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停了,黃石山莊的附近的河流一段被黃石派出所的民警封鎖了起來。
在長滿蘆葦的河岸,一具屍體被白色的布塊掩蓋了起來,警戒線外有不少人在圍觀和拍照。
“高警官,辛苦了,要你們這麽老遠趕過來!”帶頭民警客氣地對高通說著。
“哪裏哪裏,辛苦你們了才是!”高通伸過手去和民警握手。
“這是我們市局刑偵大隊的李隊長,這是我們法醫部門的林科長,這兩位是沈法醫和陳法醫。”高通依次介紹著,唯獨盧中財沒有介紹。
“你們好!”民警一一和我們握過手。
“死者的身份能確定嗎?”李飛直接進入了正題。
“哦!暫時還不能確定,死者的頭顱已經被砍下了,另外死者身上是**的,沒有相應的物件可以證明到死者的身份。”民警走在前麵撥開蘆葦,對我們說道。
“是剛剛發現的嗎?”李飛又問道。
“對,今天黃警官追查到這裏,在我們派出所備了案,你們剛走不久,我們就接到群眾的報案了,封鎖現場後,我就趕緊聯係了高警官。”
民警在屍體的旁邊蹲了下來,直接掀開了白布,從他對屍體的抗拒程度來看,沒有太多不良反應,應該和不少屍體打過交道。
“呃~”我們身後就傳來了反胃嘔吐的聲音,林老師回頭盯了幾眼。
李飛無奈地搖了搖頭,諷刺地說著,“我說盧局長,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受不了這種場麵就不要跟出來了。”
民警見李飛叫盧中財局長,還是這種口氣,頓時傻了眼。愣了愣後解說了起來,“死者是一名女性,身上有不少的傷痕,被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了,這裏是撈屍上來的第一現場,至於是不是拋屍現場,我想你們應該會有更加專業的判斷。”
我們三個在死者身旁蹲了下來,屍體沒有被泡腫,入水的時間應該不長。
“死者的胸腹部有大量的刀傷,但這些傷口都很淺,不足以致命。”林老師觀察了一輪後說道。
“林老師,你看,死者的手腕這裏有傷口,橈動脈已經被人割斷了,血液應該在死者死之前就已經被放幹了。”我翻看了一下死者的手,一道深深的劃痕甚是顯眼。
盧中財看了看,又是一陣嘔吐,林老師走過去,攙扶著他,但很快又想什麽想出了神。
“死之前就已經被人放幹血了?”李飛回頭瞟了一眼,驚愕地問道。
“準確地來說,死者是被人放幹了血液而死的,初步判斷死者的死因是割斷了橈動脈失血性休克死亡。”小雅糾正我的說法。
林老師放開盧中財,看了看傷口說道:“凶手是先在死者的身上畫出了許多傷口,然後再割斷橈動脈的。”
“我去,這身上得十來刀了吧,割了人之後還要放幹血,這凶手簡直就是個變態啊。”李飛罵道。
“放幹血液的目的通常是為了掩蓋下毒的作案手段,防止法醫從血液中抽取血樣本進行毒物分析,還有就是為了折磨死者。從死者身上的表淺傷痕來看,凶手更傾向於第二種,活活折磨她至死。”林老師說道。
小雅順著死者的右手一直看到手掌和手指,然後又揉了揉死者的食指,“死者右手的中指第三指骨關節處有明顯的凹痕和皮質增生,考慮死者從事文書工作。另外死者的食指關節旋轉活動度不佳,死者可能有骨質增生或者是指腱鞘炎,具體還需要進一步屍檢。”
“那會不會是屍僵導致的?”盧中財在背後說了一句沒有經過大腦的話。
“不會,死者的屍僵已經全部緩解了,現在是夏季,屍僵緩解可以發生在死後的36-48小時之內。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可以初步判斷已經超過48小時了。”小雅無奈地解釋著說。
“還有就是死者的雙手指腹皮膚有輕度增厚,角質層也有增厚,應該是長時間擊打鍵盤造成的。”
“從事文書工作?指腱鞘炎?長時間使用鍵盤?這不都是王廷秀的工作特點嗎?她作為快捷媒體的編輯,手頭文書自然少不了,整理成電子版的時候,也避免不了敲打鍵盤!”李飛說道。
“李隊長,這就是你們要找的失蹤人口?”民警問道。
“暫時不能確定,很有可能是,畢竟這些特點都跟她很相似。”
“那如果是你們市的案子而且是你們一直在調查的話,這裏就交給你了!”
“好,沒問題,辛苦你了。”李飛握了握民警的手,“希望以後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但是我不太明白的就是,為什麽死者的身上會有這種斑點和淤痕?林科長,你看,這些痕跡都是呈規則圓形的,大小相當,好像是被燙傷過的痕跡。”小雅指著死者腿上的痕跡說道。
“應該是一些高溫度的**滴落燙傷,至於是什麽導致的,還需要回局裏做進一步的鑒定。”林老師看了看回答說。
李飛小聲地嘀咕著林老師的話,思索著。王廷秀和馬超文在沙發上滴蠟的情景在李飛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
李飛拍了一下大腿,突然喊道,“我知道了,這些是蠟滴傷,沒錯,這個死者就是王廷秀!”
“蠟滴?”高通喊的最大聲。
“對,我們在勘察王廷秀家的時候,發現她家的路由器裏麵藏著一個針孔攝像頭。技術部破解了攝像頭,其中就拍攝到馬超文在王廷秀腿上滴蠟這一幕。”李飛給我們解釋著說。
“李隊,這麽說來,你看視頻的時候挺認真的嘛!”小雅抓住了李飛的把柄,並威脅著李飛說,“你就不怕我告訴玉姐?”
李飛有點難找台階下,我暗自高興,可沒想到李飛竟然,“對了,陳俊當時也在場,而且我告訴你,他看的比我還入迷。”
李飛一口咬住了我,還汙蔑我看得比他認真,真讓我猝不及防。
我百口莫辯,“李隊長,不帶這麽坑人的吧,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怎麽就……”
“什麽叫我們之間的事,現在是我和你的事。”小雅不分青紅皂白地脫了手套,過來擰著我的耳朵,“還看的這麽認真是吧,我看你這色膽不小啊!”
我扭著脖子,歪著頭,解釋著,“小雅,你別聽他瞎說,我那全是為了工作,再說了,如果我認真看了,為什麽我沒有第一反應過來,反倒是他先回憶起來。”
可誰知李飛突然又補刀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