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道:“雖然膠帶上容易留下凶手的指紋,但殘留在膠帶上的指紋在進行形態學檢查時經常會存在模糊、拖擦、顯示困難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和個體比對時有一定的困難。”
“那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什麽鑒定?”楊偉又問。
“現在需要做的是對粘附在膠帶上的指紋進行DNA分型!通過低拷貝模板STR複合擴增,檢測DNA上麵的基因座STR分型。簡單地來說就是提取純化汗潛指紋上的DNA!”
我將指紋顯示劑磺酸雙三嗪類熒光顯色液準備好,替小雅的下一步做好準備。
“這汗液裏麵還可以提取到DNA?我還以為汗液不能作為DNA檢材呢!”楊偉似懂非懂地回答著。
“還有很多刑偵技術你沒有見過呢!罪犯逃過法律製裁最好的途徑那就是永遠也別犯罪,但凡你進入過現場,必然會和現場產生物質交換。犯罪一旦發生,我們都有千萬種方法來找到你!”
我以一個大師兄的身份對楊偉說教著,也是在告誡他,所有的犯罪最後都會真相大白的一天,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小雅看著發愣的楊偉,跟我戴了一頂高帽,“楊偉,以後你多跟陳俊師兄學習學習,他可是我們市局的高材生!”
楊偉用敬佩的眼神看著我,點點頭。這感覺還真是挺不錯,我也終於能在小雅的麵前裝一下了。
我將從現場帶回來的膠帶放置好,用磺酸雙三嗪類熒光顯色液將指紋顯示出來,然後將含有汗潛指紋的膠帶剪了下來。
“來,紗線,已經用無水乙醇浸泡過了。”小雅將手中的紗線遞了過來。
我們倆就像是在做手術一般,我是主刀大夫,小雅就是器械護士。
我接過紗線,反複擦拭著膠帶紙麵上的汗潛指紋,“離心管!”
“提取液!”
“蛋白酶K!”
一個個口令從我口中發出,小雅也很配合我。
“擦汗!”過了不久,我用積極嚴肅的口吻對小雅逗著小雅。
“喂,陳俊,你是不是太入戲了!”小雅嘴上嘟囔著。
“別人家的主刀大夫都有護士給擦汗,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嗎?”我對著小雅怒了努嘴,揚起額頭靠近她。
小雅嘴上說著不願意,但還是很溫柔地幫我擦拭著額頭上根本就沒有的“汗珠”。
“好了,20分鍾後再過來拿出收集管吧!”
我將全自動DNA純化儀開啟,摘下手套,捏了捏小雅的臉蛋,也顧不上楊偉就在我們的旁邊。
“你不是說忘了具體步驟嗎?我看你做的挺好的啊!”小雅檢查了一遍所有的程序後,欣慰地說著。
“那是因為你配合得好!”我摸了摸小雅的頭。
中午一點,會議室內。
李飛坐在主席的位置,臉色很是凝重,在其身後的屏幕上,“7。14滅門慘案””這幾個大字赫然明顯。
“今天淩晨一點十六分,我們市局接到報案,城東郊區一樓房發生火災。事故造成四人死亡,分別是屋主王盛業,其妻子鄧玲,還有他的兒子王苗仁和女兒王欣可。同誌們,這是一起慘絕人寰的滅門慘案呐,社會影響程度可想而知!王局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48小時內,務必破案!”李飛敲著桌麵,鏗鏘有力地說著。
然後語氣又緩了緩,看向林老師,“林科長,說一下死者的情況吧!”
“死者王盛業,男,38歲。死因為機械性窒息,是在熟睡的情況被人用雙手掐死的。解剖發現,王盛業身上還有多處貫穿傷,貫穿死者的胃部、小腸和大腸。凶器的模型我已經做出來了,你們可以參考一下。”
林老師點了一下激光筆,屏幕上出現了一把匕首的模型。匕首的右側是網上找到的實物圖,還有一些關於這把匕首的參數。
“這把刀是一把仿製軍用匕首,標準的警用匕首全長27厘米,刀刃長度14厘米,刀刃的厚度約為4毫米。我之所以說他是仿製的,是因為凶手用的是雙刃匕首。除了單雙刃有所不同之外,其他的參數基本和警用匕首相似。所以我猜測,凶器的持有者有可能是一個軍事用品的愛好者或者是收藏者。”
李飛轉身麵向小吳這邊,“技術部查一下這些匕首的網購途徑。”
林老師又按了一下激光筆,屏幕上跳出幾張鄧玲頸部特寫的照片來。
“死者鄧玲,女性,36歲。死因是失血性休克導致的死亡,她的頸總動脈和氣管都已經被人砍斷了,凶器考慮是平時做飯用的菜刀。但是受害人家中的菜刀並沒有丟失,也沒有提取到受害者家人以外的指紋。所以凶器應該是凶手攜帶過來的!”
“另外兩名死者的死因都是窒息死亡,都是被大火燒死的。他們被凶手綁在了**,用膠帶封住了口,凶手的作案手段極其的殘忍。從打結的方式來看,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用繩結打法。這更加肯定了凶手是軍用愛好者,或者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軍警人員,又或者從事過相關事業。”
“凶手應該至少在兩個人以上吧?”李飛想了想,問道。
林老師點點頭,“對,應該是同夥作案!王盛業一家四口,如果單單是一個人作案,凶手考慮到作案時一個人難以製服四個人,而且他要做到不被其他人發現,他應該不會冒這個險。另外,王苗仁和王欣可身上都沒有其他的傷痕,說明凶手隻是單純地將他們兩個捆綁了起來。想要同時製服四個人,即使是在深夜的深睡期,一個人也很難做得到。鄧玲和王盛業是在同一張**睡覺的,要想不驚動另外一個人,我懷疑兩名凶手一個負責砍斷鄧玲的頸部,一個負責扼死王盛業。”
“但是現場不是隻有一種指紋嗎?”實習生楊偉在後麵問道。
“陳俊!說一下現場痕跡的情況吧!”林老師對我說道。
“現場大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凶手應該是從一樓的窗戶進入房屋的。你們看,王盛業家中的窗戶用的是這種窗。”
我從林老師手中接過激光筆,按了一下,王盛業家中的窗戶照片顯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