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畢業
“我怎麽覺得，你的口氣特玩世不恭似得。”許舒不大滿意：“您能受累點，認真點回答我的問題嗎？”
潘紅升無奈的攤開手：“要我說實話？我可不想讓你失望，還是多聽點假話吧。”
“你這人！真是無恥！”許舒怒了，站起來就要走。
“噓！小聲點！”四周的人嚴肅的瞪著他們，似乎是一群基督徒瞪視著闖進教堂的伊斯蘭教徒。
在這種集體鄙視的壓力下，許舒終於沒能成功的拂袖而去。
她氣鼓鼓的一屁股坐下來，臉色鐵青。
“別這樣，出來就是尋開心的，你這樣子可是虧了。”潘紅升知道自己玩笑開過頭了，有時候女孩子可不管你是搞文藝情調，一個尺度失控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不跟你這俗人說話！”許舒氣的小臉鼓脹脹的，完全看不出她年紀比潘紅升大很多。
有些女人即使是到了八十歲，還是保持天真的狀態，還不如十幾歲的小男孩。
潘紅升隻好拿出自己的全身解術來哄，一直從歌劇中場哄到結束，許舒終於勉強接受了他的道歉：“哼！你啊，這些年就知道賺錢了，一點文化底蘊都沒有！”
聽了這句話潘紅升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但他這些年都沒去過學校這是真事。
就在他陪著許舒往回走的檔口，一個頗為陌生的號碼閃爍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喂？”他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接起電話。
“請問這是……潘紅升的手機嗎？”電話另一端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問道，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自信。
“我不直接管理雷巨星的業務，要想報考請找趙晴。”潘紅升本能反應，這是一個想要進雷巨星娛樂公司的女孩。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無數做著明星夢的女孩子們多如那過江之鯽，無論潘紅升換幾次號碼，她們都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信息，隔一段時間總可以準確無誤的找上門來。
“不是！”女孩反應也很快：“我是楊雅琪！你忘了嗎？”
潘紅升一股子恍然若夢的感覺，在輕度眩暈中醒悟過來：“哦！怎麽了？”
“你或許不來考試，不來上課，不來參加社團活動，但你總得來照畢業照吧？！”
楊雅琪的聲音很大，搞得身邊的許舒豎起耳朵，哭紅的兔眼睛立刻警惕的掃過來。
“什麽？畢業照？畢業了嗎？”
潘紅升被一股子更加沉重的眩暈感包圍，仿佛腦袋周圍環繞著一圈小星星。
“沒錯，你小子快點來吧！下午四點半集體照相合影留念，你要是不來也沒什麽，大不了以後畢業照上沒有你，我們也就當沒有你這個人！”
說罷楊雅琪憤憤掛上了電話，看來這股子元氣積攢已久。
自己多久沒回學校了？潘紅升仰著脖子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一個確切的數字。
記得自己最後一次去學校，還是因為路過那裏上個廁所。
“居然已經要畢業了，都不知道哦……”許舒笑了：“您這大學上的，是不是也太蒙事兒了？”
潘紅升無言以對，送許舒回家之後沒有停歇連飯都沒吃一口，直接奔傳媒大學。
難怪蘇雪蘇雅兩個丫頭這幾天嘰嘰咕咕的討論著穿什麽衣服照畢業照，我居然都沒想起來自己也要畢業了。
以前非常熟悉的路，已經變得有些陌生。
京城的變化很快，建設也很快，昔日熟悉的建築已經物是人非，僅僅是一年有餘的時間，居然胡同變大廈，四層的購物中心也被拆了變成十幾層高的商務中心。
潘紅升中途停車問了幾次路，終於顫巍巍的摸到了傳媒大學。
這裏作為傳媒業生力軍的培育地，資金和師資力量還是比較厚實的。
這一年多沒回來，校園似乎又擴充了一倍，原本屬於技校的一部分地盤也被合並進了傳媒大學。
潘紅升開著車進去，門衛居然沒攔著。
他或許已經不記得看門的麵相敦厚的守衛，但守衛居然還笑著衝他擺擺手。
想想之前自己被女學生們圍追堵截的架勢，他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好在自己很長時間沒回來，關注度已經嚴重下滑。
畢業季，校園裏的主體是分手前的瘋狂狂歡，他走在操場上看到一地的啤酒瓶子和用過的衛生紙，一些低年級的學生正在出工不出力的處理殘渣。
很多大學四年結成臨時情侶的男男女女，這個時候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猙獰麵目和齷蹉本質，一對對平日裏你儂我儂的情人此時已經形同陌路，開始把各自的內衣褲區分開來。
潘紅升走在這些人之中，有點被這種哀愁的氣氛感染。
很多人喜歡觸景傷懷上一陣子，搞得自己跟重情義似得，但假惺惺一陣子之後還是要狠狠心各奔東西。
在前途，利益和現實麵前，各種海誓山盟如膠似漆一夜間都灰飛煙滅，倒是同性之間的哥們姐們義氣使得這些畢業生們哭的死去活來，吐的一塌糊塗。
其實越是不帶什麽虛偽的情意，越是讓人覺得珍貴，男女間在大學四年的感情，說白了很多都是一種臨時的肉體關係。
再往深了說一點，頂多是一種精神寄托。
女生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在四年中參加xxx的演唱會。
但男生最大的遺憾，而是沒有把自己相處四年的女友ooxx了。
這充分說明了男女之間的思維之分，女生都是感性思維，而男生都是性感思維。
潘紅升的出現，並沒有引起這些癡男怨女的轟動，他們彼此間都在期期艾艾中進行最後的努力。
還有一些比較有心的師姐們，在學校外側的過道叫賣涼席之類的東西，立刻被搶購一空。
尤其是身材勻稱，相貌出眾者，東西即使是標價很貴還是炙手可熱。
潘紅升意外的在那裏發現了楊雅琪，隻見她麵前圍了一大堆男生，大都是滿臉青春痘戴眼鏡。
“忙著呢？”潘紅升走過去，其氣勢穿著被這些低年級男生錯認為老師，四散離去。
看來今年的一年級生，很是羞澀。
“你來的真好！把我的客人都趕走了！”楊雅琪蹲在地上，更顯得腰細臀翹，近身的打底褲使得一雙長腿尤為勾魂。
潘紅升甚至懷疑，這些一年級生買東西還是其次，主要是來一飽眼福的。
他習慣性的摸出煙來，卻又縮了回去。
“抽就行，晚自習上抽煙的人都不少，抽死你們算了！”楊雅琪一肚子無名火從細長的小眼睛中射出來，很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