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聽清楚了!”
“姚小姐,麻煩您重新陳述一遍您和鄭勇的關係。”
李飛又問了剛剛問過的問題,隻不過這一次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的隨便。
“朋友……”姚蘭欲言又止地頓了一下。
李飛提醒道,“姚小姐,我提醒您一下,您需要對您所說的每一句話負責任,請您想清楚了再回答。”
姚蘭看了看我手中停下的筆,“我也不知道和他能算什麽關係。”
“那您是什麽時候認識他的?”李飛換了一個問法。
“好幾個月以前吧!具體哪一天我忘了,他是看我的直播認識我的!”
“路我們調查,他給您打賞了不少的禮物,還和您有過好幾次的線下見麵,請問這些都是事實嗎?”
姚蘭想了想,許久才回答,“是的!”
“你們線下活動一共有多少次?”
“就……就那麽五六次吧!”姚蘭兩手的手指扣在了一起,有點避諱地說著,至少這在外人看來,並不算是光彩的事,在姚蘭的心中,多多少少都不願意提及。
“您跟他相處得來嗎?”李飛直言道。
“一般般,他是我的客戶,隻要他達到一定的禮物數,我會盡量的滿足他的要求。”姚蘭坦言回答著。
“那你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在哪裏?”
“前幾天,就在我家,我送他下樓離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我連他死了的信息都不知道。”姚蘭平靜地說著。
“是七月三號嗎?”
姚蘭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好像是!”
李飛看出了端倪,“聽說他當時打了您,有這麽一回事嗎?”
姚蘭抬頭看著李飛,將臉蛋上的手拿了下來,“嗯!”
“那他為什麽打您?”李飛追問道。
“那天他來找我,還喝了酒,他說話一直都很大聲的,當我提出第二天不能陪他的時候,他就開始罵我了。我怕影響到鄰居休息,就送走了他,走到樓梯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地就打了我。”姚蘭平靜地交代著,聲音有點哽咽。
很快她又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鼻子用力吸了一口氣,“不過這也習慣了,幹我們這行的,說好聽點就是投其所好。其實說白了,就是看別人臉色吃飯,他們網友一個不高興,就會立馬取關,罵出各種難聽的話,線下耍流氓的就更加不用說了。”
“那依您這段時間跟鄭勇相處,您對他的了解有多少?”李飛繼續問著。
“鄭勇這個人有點強勢,說一不二,隻允許別人按照他的意思來。而且他的霸占欲特別強,他打賞禮物的時候,會直接在我的直播間發彈幕,不能讓別的人再給我打賞禮物。我跟他線下見麵有五六次,每一次見麵都要我將手機關掉,他希望被別人打擾。”
“您覺得他得罪的人多嗎?”
姚蘭困惑地搖了搖頭,“我就是個主播,我不會過分地關注網友們的私生活,鄭勇也一樣,至於他有沒有仇家,我不知道。”
李飛點點頭,“您剛剛說,鄭勇無緣無故打了您,是因為他喝了酒嗎?”
“我想應該是吧!”姚蘭遲疑了一下,很自然地碰了碰自己的鼻子。
她這個動作正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抬頭看著她,她的鼻孔微微地外翻,慢慢地放大著。
李飛沒有追究,隻是從包裏又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麵的人正是戴爾雅,“那您認識這個人嗎?”
姚蘭的眼睛瞪大著,眼白球向外翻了翻,“認識,他是我前夫。”
“你們什麽時候離的婚?”李飛假裝著不知道。
“有幾年了,三年?四年了吧?嗬……”姚蘭自嘲式地笑了笑。
“可以說一下離婚的理由嗎?”李飛變相著征求姚蘭的意見,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姚蘭深深地呼吸了一次,“我能抽根煙嗎?”
我和李飛都有點意外,“您請隨便,這裏是您的家!”
姚蘭從茶幾下麵拿出一根細長的香煙,顫抖的雙手慢慢地點了起來,可始終點不著。
李飛從褲兜裏拿出打火機,跟姚蘭點著了香煙。
“謝謝!”姚蘭將她那定製版的打火機藏進了自己的身後,眼尖的李飛瞥了一眼。
“因為彼此不合適,所以離了。”姚蘭呼出白煙,說道。
“是他的問題還是您的問題?”
“警察同誌……”姚蘭叫著李飛,又吸了一口香煙,“愛情真的非要分出個對錯嗎?”
“說得好,愛情沒有誰對誰錯!”李飛愣了愣,沒想到姚蘭會反問他,“那您覺得戴爾雅是一個怎樣的人?”
“我已經三年沒有見他了,如果要回憶他太多的細節,我回憶不起來了。”姚蘭想要避開這個問題。
“姚小姐,如果我換個問法,您會不會還是給我同樣的答案呢?”李飛賣了賣關子,姚蘭果然開始緊張了起來。
“如果說,戴爾雅跟這個案子有關……”李飛故意沒有說完整。
姚蘭愣住了,雙手顫抖的更加明顯,手上的香煙煙灰被輕輕震落。
“姚小姐?您還好嗎?”李飛加重了一下音量,問著姚蘭,同時向她推了個煙灰缸。
“謝謝!”姚蘭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彈完之後,想了想,她還是直接將半根沒有抽完的香煙直接掐滅在煙灰缸。
“爾雅是個老師,他很有愛心,對待小朋友非常好。我們兩個結婚12年,一直要不了孩子,我偷偷找過醫生了,是我的問題。我害怕爾雅知道,同時也害怕失去他,我知道爾雅喜歡小孩,我更加想要抓住他,可我總感覺抓不住,總是疑心重重,猜忌他,不信任他。我辭去了原有的工作,每天都去接送爾雅上下班,其實我就是想他能在我的視線之下,我害怕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然後不要我。”
“我太害怕失去他了,我不允許他和任何女性接近,無論是女同事,是家長,甚至是他所教的女學生,我都不願意讓她們靠近爾雅。久而久之,學校的老師也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主動疏遠了爾雅,我很開心,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姚蘭含著淚,開始抽泣著。
李飛見她沒有了聲音,遞了一包紙巾過去,問道,“後來戴爾雅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