸媽回景城。”
聞言,不光安茜震驚無比,許家父母甚至是容修之都難以置信的看向許唯一。
安茜說道:“唯一,你才小產,身體還這麽虛,你根本就見不得風,這時候回景城,萬一病倒了,你讓伯父伯母怎麽辦?”
許唯一深吸了口氣,“如果你不幫我,我自己。”
安茜是知道許唯一一旦倔強起來,便是誰都勸不回來,她跟許家父母對視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道:“好吧。”
她剛離開,容修之便跟了出去,“茜茜,這事你不能幹。”
安茜回頭順著門玻璃向裏邊看了一眼,“如果不順著她,她自己肯定也會去辦,那樣事情隻會更糟糕,如果是咱們的話,好歹咱們還能保證她這一路上少受些罪。”
容修之凝眉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就要掏出手機給宋逸打個電話,卻被安茜一把搶過手機,“逸哥哥就活該讓他多受點兒苦!”
容修之溫聲說道:“茜茜,電話還給我,總要通知逸一聲。”
安茜直接將電話關機,容修之瞠了瞠目,“茜茜!”
他是真的很難想象,萬一逸晚上來病房看不到許唯一會不會發瘋。
安茜將手機直接塞進背包裏,“我不管,你如果通知逸哥哥,我們的關係就完。”
容修之嘴角抽了抽,這樣的時刻,他也隻能重色輕友了。
很快,安茜就幫許唯一辦理了出院手續,並且還拍著胸膛自薦司機。
許家父母雖然不讚成許唯一這時候離開,可是想著許唯一跟宋逸現在這緊張的時刻,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為好。
離開醫院前,許母讓許父脫下外衣披在許唯一身上,安茜覺得這樣萬一受風了怎麽辦,便命令容修之要麽去幫許唯一買一床被子,要麽就將外衣也脫下來。
許唯一擺了擺手,“安茜,不用這樣,車停在醫院門口,隻是很短的距離。”
容修之按了按額角,“我看幹脆讓許唯一裹著被子下去,進了車裏,我再把被子還回來。等到了地方,再讓伯母進去拿床被子裹著,這樣應該就不會受風了。”
安茜讚同的點了下頭,於是許唯一便裹著被子由許父背著進了電梯。
趴在許父的後背,看著許父鬢角的白發,許唯一隻覺得心裏酸的就好像是浸在醋缸裏似的。
“爸,把我放下來。”她聲音哽咽。
許父愣了一下,“爸沒事,唯一,你還記得小時候爸也是這樣背著你的嗎?”
容修之也覺得這場麵實在是太催淚,他偏頭壓下不斷湧上的澀意,安茜紅著鼻子,“容修之,你背。”
容修之愣了一下,“你不吃醋?”
安茜踢了他一腳,“你腦子有病吧,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
容修之吃疼,顧不得去揉腿,直接將許唯一抱到懷中,直接抱到車裏。
容修之實在是不放心安茜一個人,而且想到萬一逸如果晚上來了看不到許唯一,肯定會殺了他,為了保全他這條小命,留著跟安茜以後恩愛纏綿,他還是充當一下司機比較好。
當白可昕發現綁住她左手的繩子比別的地方要鬆很多,並且床欄上有一塊凸起的時候,她這一夜都在磨著繩子。
接近天亮,或許是老天憐惜她,竟是讓她掙開了繩子的束縛。
她快速解開右手,然後是雙腳,離開前,當她想到自己在這裏所遭遇到的屈辱時,她擰開了煤氣。
不管司機是否會被煤氣熏死,假如他點燃一支煙的話,那麽他就一定會被炸死。
她赤腳跑出去很遠,一顆心怦怦跳的幾乎可以跳出胸腔。
直到太陽高高升起,她才終於跑到大路上,她找了一個人,打聽了一下自己所處的地方,然後攔了一輛出租。
因為之前的經曆,她在上車前撿了一塊石頭,並且特地看了眼是否有準運證。
報上了地址,她一直神情戒備的盯著司機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司機有什麽異樣,她就準備將手裏的石頭砸在司機的頭上。
所幸,這一次她的運氣沒有那麽差,當她回到自己的住處,這才想起自己的東西都在Only One的總統套房裏。
她有些焦躁,重新回到車上,跟司機說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都落在Only One酒店,司機臉色登時一變,“姑娘,你想坐霸王車也用不著編這樣的瞎話吧?”
白可昕無論怎樣解釋,司機都不相信,他一踩油門,啐了一句“晦氣”,車子便揚長而去。
尾氣噴在白可昕的臉上時,她的五官有些扭曲,雙手死死攥握成拳,甚至連指甲嵌入掌心都渾然不知。
她很自然的將自己所遭受到的這一切都記恨在許唯一的身上,如果不是許唯一,她如何會承受如此之多的痛苦?
幸好,她住的地方距離Only One並不算太遠,隻是昨天遭受那樣的屈辱,此刻每走出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這短短距離,她直到中午才走到。
宋逸已經接到了白家父母,路上簡單說了幾句,當白家父母聽說許唯一因為白可昕而小產,他們簡直難以置信。
宋逸覺得白可昕如果離開宋家老宅,必然會回到自己的住處,而在這之前,肯定會來Only One,畢竟她的東西都在總統套房裏。
但是打聽了前台,白可昕並沒有出現,為了確認,他還特地用備用房卡去了總統套房。
看著總統套房裏還保持著之前的樣子,他對白家父母說道:“伯父伯母,我覺得可昕應該會來這裏。”
白家父母一個勁兒的歎息,白父想要先去醫院看看許唯一。
宋逸猜測許唯一現在定然不想見白家父母,所以三人便一直靜靜的等在總統套房裏。
當白可昕終於走進電梯,幾乎就要進入總統套房裏的時候,她卻因為太過虛弱而倒在門外。
負責打掃
的清潔工看到白可昕暈倒在門外,急忙通知酒店前台,前台是認得白可昕的,快速通知宋逸,白家父母看到白可昕如此狼狽的樣子,神色一愕。
宋逸急忙抱著她離開酒店,並且送到許唯一所住的醫院。
經過大夫檢查,她身體嚴重缺水,四肢腕部有被繩子勒過的痕跡,並且之前有被人強-奸的可能。
聽聞此事,白母兩眼一翻,險些暈倒在地。
宋逸眸色黯了黯,是誰如此對待白可昕?他就要打電話報警,卻被白父給製止住,這樣的事情畢竟不光彩,而且現在白可昕還昏迷著,就算要報警,也不能現在。
在等待白可昕醒來的這段時間,宋逸想要偷偷去看看許唯一,可是當他來到病房外,看到空空的病房,他愣了一下。
打聽了護士才知道許唯一竟然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他眉角抽跳的厲害,也沒有跟白家父母打招呼,匆匆衝下樓去。
他一遍遍的撥打著容修之跟安茜的電話,但是不是關機就是不接,他幾乎要被氣瘋了。
調出許父的電話,然而,電話隻響了一聲便關機了。
宋逸此刻異常慌亂,他覺得他們必然不可能會回老宅,可也不敢保證,於是他又打去了老宅。
張媽隻說並沒有看到許唯一他們回來,而他們的行李也還留在老宅。
宋逸皺眉沉吟了一會兒,覺得他們最有可能回景城。
給白父打了個電話後,他便開著車向著景城方向駛去。
自從許唯一出事,宋逸便一直沒有闔眼,他有些疲累的按了按額角,可是車上了高速的時候還是出了事情。
疲勞駕駛導致車禍,所幸並沒有傷至性命,交警調取了宋逸的通話記錄,最後一通電話是宋家老宅的,當張媽接到了電話時,險些暈過去。
她匆匆趕去醫院,並且不停的撥打許家父母的電話,然而許家父母此時看到跟宋逸有關的人打進來的電話,統統掛斷。
容修之莫名的心裏升起一絲不安,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想要打開廣播緩解一下這種心情,可是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許唯一,他又作罷。
車子終於到了許家小院,許父進去拿了一床棉被將許唯一裹緊後由容修之抱進房間裏。
容修之跟安茜說道:“茜茜,人也算是送到了,我的心裏總覺得隱隱的不安,你把手機給我,逸來或者不來,讓他自己決定。”
安茜凝眉想了想,“好吧。”
電話一開機,便傳來數條未接提示,全都是張媽以及宋逸的。
他急忙打給宋逸,但是手機關機,之後又打給張媽,聽說宋逸因為疲勞駕駛出了車禍時,容修之臉色驀然一變。
安茜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她擔憂無比,將許父叫出來,簡單說了一下宋逸的情況,許父擔憂的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狠下心來,“此事還是瞞著唯一吧,她已經傷心至極,實在是再也承受不起一點兒傷害了。”
容修之嘴唇翕張兩下,想要勸說幾句,可是看著許父心意已決,是真的不好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