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孩子瞪大了眼睛，好奇的說：“為什麽要害怕呢？”

旁邊那小女孩則補充說：“王丞相派人說了，這是大秦國和柔然皇的戰鬥啊，和我們這些老百姓沒關係的。”

沒關係？戰爭即將降臨到你們的國土上了，你們竟然說沒關係？

那個大孩子說：“王丞相說了，柔然皇一生帶兵六十年，從不擄掠老百姓啊，更不會殺老人小孩，我們才不怕呢。對了，柔然皇是你們的頭頭兒嗎，很厲害嗎？”

柔然皇臉色也有點不佳。她忽然覺得，這個王丞相很刁鑽。當然，他也知道所謂的王丞相就是王柬。

“你們村裏的大人呢？”柔然皇問。

那些孩子指了指村裏麵，說：“現在是農忙播種的時候，都在地裏忙著呢。”

和諧、安詳、寧靜……整個村落和往常無異。這種氣氛越來越怪誕，星月狐還沒見到過這種戰前奇景。

那個小女孩則說：“不過村長說了，要是有天狐皇朝的將軍來問話，就找我們村裏的教書先生就行，他識字多。我們都是他的學生，剛讀完書在這裏玩呢。”

呃……連谘詢問話的人都給準備好了。

柔然皇眼睛一眯，心中暗道：王柬做出的這種戰前動員，簡直聞所未聞。

不一會兒，一個長胡子的老頭兒就走了出來。拄著拐杖，一點魂力都沒有，就是個普通教書的老者。

看到柔然皇之後，這老者便當即施禮道：“您是……天狐皇朝的將軍嗎？老朽是附近三個村的教書先生。上麵有命令，假如貴軍需要了解什麽，問老朽就好。村裏中年以上的人基本上不識字，也說不出什麽來。”

星月狐有點愣：“你們這裏環境這麽好，可是中年以上的都不識字？”

瞧，連星月狐都不得不承認，這裏的環境很好。一個注重教書育人的地方，情況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

教書先生點頭說：“秦王陛下來之前，整個神龍島上荒瘠的很，沒有幾個讀書識字的。也就是這些年，秦王陛下和王丞相讓大家學識字或者修煉功法，而且強製要求12歲以下的孩子不準輟學勞動，所以學習認字的孩子才多了

起來。”

柔然皇和星月狐的心裏頭，同時浮現出一種怪怪的、說不出的味道。

柔然皇甚至說了些似乎和戰爭不相幹的話，宛如耐心拉家常：“秦政來了之後，你們的勞作生產也提高了不少吧？”

教書先生點頭說：“嗯，在以前的暴政下，我們這些連飯都吃不飽。像我這樣沒有魂修本事的，能活到六十歲不被殺死都算是幸事。不過現在好了，老百姓不愁吃穿，也沒有各個部落之間打鬥殺戮的事情。有了禮儀教化，能夠填飽肚子，這人啊，也就不那麽野蠻了。”

柔然皇：“那麽，你們這所謂的大秦國，有多少百姓？”

教書先生搖頭：“沒人真正統計過，但秦王陛下來了之後，孩童明顯多了。以前據說這裏二十萬眾，也不知真假，但是現在肯定會更多。哦，王丞相派人傳下話來，要是柔然皇問起這些，就如實回答‘四十萬民眾’就行。”

呃……星月狐咧嘴瞪眼道：“王柬那混蛋，連我們問什麽都知道嗎？！”

柔然皇倒是搖了搖頭，不怎麽驚訝的說：“一方大軍到了目的地，肯定要問這些的，王柬猜到並不難。但是，王柬的從容倒是讓我有些吃驚。”

而且，“四十萬”民眾這個數字，也著實讓柔然皇有些驚訝。這是一股很龐大的能量，隻是沒有爆發。假如，真的有外來侵略力量在這裏肆虐，這股平靜水流般的能量，或許能爆發出令人瞠目結舌的威力。作為戰爭的統帥，柔然皇很清楚這一點。

“那麽，你們這大秦國軍力如何？”

教書先生搖頭：“王丞相傳下的話，說柔然皇若是問起這個問題，就回答說是‘軍事機密、不便奉告’。當然，這等機密老朽也真的不可能知道。”

柔然皇和星月狐頓時哭笑不得。

柔然皇眯著眼睛說：“你們的王丞相還說了什麽？”

教書先生似乎理順了一下，說：“他說柔然皇率領戰隊六十餘年，雖然在戰場之上戰無不勝，但從不擄掠殺戮百姓，所以讓老百姓不用畏懼，該怎麽勞作讀書，就怎麽勞作讀書，和往常一樣就行。”

“假如柔然皇戰隊需要軍糧，途徑的村落

可以隨時提供。反正來的人也不多，吃不了多少。”

“而且柔然皇殿下也無需在一個村子裏過多的索取，因為到下一個村子之後，老百姓還是會提供糧食的，餓不著。嗯嗯，這些話傳達到每一個村子裏了，大家都知道。”

這是來打仗嗎？聽起來怎麽像是來做客的？

而且，即將被打的一方也太尼瑪熱情了吧，一路上吃喝管飽？這算什麽戰爭！

星月狐眼睛發黑、故意呲牙嚇唬人：“你們真就不怕我們一怒，殺了你們的人、搶了你們所有的糧食嗎！”

教書先生搖頭：“王丞相說了，柔然皇殿下不做那種傻事。我們這些老百姓不騷擾柔然皇殿下的行軍，還提供糧食，問什麽就說什麽……柔然皇殿下沒有理由殺人。若是真的向老百姓動刀了，王丞相還有句話要我們轉告。”

“什麽話？”柔然皇問。

教書先生：“嗯，假如真的向老百姓動刀，大秦國十萬青壯勞力都是您的敵人。一路上，保證您到處遇襲，糧食寧肯燒掉也不給您一粒，水井裏寧肯下毒也不讓您喝一口，老幼婦孺被你們殺光我們也不會投降，會戰鬥到最後一滴血流盡。”

柔然皇雙目一寒：“你覺得，你們會這麽做？”

教書先生點了點頭：“應該會。大家在秦王治下安居樂業，若是來了一個同樣不驚擾百姓的，老百姓也可以不管不問。”

“連秦王陛下自己都曾說，誰願意以他這種方式治理秦國，他的王位就算讓賢也無所謂。因為他本就是異世界的人，遲早還得回去，所以巴不得找一個合格的繼任者。”

“但是，假如來了一支殺戮百姓的戰隊，那麽秦國的百姓是不會認可的。我們不需要戰爭，但也從不畏懼戰爭。誰想把眼下這些好日子給拿走，還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

柔然皇問道：“這是王柬的話？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大體是王丞相的話，但也是我自己的想法。”教書先生說，“不僅是我的，也是這些村落百姓共同的意思。就算您走遍整個大秦國，估計任何一個村落都會是這個意思。”

頓時，柔然皇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