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月再次踏入酒吧裏,周圍環境沒多大的變化,進去後,認出他的侍者都跟他打招呼。

“楚先生好久沒來啦。”

“找紀昀嗎,他在包廂裏,2301。”

“待會兒送你幾瓶喝的。”

楚樂都一一應了。

打開包廂門的那一刻,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紀昀,忽然就覺得……兄弟,好久不見,我想你了!

“哥!”

紀昀剛喝了一口酒,噗的一下全噴出去了。

楚樂私下很少叫他哥,除非兩種情況,一是求他辦事,二是故意犯賤。

顯然,他現在兩者都沒有。

楚樂剛進門差點被一口水噴死,埋怨道:“你幹嘛,嘴巴抽筋呢。”

紀昀:“……”

他們雖然差不多一個月未見,但微信上都有聯係,所以不至於很陌生。

可是此時此刻聽見楚樂的嗶嗶聲還怪想念的,多久沒聽見他說話了。

網上聯絡始終不比親自見麵來得好,紀昀興奮多了,暫時不問楚樂這段時間幹什麽去了,也不去問成績,大家放開來喝了不少酒。

紀昀酒量不錯,所以控製得當,他擔心發生上次“白菜被豬拱”的事故,所以在楚樂快喝醉的時候,趕緊收手,拿了幾瓶飲料懟過去。

現在是五月中旬,南城的夏天來得快。

楚樂穿著POLO衫進來的,扣子懶懶散散的不扣,動作大了衣擺揚起,露出腰側薄薄一層的緊致弧度。

不過紀昀對男生完全不感興趣,所以並沒有任何的感想。

但是他看見了楚樂那處有不少指痕,這分明就是被人捏的!

我擦,他的小白菜又被誰拱了?

楚樂打了個嗝,然後呼出一口酒精味道的氣息,癱坐在沙發上,現在的他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感受到紀昀直勾勾的視線,轉頭看過去,又被他深沉的表情嚇了一跳。

“你幹嘛啊,怪滲人的。”

紀昀嘖了一聲:“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你不是在複習,是在亂搞吧。就算你不想聯姻,就不能找個好點的辦法?”

複習有的,亂搞……也有的。

但他這可是走流程的搞,也不算很亂。

楚樂沾沾自喜的想著,但一對上紀昀的眼睛後,又撇撇嘴:“我就算搞也隻搞一個啊。”

紀昀簡直想臥槽一聲:“你還想搞幾個人?你丫膽子這麽大,反了天吧。”

楚樂不好跟紀昀提虞白斂的真正身份,看得出來,虞白斂回國後都是低調處事的,新聞報紙上都沒有一張泓宇集團董事長的照片。

就連這間酒吧的老板是虞白斂,跟經理混熟的紀昀都不知道。

所以在虞白斂沒有同意的情況下,他自然不會主動抖出來。

仗著紀昀要不來監控視頻,楚樂胡說八道:“他對我挺好的,而且也不經常見麵,我跟他就是解決生理需求的,好相處得很。”

紀昀皺眉,怎麽聽都不靠譜:“對方什麽人,做什麽的?”

“做生意的,大概是零食供銷商什麽的,他平時……給我好多零食。”楚樂想起上次在辦公室看到滿滿一抽屜的零食,麵無表情的瞎扯。

紀昀麵無表情的臥槽:“我他媽,幾包零食就把你給打發了,你三歲小孩呢。”

楚樂叉腰不服氣:“我都二十四了,不是三歲小孩。”

紀昀:“……”

後麵沒有在喝酒了,紀昀是沒心情了,楚樂就是想睡了,困了,他從小到大,睡覺跟吃飯永遠是第一名,小學更厲害,大家年紀小精神力足,大都不睡午覺,隻有他,到點一秒入睡。

初高中一打下課鈴,去飯堂的路上,跑的比博爾特都快。

按照大人的話來說就是能吃能睡能跳的大胖小子。

紀昀歎氣,孩子大了,不由人了:“行了,我送你上去睡覺。”

楚樂雙頰泛紅,懷裏還抱著一瓶可樂,聽話的點了點頭。

紀昀擔心會發生上次那些事,這回是親自送楚樂進酒店,然後給他擦臉,接著又幫他脫外套,蓋好被子,等他自己明天醒來去洗澡。

忙前忙後的背影,帶著一抹老父親般的滄桑。

看著楚樂臉頰透紅熟睡的模樣,站在床邊的紀昀用手臂擦掉額頭的汗,輕呼出一口氣後,剛準備離開,楚樂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紀昀腳步一頓,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是一串國際電話號碼?

他還以為是詐騙電話,便拒接了,誰知道對麵下一秒又打過來。

可能是認識的。

國外的人都有聯係?

楚小樂,你還有多少驚喜是他不知道的。

紀昀隻能接起電話,免得對方一直打過來,擾人睡覺。

“喂,你好。”

“楚樂呢?”

紀昀一愣,顯然這是一把他從未聽過的聲音,而且應該不是他們這個年齡階層的人。

“他睡了。”

虞白斂點了一根煙,前麵是一桌子的文件:“……紀昀?”

紀昀意外對方竟然知道他:“你是?”

虞白斂沒有自報家門的想法,而是留下一句,楚樂醒了,告訴他一聲。

紀昀聽著耳邊的嘟嘟聲:“……”

不是,你誰啊,誰啊!!!

但忽然間靈光一閃,紀昀心想著,該不會是那個零食供銷商吧。

接著次日,等紀昀睡得不省人事之後,他就忘了把這事告訴楚樂,但虞白斂在微信上問了一句。

楚樂便回了句,有事嗎?沒事我就不回了。

虞白斂過了差不多一小時才回了句,沒事,別喝太多。

老李這幾天負責將他們送來送去的,行程都會按照流程報備給虞白斂,楚樂酒量不好,他知道。

之後他們在微信上寥寥無幾的幾句話。

楚樂倒是沒感覺出什麽,反而覺得這個才是他跟虞白斂正確的打開方式。

補考完後清閑得很,六月份就開始期末考試了,期末之前就更沒有課了。

所以楚樂一連幾天都沒回南城,白天叫老李開車送他跟紀昀,還有紀昀其他兄弟朋友,一塊去嗨皮。

晚上就留在酒吧或者去大排檔吃燒烤,爽快的過回以前的生活。

周六最後一晚上,他們開了間房,幾個男生脫了上衣,在那玩飛行棋,耍麻將,或者充當ktv那樣,鬼哭狼嚎的吼唱。

總之床單亂七八糟的,有一些喝醉的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沙發上,玩的可勁瘋。

楚樂沒脫衣服,他穿得好好的。

畢竟這屋子裏就他一個gay。

楚樂喝上頭了,被人拉去玩鬥地主。

他們在那一直放炸/彈,紀昀好奇的想著,這牌誰發的,這麽多炸/彈。他湊過去看的時候,楚樂又放了一個炸彈,是四個四 ,結果一看那牌,是三個四加一個A。

離譜的是,另外兩個居然沒發現。

紀昀看過去,得,三個醉鬼鬥地主,666。

*

虞白斂在國內半夜的時候下了飛機,他提前回來了,根據老李給他匯報的信息,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江城。

期間還發了消息給楚樂。

但是沒回。

沒等幾分鍾他打電話過去,這回楚樂是接的,可是他喝醉了,腦子不清醒,舌頭都在打結,還有點凶凶的。

“說話!”

虞白斂沉聲道:“楚樂,為什麽喝這麽多?”

車內,那股低氣壓在逼仄的空間裏不斷擠壓,坐在駕駛位上的許洛為楚先生擔憂著。

楚樂哈了一聲:“我爸媽都不管我,你誰啊,在老子麵前逼逼……”

“你認為我是誰?”

楚樂似乎沉默了一下,更囂張了:“這聲有點耳熟,但是騙不了我,你以為你是老/**/蟲呢!就算是他,又怎麽樣,他又不在國內,難不成當場坐飛機回來艸我?!”

楚樂的聲音簡直跟吼出來一樣,在耳邊環繞,被迫聽到的許洛抓著方向盤,手心出汗,差點打滑。

虞白斂靜了兩秒,麵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楚樂還在那對著黑屏的手機喂了半天,沒等到回應,氣惱的罵了一句騙子。

早就收到消息的經理在酒吧門口迎接,看到對麵一輛車裏有人下了車。

“虞總。”

虞白斂語調很平,聽不出什麽情緒:“人在哪?”

經理說了個房間號,拿上備用房卡,帶著虞總上樓去了。

楚樂打完電話後,喝多了想吐,捂著胸膛做嘔吐狀,紀昀剛從洗手間出來,見狀趕緊扶著他去洗手間解決,別吐得房裏一股味,誰知道吐的時候,把外套都弄髒了。

紀昀繼續老父親的滄桑心態。

紀昀幫忙脫外套,楚樂正滿臉通紅,歪歪扭扭站不穩似的撐著紀昀的肩膀,外套脫一半,門就開了。

洗手間設在門的旁邊,所以經理打開房門的時候,就是這個畫麵的。

從經理他們的角度看,他們好像是姿態親密的抱在了一起。

虞白斂穿身而過,停在兩人的身側。

楚樂醉醺醺的抬頭,毫無準備的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眉心瞬間一跳,忽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