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一片漆黑,人走進去之後得適應好一會兒才能看見東西。明明屋子外麵天大亮著,可是光線不知被什麽遮掩住了,根本穿透不進來。眾人進了屋,最後一個人隨手把破舊的房門帶上,門關上的一刹那,似乎整個屋子都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變化,不過稻草人鬧的人心惶惶,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盡量讓自己離門遠一些,靠著牆給自己找點安全感。等了半晌,木門好好的,不見有稻草人或者雕像衝進來。一眾兄弟跑了回來,光頭胖子又擺起大哥的架子,讓人抬著他,不過說實話,人的胳膊坐起來並不好受,膈屁股。他讓人把他放到一張椅子上坐下,隨手指著一個人說:“你去看看,外麵什麽情況?”
被光頭胖子指到的人外號叫狗剩,平時自詡膽大包天,不過這會兒也不逞強了,對光頭胖子的命令十分抵觸,一臉的不情願。墨跡了半天,光頭胖子把臉一板說:“怎麽著?我說話不好使了?”
狗剩見狀隻好無奈的走到門口,正想把門拉開,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趴到了地上透過門檻從門縫裏往外看去。他不敢開門,雖然稻草人有一會兒沒動靜,但誰知道這些怪物在作什麽幺蛾子,萬一一開門就被剁了腦袋怎麽辦?
從門縫往外一看,狗剩呆住了,外麵陽光明媚,哪有什麽稻草人?就連停放在院子裏的四口棺材也不見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什麽怪物。他左看看,右看看。使勁揉了揉眼,確定不是自己眼花。那些稻草人真的不見了。而且,石滾的屍體也不見了,圍牆上幹幹淨淨,一滴血跡都看不到。
這是什麽情況?狗剩嘟囔著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對光頭胖子說:“大哥,真他嗎的奇怪,外麵啥都沒有。那些怪物都消失了,連棺材也看不到了。”
光頭胖子驚訝的說:“真的?你不是眼花了吧?說胡話小心我收拾你啊!”
“不是我眼花,真的不見了!”狗剩著急的說。“不信您親自來看看。”
光頭胖子半信半疑,對身邊的瘋狗使了個眼色,瘋狗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學著狗剩剛才的動作趴到門檻上往外看去。過了一會兒瘋狗站起來納悶兒的說:“大哥,狗剩說的是真的,外麵真的啥都沒有,剛才一定是我們的幻覺。”
狗剩說了大家還半信半疑,但又一個人也這麽說,眾人頓時信了八分。大家挨個趴到門邊往外看。看完都嘖嘖稱奇,剛才的稻草人和雕像那麽嚇人,石滾的死狀也絲毫做不得假,可是眾人跑到這屋子裏。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外麵就像換個一個世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間堂屋一共三間。眾人所在的地方是主屋,主屋正對著門的牆上。掛了一張很大的畫,畫上有數百個人像。畫的兩邊有對聯。上麵有橫批,但是字跡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麽。畫的前方擺放了一張很大的八仙桌,桌子上供了蠟燭、牌位、香爐等等,還擺了四個碗,碗裏放著一些烏起碼黑的東西。
胡蒙自從進了屋子,就一直站在畫像麵前一動不動,似乎變成了一個雕塑。光頭胖子小心翼翼的說:“蒙少,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外麵那些稻草人哪兒去了?難道真的消失了?”
胡蒙猛的吸了一口氣,似乎還了魂,他後退了兩步,凝重的說:“外麵是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記住了,誰出去誰就死,隻有這間屋子暫時是安全的。”
光頭胖子心中一涼,趕緊轉頭交代:“都聽見了嗎?外麵肯定還有危險,你們都給我老實呆著,千萬別亂跑了。蒙少是靈媒大師,隻有聽他的我們才能有活路,誰他嗎要是再擅自行動,別怪我不講情麵!”
光頭胖子話音剛落,狗剩怪聲怪氣的說:“大哥,這倆人神神叨叨的,不是在騙人吧?真要有那麽大本事,為什麽坐視咱們兄弟死掉那麽多人?我看他們沒安好心,說不定是想利用咱們當炮灰!要是隻能在這個屋子裏呆著,呆到什麽時候?不能出去,難道要餓死在這兒?外麵明明沒事,依我說,大家一起衝出去,先離開這個村子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狗剩有兩個感情比較不錯的兄弟,都已經死在了外麵,他又驚又怕,無形之中開始遷怒扮大仙的胡蒙。如果不是胡蒙,他們怎麽會來到這個詭異的村子?胡蒙有那麽大本事,如果早出手,怎麽會有那麽多人死?總之胡蒙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是,如果不是因為顧忌他的身份,狗剩早就拔槍相向了。
怒氣盈胸,又不能發作,狗剩隻好說些風言風語。胡蒙搖了搖頭,對他的話毫不在意,詭異的是狗腿子旺財似乎也忘了維護主人的威嚴,竟然出奇的沒有對狗剩大聲呼喝。其他人雖然對胡蒙十分不滿,對光頭胖子也憋著一絲怨氣,但畢竟親眼見到過胡蒙的護身靈蛇黃泉,知道他是有大神通的高人。經過稻草人和雕像的事情,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就像待宰的羔羊,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方式,或許隻有跟在胡蒙身後。
沒有人響應狗剩的話,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既生氣又感覺十分的沒麵子。見胡蒙又轉身去研究牆上掛的畫和對聯,狗剩咬了咬牙說:“你們想留在這兒,就留在這兒等著餓死吧!我現在衝出去,離開這個村子,誰願意跟我走?”
眾人抱歉的看著狗剩,沒一個人說話,光頭胖子握了握拳頭,想說什麽又沒開口。狗剩憤憤的跺了跺腳,拉開木門就衝到了院子裏,他跑到院子門口,回頭喊道:“看見沒有?我很安全,剛才的事情都是幻覺,快跟我走吧,大家一起離開這裏!”
狗剩剛跑出來,堂屋的門就重新關上了,把他一個人關在了外麵,似乎和裏麵的人處在了兩個世界。他喊了兩聲,堂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恨恨的轉身就走,走了沒兩步,腳步忽然停滯了。院子外麵的小路上,遠遠的走過來一個人,一臉呆滯的神情,滿身的泥汙和燒焦的黑灰。狗剩見到這個人,驚訝的迎上去說:“馬老三!你追上來了?你哥找到了嗎?”
小路上走過來的人正是掉隊的馬老三,他聽見狗剩的話,轉過頭來嘿嘿一笑,狗剩見狀被嚇的魂飛天外,扭頭就往村外跑。馬老三確實是馬老三,可是他轉過頭之後,後腦勺上還有一個頭!竟然是光頭胖子的司機老馬!老馬的臉長在了馬老三的後腦勺上,看著狗剩的背影嘿嘿的笑,馬老三一步一顫的追著狗剩往村外去了。
“呼呼……”
一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吹來,讓人直起雞皮疙瘩。堂屋裏的氣氛顯得十分古怪,胡蒙隻顧研究牆上的畫,絲毫沒有要跟大家交代的意思。光頭胖子坐在椅子上神情複雜的想著心事,其他人百無聊賴,稻草人這麽長時間沒出現,那種極度的驚恐過後,取而代之的是身心的疲憊。堂屋裏有幾個髒兮兮的板凳,都被人坐了,還有幾個人實在沒地方坐,站著又太累,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八仙桌旁邊的主神牌位下麵,非常不顯眼的地方放著一張太師椅,鋪著厚厚的褥子,黑乎乎的看著就瘮的慌。可是人累極了,那還顧得上幹淨與否?瘋狗眼睛最尖,最先瞅見這個太師椅,他不動聲色的挪過去,一屁股坐在上麵,頓時發出了一聲滿足的歎息:“呼,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