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深吸了一口香煙,說道,“我們要的不僅僅是戴爾雅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更重要的是能夠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犯罪心,看清自己的罪行,有所頓悟,這是我們警察將罪犯交給法院前最後能做的。如果我繼續將這根繩子拉緊下去,很有可能就會拉斷,相反,給他適當的時間來反思和懺悔,他很快就會主動交代作案過程。”
小雅正好拿著鑒定報告回來,李飛立即把香煙掐滅掉,“李隊,戴爾雅不用抽血了,報告已經出來了,是血液成分,而且和他幾個小時前送檢的樣本檢材相匹配,現場留下了的正是戴爾雅的血跡,他去過永和工地。”
李飛結果報告看了看,對小雅說道,“好,剛剛提審了戴爾雅,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我們擊潰了,今天肯定能出結果。小雅,你又立了大功啊!”
小雅謙虛地說道,“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李隊!”高通突然喊了一聲,“我們有發現。”
“你怎麽還在?我不是讓你們回去休息,明天再去調查黃石酒店的事情嗎?”李飛驚訝地轉過身。
高通摸了摸脖子,像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李隊,這大夥都在忙著,同樣都是輪軸轉,我也不能落下對吧!”
“好小子,我沒看錯你!”李飛拍了拍高通的肩膀,意思是對他說“辛苦了”。
高通直接進入主題,“我們剛剛去了黃石山莊那邊調查,在黃石派出所警力的幫助下,我們對案發現場周圍做了個排查,果然有了發現。”
“我們在附近找到了目擊證人,六號晚上有人看到戴爾雅在黃石酒店附近出現過,另外,我們就去了出租車公司,篩查了六號晚上從氏峰市到黃石山莊的出租車,其中的一名司機證實了當晚戴爾雅坐車去過黃石山莊。我手機也沒電了,沒來得及通知你,就立馬趕回來了。”高通說道。
“好,辛苦了!”李飛再一次拍了拍高通的肩膀,欣慰地說道。
“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戴爾雅為什麽會知道王廷秀在黃石山莊,而且王廷秀是五號過去的,而戴爾雅是先殺了鄭勇,然後再殺了王廷秀,他為什麽不在氏峰市動手,而是跑到鄰市的黃石山莊動手呢?”高通問道。
“是啊,戴爾雅完完全全可以在氏峰市就將王廷秀給殺了。”高通問出了我的疑問。
小雅想了想,說道:“白梅是在四號那天晚上去見的王廷秀,在此之前,戴爾雅可能還不知道白梅和王廷秀之間的事,而王廷秀五號白天已經離開了氏峰市。五號晚上,白梅去見了鄭勇,戴爾雅也在這個時候跟了過去,而殺害鄭勇到碎屍拋屍,戴爾雅沒有時間去找王廷秀了,至於她為什麽會知道王廷秀在黃石山莊,這就不得而知了。”
“李隊,戴爾雅要求見你!”剛剛在審訊室裏麵登記的刑警過來對李飛說道。
李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說什麽來著!”
審訊室內,戴爾雅已經泣不成聲,歪頭斜腦地等待著李飛。
我和李飛開門進去,戴爾雅敏感地抬起了頭,他應該想要迫切地告訴李飛什麽。
“想清楚了?”李飛坐下來,直接問。
“我承認,人是我殺的,和小梅一點關係都沒有!”戴爾雅低聲回答道,語氣中還帶有一絲懊悔。
“殺了誰?”李飛例行問道。
“工地的包工頭,還有……一個記者!”
“是不是他們!”李飛依次拿出鄭勇和王廷秀的照片,向戴爾雅確認著。
戴爾雅瞥了一眼照片點點頭。
李飛放下照片,“為什麽殺人?”
“因為他們欺人太甚!”戴爾雅情緒有點起伏,憤怒地說著。
“說說吧,殺人的過程!”李飛歎了一聲。
戴爾雅看了看李飛,“你有煙嗎?”
李飛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從口袋中拿了出來,給戴爾雅點上。
戴爾雅吸了一口,立馬被嗆住了,滿臉通紅地在咳嗦著。
“五號那天晚上,我的確不在家。那天,小梅來找我,她讓我幫她看一下然然。前些天,我已經從然然那知道她被人欺負了,二號那天晚上,我送然然回她的臨時住所,我看到了她家放有一盒緊急避孕藥。”
戴爾雅看了看香煙,也沒有放進嘴的意思,“然然隻告訴過我她受人欺負,直到我看到那盒避孕藥,我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我想了一下,小梅的日子太苦了。”
戴爾雅搖搖頭,“自從我創立輔導機構以來,然然一直是我的學生,換句話說,我和小梅認識了一年多。我知道她是個舞蹈老師,人長得又漂亮,但是我卻發現她身上時不時會有淤傷。後來我才知道,她老公是一個好吃懶做的賭徒,每次輸錢回家就會對小梅拳腳相加,我更加的憐憫她了。半年前,她老公因為欠下賭場的巨額債款,自殺了。我以為小梅解放了,正替她高興,可誰知,賭場的人盯上了小梅,要她還債。小梅將所有的積蓄都給了賭場的人,可對她老公欠下的巨額賭債來說,這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戴爾雅又看了看香煙,終究還是再吸了一口,同樣的,他被嗆得滿臉通紅。
“因為賭場那些人每天上門要債,聘請小梅教舞蹈的家長害怕小孩受到威脅,所以就解聘了她。小梅沒有了生活經濟來源,也害怕要債的人,就搬去了垃圾回收站旁邊住。後來,她聽說永和工地賺錢不少,也就去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工地的包工頭會答應一個練舞蹈的老師到那幹活,可能就是覬覦小梅的美麗吧。我知道小梅的情況後,就再也沒有收過她的輔導費了,我給過她一筆錢,但是她沒有要。因為去工地幹活,可能小梅沒有功夫照顧然然,有時候然然會突然出現來我家。”
我看著平靜的戴爾雅,心想著,他所謂的突然隻不過是白天和黑夜兩個人格的記憶差罷了,其實然然白天也跟他在一起,隻是夜晚的他沒有這段記憶。
“五號晚上小梅來找我,說有事情辦,我猜到她應該就是為了工資的事,我怕她會出事,就叫然然在家裏畫畫,偷偷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