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包括你和我。”李飛神秘兮兮地說著。

“姚蘭剛剛在談話的過程中,有說謊的表現,人在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地摸自己的鼻子,姚蘭在回答你的問題的過程中,她有這樣的動作。”我回憶著說。

“不管姚蘭說的是不是真的,戴爾雅本身就已經出現問題了,我審訊他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太想要證明自己是凶手了。”

“可他又有太多細節回憶或者是回答不上來,對嗎?”在李飛審訊的時候我也看到了戴爾雅的異常。

“他隻是能大概地交代出他殺了人,但是至於怎麽殺的,碎屍和拋屍的過程都沒有交代,甚至是殺人的日期他都說的很模棱兩可。首先他是自首的,一般自首的人都是因為愧疚於自己的罪惡感,但是戴爾雅身上卻沒有半點的悔恨之心,他似乎是一心想要去扮演一個罪犯,更像是在引導我們去信服他就是這個凶手。”出了電梯門,李飛將本子還給我,說道。

“你覺得戴爾雅不是真正的凶手,他自首是在替人頂罪?”我問道。

李飛點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關於整個案件的細節他一點都沒有透露,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細細想了想,“知道這個案件的人也就隻有我們內部的刑警,還有就是涉及這個案件的人員。排除我們的內部警員,那泄露信息的可能就是……白梅?工地的保安?快捷媒體總監?姚蘭?最後就是戴爾雅本人。”我推測道。

“工地保安、快捷媒體總監他們和戴爾雅都沒有交集,應該不是他們。所以凶手最有可能的,就是白梅,姚蘭,最後就是戴爾雅。”李飛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分析著說。

“姚蘭是剛剛才得知鄭勇已經死了,如果凶手不是戴爾雅,那最有可能的依舊是白梅。而且剛剛姚蘭說,戴爾雅喜歡白梅,所以他很有可能會為了白梅而去替她頂罪。”我係上安全帶,側過臉對李飛說。

“姚蘭的嫌疑還不能完全排除,從她的回答來看,戴爾雅一直很緊張很關心她,他可以為了她去殺人,同樣也可以替她去坐牢。

雖然姚蘭說是剛剛知道鄭勇的死訊,但那隻是她說的而已,保不準她就是故意偽裝,誤導我們的。我剛剛在出門口之前,突然問了姚蘭一句,她愣了半晌才回答我。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被問到自己沒有準備過的問題,這時候的能量最低,人往往會下意識地說出真相,這叫突然性提問。”李飛一副教師做派地跟我說。

“我還有一個地方想不通,就是戴爾雅說他殺王廷秀是因為王廷秀看見他殺了鄭勇,但是王廷秀為什麽會看到戴爾雅殺鄭勇呢?

第一案發現場是在永和工地,而且是晚上,王廷秀五號早上已經收拾行李離開了家。這兩件事情根本就沒有衝突和交集,那王廷秀是如何發現戴爾雅殺了人的。”我說道。

“所以我才會這麽肯定地相信,戴爾雅有可能是在替人頂罪!我再給你一點回憶,我和戴爾雅在審訊室的最後幾句話,你想想他的反應。”

李飛準備離開審訊室的場景重新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李飛對戴爾雅說,“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們都會查清楚,任何犯罪的結果隻有一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戴爾雅激動地說,“我就是殺人凶手,跟其他人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就是殺人凶手……”

我點點頭,說:“確實!那這樣的話……白梅交代說,她是在八點多到十點這個時間段出現在永和工廠,電擊了鄭勇。小雅推算出來鄭勇的死亡時間是十點到十一點。而牛大誌的說法是淩晨的兩點多看到凶手在惠豐森林公園拋屍。

如果他們的說法都是準確的話,那麽鄭勇真正遇害的時間應該是在十點到十一點,碎屍時間和拋屍在十一點到淩晨兩點。

這中間僅有三個小時,這倒符合凶手的碎屍特點,他來不及處理全部的屍體,所以死者的一側肢體被切割成碎片,另外一側肢體則是完整的。”

李飛也推理著,“鄭勇和王廷秀的案件顯然是同同性質的,具備並案調查的條件,如果凶手是同一個人,那麽王廷秀的屍體現在在哪裏呢?按我的理解,凶手應該不是在同一天晚上完成拋屍的。”

“那就先整合線索的交叉部分吧,同時出現在鄭勇案件和王廷秀案件中的,就隻有白梅和戴爾雅了。”前方是紅燈,我放慢了車的速度。

車輛停穩後,我一手搭在方向盤上,麵對著李飛,“李隊長,其實我想不明白的是,白梅的拋屍嫌疑可以通過他兒子來證實。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一個十歲的男孩長時間看不到媽媽,會很著急。

我曾經看過一篇論文,小孩是很敏感的,就算是睡著了,長時間沒有媽媽在身邊,也會因為缺乏安全感而醒過來。

如果在白梅出去的這段時間,就算她兒子睡著了,但從八點到淩晨兩三點,這中間足足有六個小時,所以我想,從他兒子入手,應該會得到一些線索。但是好像你沒有這樣做的意思。”

“你說的這個方法我有想過,這也是最簡單和最省事的,但是我不太讚同。如果我們找他兒子問了這些事情,相當於變相地告訴他,他媽媽有可能是殺人凶手。我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對他兒子留下心理陰影,改變一個純真孩童對媽媽的看法。”李飛真摯地說著。

“可是李隊長,王局要我們48小時限時破案,我能理解你作為一個父親的想法,但畢竟案件擺在這裏,我們……”

李飛打斷了我的話,淡淡地說了句,“到時候再說吧!”

我隻好終止了對話,綠燈亮起,我啟動車輛,專心致誌地向著市局開去。

回到市局,驍龍那邊已經調查出王廷秀的社會關係了:王廷秀是江西人,和家裏的關係也不怎麽好,特別是和她的丈夫。

雖然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但王廷秀依舊不願意呆在家裏麵伺候家人,隻身一人南下氏峰市打拚,她在媒體行業工作已經十幾年了,在快捷媒體也已經有八年了。

她的社會關係相對簡單,平常時就是上下班,基本很少有其他的社交活動,晚上偶爾會去泡泡吧。

在氏峰市能查到的和王廷秀有不正當關係的就隻有快捷媒體總監馬超文。據他們的同事反映,馬超文和王廷秀的地下戀人關係已經不算是什麽秘密的事了。

而且有同事爆料,王廷秀之所以休假去泰國,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去泰國旅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