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許家父母因為太過擔心她跟著她來了G市,許唯一便準備搬過去跟父母一起住旅館。

打給正在度蜜月的安茜,想要離開公寓的時候,安茜卻道:“唯一,伯父伯母年齡也不小了,你真的打算讓他們窩在小旅館裏?”

許唯一凝眉想了想,現在以他們家的經濟,實在是住不起高檔的酒店。

安茜見她沒說話,“反正我那公寓空著也是空著,你不如就讓伯父伯母也先暫時住進去。”

許唯一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會很麻煩的。”

“麻煩什麽?”安茜笑笑,“我們的關係可是杠杠的,你就放心住著吧。”

許唯一思慮之後,也不再矯情的拒絕。

就要掛斷電話時,安茜又道:“對了,還有件事。唯一,昨天那個楚飛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千萬別想多。”

許唯一彎了彎唇,“我沒拿他當回事。”

現在的她,再不會有哪個人可以輕易走入她的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讓自己的父母不要為自己再操心,讓他們晚年可以過得幸福。

掛斷電話後,許家父母跟著許唯一住進了安茜的公寓。

許母給許唯一做了她愛吃的飯菜,許唯一笑著伸手就要去抓,被許母給拍了下手背,“洗手了嗎?”

許唯一嘟了下嘴,很委屈的說道:“媽,你看我的手背都紅了。”

許母嗔她一眼,“再不長記性,下回還紅。”

相比許唯一的坦然,白可昕心裏的恨意卻是與日俱增。

大夫說她有一些精神問題,可是她不相信,她沒有任何精神問題,所以,大夫給她開的藥,她並沒有吃。

當白家父母來看望她的時候,她先是哭求,再然後搶了一支筆,以白母為人質,成功逃出了醫院。

她不敢在街上逗留太久,隻怕醫院會派人將她重新抓回去。

隻要想到四麵雪白的牆壁,被鐵門圍著的病房,她便異常恐懼。

終於等到天色暗沉了下來,她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卻因為沒有鑰匙,根本就進不去。

她覺得她的人生之所以會變得如此糟糕,都是因為白可可。

白家父母怎麽也找不到白可昕,白母便再次打給了宋逸,當宋逸聽說白可昕竟然逃出了醫院,莫名的心裏浮上一絲不安。

白可昕現在異常憎恨唯一,如果讓她找到了唯一,那麽一定會進行瘋狂的報複,他已經傷害了唯一一次,再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唯一再受到任何一點兒傷害。

想到許唯一不接他的電話,他隻能打給許父,當許父聽說白可昕逃出了醫院,臉色驀然一變。

許唯一感受到許父的異樣,問道:“爸,誰的電話?”

許父極力壓下心裏的不安,“沒誰,對了,唯一,我們明天回景城吧。”

許唯一怔了一下,一臉探尋的看向許父,“為什麽?”

過兩天律師就會通知她去拿離婚證,來回很折騰,而且還浪費錢。

許父想到上回白可昕當著他們的麵兒使出的那些詭計,想到許唯一倒在地上時,不停流出來的血,便是臉色一白,“聽我的,回景城。”

許唯一越發

狐疑,爸自小就非常疼愛她,根本不曾動手打她一下,吼她一句,除了那次她堅持要給媽輸血。

“爸,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如果不說,我不會回去。”許唯一也是執拗的性子。

許父深深看了她一會兒,聞聲而至的許母看了許父一眼,“文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許父重重歎息一聲,“剛剛小宋打來電話,白可昕逃出了醫院,現在找不到人,怕她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許唯一無所謂的笑笑,“沒事的,這幾天我們小心一點兒,而且,我們也可以報警,等過幾天拿了離婚證之後,我們就回景城。”

許父跟許母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點了下頭。

一連數日過去,一派平靜。

律師打來電話,通知她可以去拿離婚證了,她道:“就放在IM的前台吧。”

律師有些為難,“可是宋總說必須您親自去他辦公室拿,我也有些難辦。”

許唯一凝眉想了一會兒,“行吧。”

無論怎樣,再見最後一麵,然後此生再無交集。

許唯一跟許家父母說了一下,便去了IM。

她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宋逸正站在窗口,聽到聲音,他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許唯一看了眼他的背影,“我的時間不多,拿了離婚證便準備回景城。”

宋逸緩緩轉過來,“我今天有幾句話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許唯一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眸中的哀色,有一瞬的怔愣,可是很快,當她思及她的孩子,她的心再度變得異常堅硬。

“可是我不想聽。”

這樣的回答,宋逸早已經想到,他揚了下手中的離婚證,“可是我必須說,你也必須聽。”

許唯一眼睛微眯了一下,隨即冷諷一笑,“宋逸,你覺得這樣逼迫我很有意思嗎?”

縱然心裏一片翻江倒海,可宋逸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她,“我知道沒有任何意義,也會讓你小看了我,但是我必須要說。”

許唯一的目光在離婚證以及他的臉上快速瞟過,“你說吧,我聽著。”

看著她如此疏離的目光,宋逸隻覺得心似被什麽掏空,他抿了下唇,“雖然我們離婚了,但是我不會放棄你,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跟隨著你,上天入地,你這一生,都無法擺脫我,哪怕你會恨我。”

許唯一隻覺得這話異常可笑,她看著他,目光一點點轉冷,“宋逸,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隻要記住這一點就可以。”

“那是什麽意思?”宋逸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我說過,你已經傷害過我兩次,如果你再一次傷害我,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我可以創造機會。”

許唯一發出一陣輕笑聲,“宋逸,我的這顆心已經冷了,硬了,不是你三言兩語,幾句甜言蜜語就可以捂熱了,捂軟了。”

宋逸的一顆心徹底沉入了穀底,他看著她足足有三分鍾,最後用力閉了下眼睛,“唯一,我可以。”

許唯一緩步走向他,一瞬不瞬的望入他的眼睛,“可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宋逸眼眸瞠了瞠,趁著

他怔愣的時候,她快速搶過他手中的兩張離婚證,看了一眼,將他的那一張丟下,“宋逸,希望你幸福。”

她大步離開,宋逸就想要追上去,可是許唯一卻腳步一頓,“宋逸,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宋逸眸色黯了黯,“再給我個機會,讓我送你下去。”

她沒有回頭,“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他隻覺得心口一陣揪痛,在許唯一走出大門的時候,他才抬步跟上。

看著電梯數字不斷向下,他一拳重重捶在牆上,骨節一片血色。

緹娜驚慌失措的捂住了嘴巴,“宋總,您的手……”

不及電梯重新上來,宋逸發了瘋的衝進了樓梯間,不管這麽衝下去會不會累到吐血,他一定要試一下。

隨著電梯不斷下落,許唯一將自己跟宋逸前前後後的事情想了一遍,在電梯到了一樓的時候,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很用力的攥緊手中的離婚證。

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她以為自己不會感到傷心,可心口還是悶悶的。

就在她將要走出IM的時候,橫空裏突然衝出一個人,明晃晃的尖刀直接抵在許唯一脖頸上,力道之重,她瓷白的頸項上竟有血珠沁出。

這一個變故,令所有人都驚呆了。

以至於,白可昕輕易的就將許唯一重新拖進了電梯裏。

“白可昕,你到底為什麽一直想要我的命?”許唯一終於回過神,她一邊試圖摸著衣兜裏的手機,一邊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白可昕笑得異常猙獰,“白可可,你根本就是多餘的,所以沒有必要留在這個世界上。”

許唯一笑笑,“白可昕,你聽說過寄居蟹嗎?”

白可昕愣了一下,“寄居蟹?你究竟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很可悲!”

白可昕眼眸一瞠,隨即渾身氣息瞬變,“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你不知道嗎?”

“白可昕,一個人會變成什麽樣,完全取決於一個人的心境,你始終認為是我搶了你的一切,可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是不是你自己先放棄了什麽嗎?”

許唯一沒有想到白可昕竟然敢闖IM,她既然敢如此,勢必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如果她表現的軟弱,以白可昕現在瘋狂的心態,對她根本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白可昕原本以為當刀子架在任何一個人的脖頸上時,任何人都會表現出恐懼,可是為什麽,白可可竟然沒有絲毫畏懼?

難道她真的以為她不敢割斷她的頸動脈嗎?

“白可可,如果當初沒有你,我可以得到更多,就是因為你,你就是一個強盜!因為你,你知道我的童年過得有多麽淒慘,多麽孤獨嗎?”白可昕已然被她激怒,幾乎貼著她的耳畔嘶吼出聲。

許唯一隻覺得耳膜刺痛的厲害,腦子也因為她的大聲嘶吼而嗡嗡疼的厲害。

她感覺手已經成功點到了緊急呼叫,她的心開始不受控製的跳動著,但是因為隻能摸索著來,是以,她並沒有成功撥通110。

白可昕的目光無意間落到許唯一的手上,她又將刀子向許唯一的脖頸上壓了幾分,厲喝一聲:“把手拿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