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熾燈下, 楚樂的眼睫投射在眼睛下方,形成一道月牙般的陰影, 他微微輕顫著望向眼前的人,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白斂進門,身後還跟著剛才hr小姐姐跟一位大肚腩領導,他們都在疑惑著楚樂的反應。

因為實在是太奇怪了。

“你……”

虞白斂存心的, 看著人在這, 生平第一次用迫不及待這四個人來形容自己,落下工作走了過來,他摘下眼鏡:“這是我的新工作, 別緊張。”

楚樂又是懵逼又是恍惚:“……”

你的新工作跟我的新工作好像不太一樣。

反應奇怪的也不止領導他們, 還有楚樂, 他想到了什麽, 一秒幾乎瞪圓了眼睛, 手指緊緊的抓著包的邊緣, 幾乎都被他碾碎了一般。

他滾了滾喉結, 非常嚴肅的質問他:“你為什麽在這?”

楚樂已經極力壓抑住激動,他叫自己冷靜下來, 中間可能是什麽誤會, 畢竟虞白斂業務這麽廣泛,說不定……說不定有合作而已。

虞白斂不動聲色的看著他的反應,眉頭很輕微的蹙了一下,但很快就鬆開了, 他輕撫道:“最近工作收尾,來看看。”

“你之前說的收購?”

虞白斂看著他, 不說話。

楚樂輕眨了一下眼睛, 突然就懂了。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什麽國外土生土長的人, 分明就是北城出來,那位早早被趕去國外單幹的虞二爺!

短暫的死寂。

小姐姐跟領導麵麵相覷,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青年跟虞總到底是什麽關係,情人還是親戚?

都說不準,他們隻能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卷進去。

仿佛午夜驚醒,楚樂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楚樂低下頭,雙手撐在桌沿慢慢的站起身,然後拿起旁邊的紙張,用力的扔向前去!

那紙太輕飄飄了,再用力也甩不到虞總那張精致英俊的臉上,倒是旁邊的兩個人驚呼了一聲。

虞白斂依舊淡定坐在那,眼神頗為冷峻的看著眼前的人,紙張在他們之間飄落。

“所以你一直都在騙我。”楚樂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字掰碎了,倒抽了一口氣後,內心排山倒海的情緒一下一下的衝擊著他的後腦勺,幾乎令他頭暈目眩。

“你有多少機會告訴我,你就是虞家的人,你就是北城出來的,我最討厭那個地方,最討厭楚家最討厭虞家,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丫的,神經病死變態惡趣味!”

領導&小姐姐:“…………”

“你不是調查過我嗎,你知道我跟誰聯姻嗎,你是不是腦子抽了,要我知道你是虞家的人,我肯定躲得遠遠的,艸!騙我感情的老變態。”

楚樂眼底有躍動的怒火,燒得他神誌不清,連自己說的什麽話都不知道,被欺瞞的憤怒衝昏了頭腦。

虞白斂突然站起身,抓起楚樂的手腕,他勁大,用力一握,疼得楚樂皺眉。

他在生氣。

虞白斂的眼睛很冷:“罵夠了?”

楚樂忍著痛,麵對麵的瞪著他的眼睛,極限爆發:“沒有!”

剛說完,他另一隻手臂一揮,桌上放著的筆筒文件與小零件物品全部嘩啦啦的掉在地上,纏著電腦屏幕的線也跟著被扯了下來,幾千塊的電腦也跟著掉下去,發出乒鈴乓啷的聲音。

領導往後退了幾步。

虞白斂淡淡的看了眼,眼神深似古井,鬆開了鉗製:“冷靜下來了?”

楚樂揉了揉手腕,又疼又酸,破口大罵:“冷你媽,滾!不要再出現老子麵前,警告一句,我是你大爺。”

又覺得不夠,楚樂抓起包,回頭再罵一句:“滾遠點!”

人就在這麽轟動驚悚的場景中跌跌撞撞的揚長而去,幾秒後,領導在一旁顫巍巍的問:“虞總,要不要追上去?”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裏撒野啊,虞總竟然無動於衷,看著對方撒潑不管,已經讓他很驚訝了。

虞白斂一言不發,盯著大門,半晌才道:“不用,讓他冷靜一下。”

咚咚咚的聲音幾乎要震碎耳膜。

楚樂大腦門全是汗,拚了命的摁著電梯鍵,他拒絕思考,看到電梯上的兩位數,毫不猶豫的往旁邊的樓梯跑。

二十幾層樓,太累了。

這樓梯燈還是聲控的,估計是常年不維修,楚樂跑得快,連腳步聲都輕巧,壓根觸發不到亮燈條件。

周圍黑乎乎的,身體的感官無限放大,連呼吸聲都變得沉重起來。

楚樂越跑越累,索性抱著包坐在樓梯上,低著頭喘了幾口氣後,頭腦冷靜了一點。

他雙肘撐在大腿上,抓著自己不停顫抖的手後,強迫自己想明白這件事,是不是自己漏算什麽細節,畢竟那老狐狸的臉淡定的一點都不心虛。

沒有……

楚樂失敗了,想給老狐狸找點理由都沒有。

等等……

一旦身份轉變了,虞白斂變成了虞二爺之後……

楚樂忽然精神一振,後知後怕,這老變態是那個連虞子霖都害怕的人物。

那他剛才在辦公室裏撒潑,還砸東西,對著他罵,老東西回頭會不會把自己拆了,然後把他給封殺了。

楚樂:“……”

啊啊啊,他怎麽這麽倒黴。

楚樂抱頭,覺得自己今天沒看黃曆出門,又慘又衰,被騙了感情還被騙身,他怎麽這麽可憐,怎麽辦,他還想繼續在南城混下去。

可是罵都罵了……或許虞總大人有大量不會趕盡殺絕呢。

楚樂不想惹這些人,也惹不起,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他扶著旁邊的扶手顫巍巍的站起來,才發現因為驚嚇過度,又因為剛才跑得飛快,腿軟了。

他原地跺了跺腳後,慢吞吞的走到另一邊,乖乖的坐電梯下去。

樓下的紀昀坐在沙發上,翹著腿等楚樂下來,看見一道隱約的身影,紀昀立刻彈起來,走近了才發現楚樂失魂落魄的臉色。

紀昀嚇一跳,覷著他腦門上的汗,立刻抽出紙巾幫他擦了擦。

正巧這個時候,電梯間又開了門,可能是什麽奇怪的感應,紀昀越過楚樂的後背看過去,發現是虞總……他看了眼楚樂的臉色,又看了眼28F上麵寫的東科建築。

接著……虞總……虞……

額,紀昀那個不好的猜想似乎是真的。

紀昀思考的時候,虞白斂已經走過來了,他身上的那道氣質很特殊,紀昀隻是在文字話語間聽說過虞二爺的事情,但這一場景裏,文字具現化似的體現在了此刻的虞白斂身上。

腳步聲噠噠的,也不知敲在了誰的心上,虞白斂看了眼楚樂咬緊的腮幫子,耳後連至脖頸上的青筋都凸顯出來了。

虞白斂停下了腳步,不開口,隻是對著紀昀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紀昀一頭霧水:“……”

人走遠了,紀昀才推搡了楚樂的肩膀:“告訴我,咋回事,你被吸魂了?”

楚樂這才喘了口氣的抬起眼,再次出了一身冷汗,這衣服背後都出白漬的鹽了。

楚樂不耐煩的說:“這老東西從東科建築出來的,又是姓虞的,又是收購的,我又不是傻逼。”

哪有這麽多碰巧的事情。

紀昀:“然後呢?”

“然後……我把他辦公室砸了。”

紀昀:“……”

他沉默了幾秒後,又說:“不是說虞二爺挺難相處的嗎,我看著還挺好的。”

楚樂不想說話。

心想著,這要是挨/操的人是你,對方也不會太難相處的,狗男人就這幅德行。

氣死他了。

心髒疼。

這裏人來人往的,又有空調,反而好說話,紀昀問他:“你打算怎麽辦,一刀兩斷?還是說,繼續表……”

楚樂立刻大聲說:“放屁!”

周圍路過的人再次唰唰的看過來,楚樂滿臉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悶的,兩種情緒摻雜在他臉上,看著精神不太正常。

紀昀是最清楚他們兩人之間的破事了,不好再說什麽,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還好吧。”

一句輕聲溫柔,楚樂鼻子一酸,忍著:“還好,被騙了而已,好歹我也騙了他。”

紀昀:“你騙了啥?”

楚樂給自己挽尊:“幾個月的飯錢。”

紀昀:“……”

晚飯隻喝了一小碗粥,楚樂完全沒胃口,他洗了個澡後就躺在**,累極了,連宿舍都不回,直接在紀昀這裏睡下了。

楚樂的睡姿不太好,等紀昀洗完澡出來一看,好家夥,雙人床被他占滿了,幸好紀昀有自知之明,早早的拿出沙發床,這幾天還是先順著毛吧。

半夜,紀昀睡前喝多了水,想上廁所,迷迷糊糊的聽見楚樂在抽泣聲,很像是小時候做噩夢的反應,他過去掀開被子,看了眼楚樂。

果然還閉著眼,但是睡得不踏實,不知道夢到了什麽。

紀昀把他抱起來,拍了拍他的背,哄著。

楚樂撇嘴,叫了一聲媽媽。

紀昀麻木臉:“……”

三天後,楚樂收到了來自東科建築麵試通過的郵件,他這三天一直回憶著在虞總麵前罵人的場景,自個在宿舍裏心驚膽戰的過了三天,看到這個消息都笑了。

幸好宿舍沒人在,不然還有人以為他是神經病呢。

砸辦公室居然還能有工作,天下奇聞。

楚樂當然是拒絕的,結果小姐姐打來了電話,楚樂掛斷,連接著三次的電話,楚樂通通掛斷,最後一次是一個陌生號碼。

不認識,繼續掛斷。

過了幾分鍾後,電話繼續響起,上麵有顯示名字了,是許洛。

楚樂條件反射想要接,但後來手指一抽,還是消了鈴聲,放在一邊,讓他自個斷掉。

這三天裏,他倒是想的很明白了,反正一開始隻是各取所需而已,現在就是鬧掰了,虞總這麽厲害,多得是年輕小夥子想要爬上高位。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三條腿的男人多得是,**遍地都開,肯定有虞總滿意的。

理智回歸之後,楚樂明白了一件事,惹不起的大佬不要惹,該潤的時候就得潤。

這三天虞總一條消息也沒有,一個電話更沒有,他們沒見麵,雖說以前也不常常見麵,但常常思念著,現在楚樂依舊“思念”,但是含著恐慌的。

那老東西真的有能力讓他在南城混不下去,楚樂還在想著要不要選退路,第一首先排除北城,他還能去哪呢。

江城嗎?

電話斷了。

楚樂瞥了眼,又有點後悔,還不如接許洛的電話,不然還能探一探他的口風。

楚樂抓了一下頭發,本來就亂,現在更亂了。

後一秒,楚樂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幾千塊的手機,真好用,一直在響。

楚樂看了眼,如果還是許洛的話,他就接,結果低頭一看,老狐狸。

哈哈……艸。

接還是不接。

楚樂思考時間很久,久到電話自動掛斷了,不過對方鍥而不舍,打了第二次。

等到第五次的時候,楚樂才接起的。

對方反而沉默了。

楚樂叫了一聲:“虞總。”

“東科的通知收到了沒。”

“收到了。”

“什麽時候上班,我來接你。”

楚樂:“……”

老東西竟然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楚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在想,在老狐狸眼裏,他的行為隻是小孩子玩鬧發脾氣,根本不值得重視。

楚樂想生氣,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該太生氣,這人不是他爸也不是他媽,沒理由對自己好,但是有一萬個理由對他不好。

況且,連他爸媽都對他不好呢……

楚樂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不去。”

男人隔著手機輕歎了一聲,渾厚的嗓音依舊魅力無限,聽著有多深情縱容似的:“三天,打算鬧多久?”

楚樂翻了個白眼,簡直煩死他了,壓著脾氣:“我有話跟你說。”

逃避不能解決事情,楚樂決定正麵剛。

電話裏麵的人沉默了一下,後說:“我安排老李接你。”

楚樂隨便穿了件寬鬆大T恤跟休閑褲就出門了,本以為隻有老李一個人,結果車門一打開,虞白斂也在。

沒什麽反應是假的,連楚樂自己都覺得的身體僵硬了,虞白斂瞧著一臉倦意,餘光輕拋,用了激將法:“你找我,你不敢上車?”

楚樂:“……”

行吧,他受了。

從來楚樂見他的時候,都是穿著得體,以前都是花錢如流水,不是奢侈品不入手,料子輕薄高級,打扮起來很有貴公子的味道。

這會兒簡單T恤加休閑褲,顯得楚樂更年輕,隻是那張臉,有點死板,不好看。

路上 很安靜,楚樂也不知道是去哪,會所,別墅,還是公司,他都不知道。

到了泓宇集團的樓下後,楚樂又有點慫了。

這是坦白局還是必殺局?

楚樂心裏不安,既要保持冷靜又要和平分手。

辦公室的大門一關上之後,寬敞的地方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以前覺得這辦公室大,但還不夠他們造作。

現在看也還是大,大得冰冷。

當然麵前坐著的人也是很冷的,虞白斂看了他一眼:“坐。”

楚樂想了想:“不用了,說幾句話我就走。”

虞白斂一隻手搭在桌上,另一隻手倒是扯了下領口,不是很在意的扯著唇角,不是笑也不像不笑。

楚樂瞧著滲人。

但是下一秒,虞白斂望著他的眼神很輕很淡:“樂樂,別鬧了,你要是不喜歡東科的工作,可以繼續找,現在也不急。”

楚樂盯著他的臉看,不可否認,他還是很喜歡,顏控的悲哀,帥哥做錯了事,吵架心情都好一點。

原來是真理。

他本來打算心平氣和的提分手,後來想了想,還是先問清楚吧。

“不是鬧,你是不是那個……”

虞白斂承認:“是,北城虞家出身的。”

楚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沒問。”

楚樂:“…………”

他忍無可忍:“可是我跟虞子鋅,就是你侄子聯姻,你這都不告訴我?你安得什麽心。”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你是跟我,不是跟他。”

楚樂怒道:“有區別嗎,虞家這個地方誰愛去。”

他最討厭就是被強迫做事。

更厭惡不顧他人意願,強迫利用一段婚姻來謀取利益,這種行為真是讓他作嘔。

虞白斂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按住他的肩膀說:“我跟你的事,跟北城那些人毫無關係,是你多想了。”

楚樂冷靜下來了:“好,那我問你,你會回去的吧。”

他坦白了:“老實說,我根本沒打算回去,也不想混進你們的事情裏,我就是個小蝦米,很普通的,你別搞我。”

他高中三年日日夜夜的讀書,爭取,報誌願也要冒著極大的風險離開北城,就是不想回去。

虞白斂還想扯著他拉回地獄,做夢去吧。

虞白斂微微眯了眯眼睛,頗為不痛快的樣子。

其實楚樂想的是,這老狐狸知不知道二哥喜歡他……

但是他這事被二哥知道了,他又得發瘋,楚樂覺得很頭疼。

他都還沒卷進北城那邊的事情,南城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

虞白斂低頭問他:“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生分了?一點感情都不保留。”

楚樂扯唇:“我敬佩你虞二爺。”

能從國外殺出一條血路回來,也是不容易,他倒是可以吃吃瓜來著,拖他下水大可不必。

虧得他之前因為假扮男友的事情一直令他愧疚不安,對比起來,他這個簡直小兒科。

虞白斂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屑的翹唇,有種跟你陪你玩,玩夠的感覺:“如果你是因為我的身份而遠離,那你錯了,沒有我,你遲早會被卷進去。”

不等楚樂說話,他繼續說:“天真是好事,過於天真就是蠢,你在南城又如何,他們照樣能凍結你的卡,你改變不了什麽。”

虞白斂目光冷冷的看著他:“你永遠也改變不了,自己是什麽身份。”

話是對的,但說得好、難、聽。

老狐狸那層皮撕扯下來了。

楚樂越發覺得自己遠離是對的。

楚樂覺得是,這老東西是不是打心眼就認為他是小孩子,根本上不了台麵,他微妙的笑了笑:“那也不關你的事,你這麽關心,是擔心我會嫁給虞子鋅,這樣的話,虞子霖多了一份楚家的保障,你害怕了吧。”

虞白斂眉頭皺的很緊,手背的青筋凸顯出來,臉色愈發不善。

楚樂反而冷靜下來,現在生氣的是老狐狸,很生氣的那種。

新奇,這還是第一次。

實木大門被人敲了幾下,門外傳來許洛悶悶的聲音:“虞總,總行的王經理過來了,他在等您。”

時間不多了,楚樂將腕表取下,恭恭敬敬的說:“虞總,還給你。”

眼前的青年輕笑著,微微啟唇露齒,還是一如既往的白淨軟糯,隻是眼底有著一股很淡的死水。

恭敬是假的,乖是假的,笑容是假的,還表也是假的。

虞白斂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也不看,越過他往門外走去:“那就扔了。”

砰的一聲,摔門而出。

震得地麵都在動。

楚樂裝不下去,咬牙釘在原地,隨即看了眼旁邊垃圾桶裏,應該是有保潔清掃過,裏麵什麽都沒有,他毫不猶豫的扔了下去。

他一腔怒火無處發,看著那扇門,想起的是虞白斂殘暴關門的動作,楚樂氣咻咻的一腳踩在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球鞋印。

保潔是每天定期清潔的,如無特殊情況,虞總會每天九點左右到達公司門口,保潔需要在這之前就把辦公室打理完畢。

可次日一早的時候,虞總竟然提前到了。

昨晚陪著總行的王經理參加了酒局,喝了不少酒,按理說早上都不會回公司的。

保潔看見虞總後,悻悻的打了聲招呼。

虞白斂微微頷首,保潔忽然開口:“虞總,昨晚垃圾桶裏多了一塊手表,我看著還能動,這是不要了嗎?”

手表被保潔撿起來擱在茶幾那。

不要了……

虞白斂冷淡的看著被保潔撿起來的表,伸手拿起,放在手心。

保潔收回視線,有些惋惜,她還以為能收入囊中呢。

“哎呀,怎麽這麽大的鞋印。”保潔驚呼,她在這裏工作了好幾個月,都沒見過這種髒兮兮的印子出現在董事長辦公室裏呢。

虞白斂側目看去,那鞋印黑乎乎,幹淨整潔的一大麵豬肝色紅木,就那麽一塊突兀的鞋印。

除了那小家夥,還有誰敢在他這裏放肆。

虞白斂略顯疲倦,不介意的翹唇:“留著吧。”

保潔:“?”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6

哈哈翻車了,準備禁欲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