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開了空調, 一下子把幾個大小夥子的熱氣全部吹散了。
楚樂沒光顧著吹空調,他在想要坐哪, 要麽門口要麽角落。
紀昀在後麵推了他一下, 笑眯眯的問:“你打算坐在哪?我跟你。”
沒想到虞白斂突然開口:“那裏對著風口,容易感冒,坐在這。”
他敲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羅思星他們三個人都不敢說話, 紀昀其實……也不是很敢, 隻有楚樂嘴角微抽,不知道該不該給個台階下。
因為虞總的氣場,行為舉止都跟他們幾個毛頭小子不在一個層次上, 甚至有種跟班主任吃飯的錯覺, 大家沒有平時聚餐時那麽的靈活自由。
楚樂硬著頭皮緩解冷場:“好, 我坐在那。”
那個角落的位置, 真的是相當旮旯。
因為空間有限, 圓桌幾乎都是貼牆的, 但是楚樂的左側放了個小煤氣罐, 火鍋需要的,所以完全沒辦法坐人。
右側就是某位總裁大人了。
這完全就把楚樂隔離出去了。
虞白斂下意識要幫他拆筷子, 楚樂及時捂住, 阻止了他的動作,嘴角要笑不笑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虞白斂也不勉強。
大門被推開了,外麵空氣黏糊,一股熱流湧了進來。
虞總在這, 黃老板親自上菜,還問要不要喝酒。
虞總拒絕了, 大白天的喝酒沒什麽意思。
本來就熱, 冷風混著熱流, 楚樂渾身都汗津津,坐立不安。
菜上齊了,虞白斂動筷,他們才敢動,這場反畢竟是羅思星帶頭名義請客的,所以他不能冷場。
左一句右一句。
楚樂不敢說完全了解小羅,但聽他說的這些敬佩端莊,還有點拍馬屁嫌疑的話,大概是這三年來的總和了。
最後一句,羅思星以茶代酒,鄭重的說了句謝謝虞總的幫忙,沒有他,可能他們白天在走廊,晚上睡在臨時病床裏過日子了。
虞白斂沒把這些攬在自己身上,他眼睛望向楚樂,笑道:“是樂樂開口的我才知道的。”
言下之意便是,我跟你素不相識,主要還是中間人。
羅思星看向楚樂,楚樂尷尬一笑,趕緊把“鍋”送回去:“還得是虞總大方,不然我說什麽都沒用。”
虞白斂四兩撥千斤:“你開口我一定幫。”
楚樂咬著後槽牙,笑道:“那也不是誰開口,你也會幫。”
“因為是你。”
楚樂無語了:“借錢的又不是我。”
虞白斂看著他。
兩人之間水火交融般的架勢,仿佛要打起來一樣,羅思星:“……我都謝謝你們,你們都是我的貴人。”
楚樂重重歎氣:“小羅客氣什麽,吃飯吧。”
紀昀&沈時&梁正軒:根本不敢說話。
楚樂完全不知道虞白斂到底在想什麽,他以為上次在辦公室裏他們算是斷了,沒曾想他突然就出現,還在跟他同台吃飯。
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寂寞空虛冷,想打/炮了!
可這架勢也不像是啊……
之前楚樂惴惴不安,有那麽幾天一直在想著他跟虞白斂的破事,他承認自己還是挺喜歡他的。
也就是挺……而已,沒有非常,很,太喜歡他了。
況且,他們半個月沒見麵,今天第一次碰麵,竟然覺得無比的正常,就連現在同台吃飯,也不覺得很意外,好像他們之間沒發生過什麽。
都怪以前他們也是經常一兩周不見麵,都習慣了。
楚樂無比懊惱。
吃飯中途,楚樂要去一趟洗手間。
當然這就是個借口,他去洗了個手,便繞去走廊欄杆邊上,看雞鴨鵝魚。
【紀昀:虞總看起來想求複合。】
【樂:你發什麽神經。】
【紀昀:那不然還跟你同台吃飯?我覺得他也沒你說的那麽恐怖,你真的砸了他的辦公室,罵了他?】
【樂:是啊,我扔了手表,他叫我扔的。】
【紀昀:那他今天戴的是什麽。】
楚樂噎住:“……”
他怎麽知道。
他看到手表的那瞬間,就慌了。
接著又在他後頸處輕飄飄的說了句,工作順利嗎?
媽的,嚇都嚇死了。
最後,楚樂得出結論:他就是個變態。
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甩了他,虞二爺麵子過不去,現在是懷柔政策。
楚樂傻是傻了點,但不至於這麽好騙吧。
反正他就是想不通,他身上有哪點值得虞白斂想“複合”了。
如果說價值的話,那楚錄琛不比他好多了。
說曹操曹操就來,楚樂手機響了,是楚錄琛打過來了。
這是什麽東西。青天白日的,鬼找來了。
楚樂剛摁下接聽鍵,就看見回廊的盡頭一道頎長的身影走了過來,楚樂瞪圓了眼睛,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微風習習,待人走在自己麵前,楚樂微微抬眼,虞白斂讓他聊,隨即將眼神移開。
楚錄琛那邊隻能聽見模糊的聲音,便問道:“你身邊有人?”
楚樂低眉:“嗯。”
“你找個地方,有些話,不方便外人聽。”
楚樂克製的翻個白眼,他大概是走不開的:“你說吧,他不會說出去的。”
“你總是那麽的不聽話……”楚錄琛無奈,聲音很輕,“我下周打算過來南城。”
“哦,然後呢?”
“順便來看看你,錢夠花嗎?”
“夠。”
“你現在住學校?”
“對。”
“媽媽在南城有房子,你要是有空也可以跟我一塊住。”
楚樂嘲諷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你願意嗎,別到時候又把我的東西扔出去了。”
這事楚錄琛小時候經常幹,楚樂永久銘記於心。
虞白斂微掀起眼皮,視線停留在楚樂的耳邊,掠過電話上。
楚錄琛笑笑:“小時候不懂事。”
楚樂越發覺得這個電話不該接起來,他的手指攥緊欄杆處,像是要硬生生扭斷一樣。
下一秒,有人在掰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下來。
楚樂愣了一下。
那隻手很大很幹燥,也很熱,他無端的鬆懈下來。
虞白斂用手指撩著他的五指,相扣,硬如鋼筋水泥。
楚樂心裏一跳,想抽出來,沒成功。
“樂樂生氣了?”楚錄琛歎一口,“以前是不懂事,但是是你先不乖的,現在家裏出了事,你也不理,你還是不乖。”
楚樂不想聽他講這些話。
音量開大了,電話有點外放的感覺,他確信虞白斂都聽見了。
他不想在虞白斂麵前把家裏的醜事顯露出來,感覺低人一等,前段時間在他麵前硬氣,現在……算什麽啊。
“電話拿來。”虞白斂開口了。
楚樂:“?”
他看著虞白斂的手,很修長很好看,但是不理解:“做什麽?”
楚錄琛在那邊皺眉,語氣十分不耐:“誰在講話,我都跟你說了,讓你走遠點,楚樂,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
楚樂完全沒聽見楚錄琛在說什麽,他的眼睛耳朵的注意力都在麵前的人。
楚樂很警惕,兔子急了會咬人,貓急了想跑,虞白斂放軟了語氣:“拿過來,我來解決,如果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問題,是家庭,我可以幫你解決,我這個人向來耐心不多。”
楚樂:“……”
他知道現在這個情況有點不對勁,還是不合時宜的問:“你為了什麽?要是想……繼續找個人陪你,也不一定是我。”
“如果我說我現在就要你,如何?”
楚樂蹙眉。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他不覺得甜。
虞白斂不耐煩的說:“拿過來。”
楚樂不給,虞白斂看了他一會兒,手機裏楚錄琛的聲音還在源源不斷的傳出來,那股煩勁兒簡直湧上心頭。
虞白斂不喜歡廢話與忤逆,簡單粗暴的抓著他的手腕折向背後,另一隻手搶過手機。
沒錯,是搶的。
楚樂太驚訝了,以至於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
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拿回來的時候,虞白斂順便把他另一隻手也折向後背,抵在身後的大柱子上。
身體貼合,渾濁的熱氣源源不斷在兩人之間產生,摩擦,甚至是曖昧。
楚樂屏住呼吸,不敢動作。
楚錄琛:“我不跟你開玩笑,我這次來南城除了監督你,還有一件事,我要見虞二爺,我有話要跟他說你到時候也一起見見長輩。”
“那你說。”虞白斂氣不喘,語氣平靜。
楚錄琛:“……?”
楚樂閉眼:無力回天。
虞白斂看著楚樂那生無可戀的臉,眼珠子都委屈了一樣,鬆開了鉗製,用手指撩了一下他長而卷的眼睫毛:“不是找我有事嗎,說吧。”
楚錄琛在那頭磕磕絆絆,從震驚中緩過神:“虞二爺……我,你怎麽跟樂樂在一塊。”
楚樂睜開眼,一把揮開他的手,氣鼓鼓的瞪著他。
虞白斂看著他的表情就很想笑:“不許瞪我。”
楚錄琛:“???!!!”
楚樂已經不管楚錄琛那邊的情況了:“把手機還給我。”
虞白斂不願意對著一個啞巴白癡講電話,掛斷後遞回去,放在楚樂的手心裏。
“這種人,也值得你跟我分開,樂樂,你要學的還多著。”
拿到手機後,楚樂推開他,怒氣十足被迫壓著:“是,我不夠你虞二爺厲害,行了吧。”
虞白斂皺眉,忽略他的陰陽怪氣:“明明隻要跟我說一聲的事,非要攬在身上。”
“你他媽姓虞的,這是楚家的事,哪輪到你管。”楚樂大吼,眼圈開始發熱,他就不擅長跟自己喜歡的人吵架。
以前在家裏就是,誰小時候不喜歡父母,所以楚樂跟父母一吵架就想哭,就想掉眼淚。
控製不住。
每次事後想起都會很後悔。
“我根本不想摻和你們的事,非要拖我下水,幹什麽,我都不懂,我就想安靜點過日子不可以嗎?!你們都是神經病,除了錢還是錢,我不想要都不行,非要抓著我不放,我上輩子殺豬,這輩子姓楚,還要跟你們姓虞的搞在一起!”
楚樂從小到大都累死了,他一點都不優秀,他就是中庸無能,為了那點小提琴考級,他不擅長還要拚命學,熬夜通宵的學,結果還沒有二哥學了一周的效果好。
還以為畢業就能好,好個屁。
遇上了個騙他感情身體的老東西。
楚樂氣喘籲籲,這段憋得他都失眠了,睡都睡不好,每天都跟下刀子似的,又擔心他跟老狐狸的事情傳到楚錄琛那裏,他們肯定就……對自己更加不好了。
他很不想承認,每天上班的那段時間反而挺開心的,同事領導,氛圍都特別好,但是一想到都是老狐狸打的招呼,他又很掙紮。
楚樂惡氣吐盡,覺得心中壓著的大石頭仿佛碎掉了。
“還有嗎?”
楚樂愣著不動,不知道該做什麽。
虞白斂上前一步,將人護在懷中,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溫柔:“沒事的,都沒關係,這些一切都跟你無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清香冷冽混著煙草味的懷抱,讓楚樂差點沒忍住,但多少還是掉了幾顆眼淚的。
楚樂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擦拭在虞總昂貴高級的西服上,接著張大嘴,緊緊的咬著他,狠狠地出口惡氣。
這小家夥的口齒伶俐,牙齒兩邊長了兩顆尖牙,跟撕咬一般的力度,說不疼是假的。
虞白斂手指一動,麵不改色。
咬完就放開,楚樂頭也不回的走。
虞白斂拎著他後頸的衣服,一扯,勒脖子,剛好卡在喉結處,楚樂嗆了幾下,轉過頭,惡狠狠的說:“你想報複啊?”
那副少年的青春又炸毛的模樣回來了,虞白斂笑而不語。
楚樂現在不怕他,是因為心底裏隱秘的藏著一個快感,這老狐狸不會對他怎麽樣……他瞧不起自己這個樣子,但是又沒辦法解釋。
之前害怕,主要是紀昀說他怎麽怎麽,又聽說虞子霖那邊又怎麽怎麽,加上方晴他們對他也很尊敬。
怎麽看這傳說中的虞二爺很可怕的樣子啊。
楚樂一時被驚慌蒙住了雙眼,現在看來,怕個鳥。
不過他還是收斂了些:“你這報複手段會不會太幼稚了。”
虞白斂不理解他的思維,但還是耐心的解釋:“我對欺負小孩沒興趣。”
楚樂:“……”
那你扯著我幹什麽?!
虞白斂鬆開手:“回去洗洗你的眼睛,腫了,我讓老黃給你準備冰勺。”
冰敷的時候,黃老板開了個包廂,裏麵就他們兩個人。
楚樂坐在木質椅子上,脖子剛好卡在背椅頂端,雖然有些硬。
剛才哭了,鼻子紅彤彤的,軟白的臉頰也因為激動而泛紅了,現在因為冰鎮消掉了點,變成了粉白,像落了朵櫻花。
虞白斂認真的看了幾秒後,問道:“不跟我鬧了?”
“我現在煩著呢,你別問我這事。”楚樂仰頭,兩隻眼睛被勺子遮住,活像鹹蛋超人現世,那張嘴叭叭個不停,說的都是虞總不愛聽的話。
楚樂:“現在捅婁子捅到二哥 ,死的又不是你,是我啊。”
虞白斂靜了一下,問道:“他們會對你做什麽?”
楚樂不說話了。
虞白斂換種問法:“以前成績不好,他們會怎麽樣?”
“體罰,關小黑屋。”
“長大呢?”
長大光體罰就不夠用了。
楚樂咬唇,心裏湧著酸澀的沸騰:“不理我……”
全家人都不理他,然後他會偷偷抹眼淚。
精神比體罰衝擊更大,也更能給楚樂留下陰影。
心裏那句話他不想說,說了在虞白斂印象裏,他豈不是個哭包形象。
一袋冰袋啪嘰一下扔在楚樂眉眼間,虞白斂摁住,冰的他深抽一口氣:“冷死了,你幹嘛?!”
“不夠冷。”楚樂看不見的是,虞白斂眉眼陰沉下來,像是酣睡的猛獸即將蘇醒的模樣。
冰敷了大概十五分鍾左右,楚樂對著鏡子看了眼自己的眼睛,大了一圈,之前因為失眠的三眼皮,變成了四眼皮。
像悲傷蛙的眼睛。
難看死了。
重新回到包廂裏,推開門,裏麵本來有人在說話,一下子就靜下來了,楚樂也知道他們不自在,便低下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他倒是覺得虞白斂給他選的這個位置,真好……
但瞞不過坐在對麵的紀昀,他撩起筷子,看見楚樂紅腫的雙眼,接著又瞥了眼姍姍來遲的虞總。
紀昀見不得有人當著他的麵欺負楚樂,沒把住嘴:“被欺負了?”
跟他出去的隻有虞總,這影射的太明顯了。
楚樂有些尷尬,隻敢緩緩的抬眼:“沒,摔得。”
紀昀:“……”
沈時一向是不明事理不會開口的,不過這要是真欺負了人,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開口。”
楚樂不想破壞羅思星這頓飯,隨意一揮手:“被大鵝追了,虞總幫忙解圍的。”
楚樂怕家禽大家都知道的,沈時隻能半信半疑。
隻有紀昀還是不太相信,但楚樂不想解釋了,他用指腹搓撚光滑的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
他餓死了。
一頓簡單輕鬆又緊張謹慎的飯局結束了,羅思星他們三特別懂事的自己回去就可以了,畢竟不眼瞎。
舍友們隻知道這位虞總是之前楚樂提過的曖昧對象,他們當然不能留下來做電燈泡。
楚樂壓根不想跟虞白斂再呆一塊,跟他沒好事發生的,於是全程都貼緊紀昀,那動作小表情看著就很謹慎。
虞白斂長得高,楚樂也不矮,但是虞白斂看人就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比如現在,壓迫感極大。
紀昀雖然比楚樂要成熟那麽一點,社會經驗豐富那麽一點,但在虞總眼皮子底下,依舊跟小孩子無異,他有點承受不住,覺得被虞總多看幾眼都有破產的嫌疑。
羅思星他們走在前頭,跟他們差了一段距離。
午後太陽很毒辣,但此時的氣氛卻很冷。
虞白斂忽然鬆了口:“那就到這。”
紀昀鬆了一口氣,楚樂不看他。
臨走時,虞總對楚樂說,下次再找你。
楚樂微微蹙眉,側臉冷漠無情的樣子,在別人看來,虞白斂就像是在追求他,但他非常的無情。
紀昀其實也不太看得懂。
等虞總徹底離開,車子遠去之後,紀昀才提著楚樂的胳膊,問他:“你們沒談好?”
楚樂被曬的頭暈目眩,反問一句:“你覺得他作為虞二爺,我跟他還有什麽好談的?”
說句老實話,他還不如跟虞子鋅談談呢。
至少還是在一個平等的關係。
楚樂甚至還想過,如果方晴非要逼他嫁過去的話,就跟虞子鋅談條件,婚前簽合同,想離婚就離婚。
畢竟方晴跟楚家麟就是這麽做的,越有錢的人越謹慎,婚前協議必不可少,就是為了離婚避免分家產做準備的。
楚家麟不希望以後離婚了,方晴還要分掉一半的家產,而方晴也不想嫁進來幫楚氏打拚半輩子,一分錢都拿不到,於是協議成立。
這還是楚樂前幾年才知道的。
但是對象換成虞白斂的話,楚樂**都搶不到一條呢,被吃得死死的。
這點楚樂還是很懂的。
紀昀完全就是吃瓜路人的狀態,半懂不懂:“我看他好像真的在追你,虞總大駕光臨陪咱們吃了一頓飯,這要是說出去,都很有麵子吧。”
“並不是。”楚樂咬字略輕,“他就是沒艸夠。”
紀昀:“……”
沒必要這麽的直白,他聽了有點不自然。
“你不願意就算了。”紀昀輕撫他的肩膀,知道楚樂最討厭別人強迫他做事。
楚樂輕輕的嗯了一聲。
到了地鐵口,紀昀看著羅思星他們三向他們招手,像是不經意提起:“工作的事情,問他了嗎?”
楚樂噎了一下,另一件糟心事浮現心頭:“沒有。”
“那你還留嗎?”
楚樂飛快又輕聲:“我明天看看情況。”
黃昏日落,羅思星在醫院不方便出來了,所以他們四個去了趟小吃攤,吃炒粉,吃串串,吃各種亂七八糟的小吃。
九點多他們就散了,明天是周一,上班的上班,兼職的兼職,不複學生時光,盡管他們都沒畢業,可現在跟畢業的差距就是,還沒拿畢業證。
沈時的公司包吃包住,一周回一次宿舍,至於梁正軒,他更牛,直接在網吧裏過夜,也不怕猝死。
但是梁正軒樂得自在,能免費看直播,他開心。
宿舍裏冷冷清清,就隻剩下楚樂一個人,他洗了澡出來,隨便吹了一下頭發後,頂著半幹半濕的發尾爬上了床。
上床不一定睡覺,而是大腿夾著薄被,頭枕在軟乎乎的枕頭上,掏出手機,還沒等楚樂點開各大娛樂app。
微信消息率先彈了出來。
是許洛。
【許洛發來了一張照片。】
楚樂猶豫的點開了,照片很普通,是一隻肌肉微微鼓起的手臂上麵,最顯眼的還是那線條流暢的肌肉上麵,有一道十分明顯,還滲著血的牙印,乍一看觸目驚心的。
楚樂有點懊惱,怪自己下口太嚴重了。
他想了想,切到虞白斂的微信上,指尖懸空在鍵盤上,打完又刪,也不知道自己要發什麽,總覺得自己主動開口,就輸人一步了。
沒等他放下手機,虞白斂的頭像跳了出來。
【老狐狸:不疼,睡覺,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