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有恃無恐

“你做好決定了?”陳雨可能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勇氣,她勸我再考慮考慮。

“不要等我改變主意。”我叫人把我腰上的傷『藥』重新換了換,這個節骨眼上去冒險,確實很不是時候,但我很想從文哥或者玉姨那裏交換到那個秘密,事關我的秘密。

“好吧,我派人跟著你去,讓他們打頭陣,如果你對付不了那些小影子,什麽都別管,自己退回來,能跑多快跑多快。”陳雨細細的叮囑我一番。

根據第二個下去的夥計的情況,裂痕下方估計用不上潛水裝備,隻要衝過那道河水下流形成的水幕就差不多了。陳雨給我挑選了兩個最機靈的夥計,由他們先下,在水幕的另一端等我。我把衝鋒衣的帽子係好,盡管心裏很忐忑,但還是邁開了腳步。

“等等。”陳雨叫住了我,伸手把她的槍遞到我麵前:“把它帶上。”

“你說,我真把事情搞定了的話……”我笑著望望陳雨,其實是用這種調侃來緩解心理的壓力:“你怎麽報答我?”

“小心。”陳雨此刻一點都不介意我開的玩笑,她伸手撩了撩將要遮住眼睛的劉海,對我說:“我在這兒等你。”

“o了。”我笑著對她做了個ok的手勢,當我轉過身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我望著瀑布一般的流水,心裏突然覺得怪怪的。

我想起了上次跟我爸通話時他說過的,他隻是個普通人,但因為命運的安排,『逼』他走上了一條不該走的路。當時我對這些話還不以為然,總覺得是他為過去自己所做的事找一個借口。但現在呢?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來到石堰川這個地方,最見鬼的是,到裂痕水幕後那個充滿危險的地下空腔帶竟然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 解密天機檔案107

我有點相信我爸的那句話了。

我被繩子慢慢的放了下去,前麵的兩個夥計下去時已經固定了一條斜著穿過水幕的主繩,我吸了口氣,四周的飛濺的水珠順著衝鋒衣朝下滴,我雙腳用力蹬著身後的石壁,借著慣力,抓住那條繩子,一下子就穿過了轟鳴的水幕。但一連串的動作牽動了腰上的傷口,兩個夥計過來接住我的時候,我已經呲牙咧嘴了。

“特派員,我們兩個走前麵,你跟在後麵,如果有事,你先跑,別的不用管。”一個夥計對我道:“隻要你走了,我們有辦法脫身。”

“好。”我嘴上答應,其實心裏滿不是這麽想的,如果他們真有辦法脫身,也輪不到我過來冒險。

一越過水幕,那邊的地勢就映入眼簾。暗河的下麵可能本來就是空的,那道裂痕無疑就變成了這個空腔的入口。空腔帶很不規則,水溶洞一樣的,我站的地方大概三米高,五米寬,不過隻要再往前走一點,地勢就變的很寬。

兩個夥計走在前麵,槍都是上膛的,開始這段路沒什麽,但是隨著傾斜的地勢慢慢走下去幾十米之後,我們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股味道讓他們更加緊張。我的心就在嗓子眼上吊著,之前下來的兩個人估計都是在前方不遠處出的事。

我們把腳步放的很輕很慢,就這樣又走了十五米左右,前麵的兩個夥計立即頓住了腳步,手電都指向一個方向,嘴裏低低罵著髒話。

“特派員,你悠著點。”一個夥計小聲對我說:“有點難看。”

但他提醒的已經遲了,我看到了他們發現的東西,應該是第一個下來之後就無聲無息的那個夥計,現在變的很慘,他身上的衝鋒衣被撕的粉碎,大部分皮肉都被啃光了,斑斑駁駁的像一具血屍。那種情景看著比爛臉幹屍還要慘,我的胃在劇烈的翻滾,一股一股的湧向嗓子眼。我很想吐,同時又恨的要死,那種一米來高的血紅『色』的小影子太不是東西了。

那夥計的屍體附近,是一個又一個小坑,都有一米多見方,我知道那是小影子出現的地方。夥計的屍體讓我們感覺很憤怒,又『毛』骨悚然,幾乎都流了一脊背的冷汗。冷汗還沒有落下,前麵大概不到十米的地方,探出了兩個醜陋無比的小腦袋。

“**!過來!”一個夥計抬手舉起了槍。

一隻小影子在躍躍欲試,另一隻還在啃著兩根沒有啃完的人指骨。我叫兩個夥計慎重一點,這種小影子的動作完全不如西海河那種影子靈敏,但它們可能擁有一種詭異的力量。

血紅的影子接二連三的開始冒頭了,最前麵出現的兩隻就像猴子一樣,笨拙的用兩條後腿一扭一扭的走過來。兩個夥計幾乎同時開槍了,槍聲在空腔帶裏顯得非常沉悶,接連不斷的槍聲顯然把兩隻影子給震懾住了,它們趕緊四腳著地,連滾帶爬的躥到了一邊。

這時候,後麵的那群影子裏,出現了一隻體型比較大的,它比前兩隻的動作要快一些,而且這個東西似乎不懼怕槍聲,它很輕盈的在數個可以隱藏身體的地方跳來跳去,接近我們。兩個夥計的槍口不斷變換角度,但這一次,他們隻開了幾槍之後,就停止了『射』擊。

我在後麵看的很清楚,兩個夥計的身體不斷的發抖,握槍的手慢慢垂下來了,而且喉嚨裏咯咯咯的作響。那隻距離我們最近的影子從石頭後麵走了出來,它不是人,但我分明看到,它的臉上出現了隻有人在陰謀得逞時才會流『露』出的表情,尤其那雙占據了半個臉龐的眼睛,閃動著一種邪異的光。?? 解密天機檔案107

呼啦啦……

隨著兩個夥計不斷的無意識的抖動,前麵那一群影子都躁動起來,三五成群的朝這邊爬動。那隻最大的影子低低的尖叫了一聲,兩個正在抖動的夥計竟然就隨著尖叫開始邁動腳步,如同兩個失去了意識的人,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我再也忍耐不住了,雖然還是怕,但胸腔裏的血轟的就湧到腦門子上,我抓著陳雨給我的槍,從後麵跳出來,直衝過去。那群影子一下子被我給鎮住了,我幾步衝到兩個夥計中間,離我最近的那條比較大的影子直直的站在原地,盯著我,就好像是人猛然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然後被驚呆了一樣。

砰!

我根本不管那麽多,一槍就打了過去,像我這樣沒有受過『射』擊訓練的人缺乏『射』擊常識和經驗,盡管手槍很小,但後坐力還有其它一些因素會影響『射』擊精度。這一槍沒能打中影子的要害,不過肯定把它一條腿給打斷了。

後麵的影子全都驚恐的朝後退縮,我頓時勇氣大增,中槍的影子拖著一條瘸腿,還想掙紮著逃,我衝過去踩住它的斷腿,一槍打到它胸膛上,但這麽做不解恨,第一個下來的夥計死的太慘了。我吐了口唾沫,感覺臉龐帶著整個腦袋一起發熱,眼睛估計都紅了。我撿起一塊石頭,對著它的胸口就是一頓猛捶。那隻影子的嘴巴鼻子一起冒血,它眼睛裏的邪異消失的無影無蹤,被我砸的吐血都一聲不吭,隻是驚恐的望著我。

我不知道砸了多少下,連手心都被石頭磨破皮了,影子已經斷了氣,大的出奇的眼睛一直到死都帶著那種濃的化不開的恐懼。我累的喘氣,站起身丟下血淋淋的石頭。直到這時,兩個夥計才回過神,匆忙的跑過來。

“把它的頭割下來。”我吐了口唾沫,擦擦手,點了支煙,但剛才太緊張了,完全不知道控製體力,抽了一口就開始咳嗽。

“怎麽?”兩個夥計詫異的望著我:“這隻已經死了。”

“把它的頭割下來,帶走。”我不跟他們解釋那麽多,兩個夥計對我有點刮目相看了,我又說了一次之後,他們什麽都沒再問,跑過去割影子的腦袋。我抽著煙看,突然想起來之前我一直反對金瓶梅這麽做,因為覺得太殘忍。不過此刻,我一點點感覺都沒有,我的原則就是,對待什麽樣的人,就用什麽樣的手段,好比抓住一個日本鬼子,不管怎麽對他,在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兩個夥計割掉了影子的腦袋,血淋淋的就塞到背包裏。我丟了煙,朝前麵看了看,所有的影子都跑的一幹二淨,整個地下空腔頓時空曠安靜了下來。

其實,走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有點奇怪了,那個大方塊可能會順著地勢滾動,但它畢竟是四方體,不會像球一樣滾的那麽順溜,尤其是現在這個地方,地勢相對來說比較平坦,坡度很小,大方塊早就應該停止滾動,可是我們沒有發現它。

“慢慢走,四處找找。”

兩個夥計還走在前麵,用手電四下裏掃視,我跟在後麵,看的很仔細,力求把每一個他們遺漏的細節都捕捉到。但這顯然是無用功,那麽大的東西,根本不用仔細看,一眼就能看得到。

走了不到十米,我突然就感覺到自己看見了什麽東西,但是那個東西好像不顯眼,從我的視線裏那麽溜了過去。我停下腳步,重新轉過身,這一次,我觀察的很刻意,一下子就發現了那個被我險些遺漏過去的東西。

當我看到它的時候,腦海一陣翻滾,瞳孔緊跟著就收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