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於這個數了!”老大爺伸出一個巴掌,揚了揚,意思是他聽到對麵打架的不少於五次了了。
我和李飛同時頷首,並沒有打斷老大爺的,而是繼續讓他說下去。
“這話是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又有幾個能做到呐!最近幾個月鬧騰的厲害,幾乎每個月都能聽到他們在吵架,那些瓶瓶罐罐摔的可是框框當兒響。就上個月,我還看到過一次呢,那女的衣服被扒拉得衣衫不整的,還被趕了出來。那個寒磣樣呦……”
我趕緊將這些記下。後來也跟老大爺聊了聊家常,這一聊又是半個小時,還把人家的茶給喝光了再走。
老大爺也是熱情,喝了茶還百般客氣地想要留住我們吃飯,我們隻好以公務在身為由,離開了趙蕊所在的小區。
老大爺給的線索很有價值,原本趙蕊我們覺得趙蕊丈夫的可能性不算太大,但如果加入家暴這個重要的因素,可就不一樣了。
出了小區,李飛又一次給趙蕊打了個電話。終於,這通電話打通了,可沒說兩句就讓人給掛了。
說白了就是覺得李飛是個騙子,一聽是什麽刑警隊的,就毫無疑問地將我們歸入了詐騙行當。
廢了不少勁,打了將近四個電話,才能讓她勉強信服,差點沒給李飛拉黑名單。
我們約了趙蕊中午十二點在她出租屋樓下的一家餐廳見麵。之前之所以敲不開門,是因為她已經從那搬了出來,自己和女兒找了個出租屋住下了。
十二點,趙蕊如時赴約,她的氣色很差,眼袋有些重。她穿的是長袖長褲,衣領也是特別高的那種,在滿大街穿短袖短褲的時節,趙蕊的著裝顯得有些不入。
可她卻有初衷,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她這身打扮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要隱藏自己身上的傷痕。
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雙腿擺向一側,整個身軀也跟著側位,她很是戒備地看著我們倆。
李飛對我使了個眼色,我便開始問:“趙女士,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關於王強的情況,請問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趙蕊的眼睛有些飄忽不定,細語回答道:“工作關係,他是我的上司。”
“僅此而已嗎?”
趙蕊的身體挪了挪,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他為人怎麽樣呢?”
“王經理人很好,也很體貼同事,工作能力強,業務水平精。無論是出差還是在公司,他都會盡量的幫我們員工減少負擔和壓力。”趙蕊細聲回答道。
“那你覺得,以他跟同事的關係,會不會有人嫉妒他的才華,有人試圖或者曾經報複過他?”我嚐試著問。
趙蕊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意外,猛地抬起了頭,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然後搖搖頭,“沒有吧,他在公司的口碑一直都很好,他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想沒人會這麽做!”
“他跟你們公司的唐總經理關係怎麽樣?”李飛合時地插進一個問題。
“唐經理也很欣賞王經理的才華,提名王經理也是他首先提出來的,平日裏他也會跟王經理出去一起吃飯什麽的。與其說是上下級關係,看上去更像是朋友。”
“你跟你丈夫的關係好嗎?”我冷不防地問著她。
“啊?”趙蕊很是意外,再一次抬起頭,正好和我的目光相碰,可她很快就轉移開了。
“你跟你……”
“這跟案件有關係嗎?”還沒有等我重複完,趙蕊很快就避開了我的話題。
“哦!沒什麽,隻是隨便問問。”我隨意地笑了笑。
原本被我的問題問得高度緊張的趙蕊稍稍放鬆了一些,但依舊是很謹慎地時不時瞄著我們。
我和李飛也很默契地都沒有繼續發問,任由著談話冷場下去,我們在消耗她的能量,慢慢讓她的心理防線潰退下來。
許久,趙蕊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趙女士,我們聽公司的員工說,你跟王經理走得有點近,請問有這回事嗎?”李飛突然問。
“沒有的事!”雖然趙蕊回答的很快,也很堅決,但他的神情已經出賣了她。
“趙女士,這裏隻有我們,其實我們倆也大概知道了點。”我說道。
在餐廳選座時,李飛特意選了一個包廂,為的就是降低趙蕊的防備心,在外麵人多吵雜的環境,趙蕊絕不會交代出太核心太敏感的信息來。
“我說了沒有!”趙蕊的胸廓起伏有了變化,她或許是生氣,或許是因為緊張,導致了呼吸的加深加快。
她正準備拉開椅子往外走,李飛冷冷地說上一句,“趙女士,你要是不喜歡在這裏說,那可就得跟我們回局裏說了!”
趙蕊很無奈同時也很生氣地重新回到位置上,“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李飛從包裏拿出她的指紋比對結果,“看看,這是你留給我們更真實的答案!”
趙蕊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眼睛瞪大地問,“這是什麽?”
“我們在你們公司的副經理辦公室裏麵提取到了不少的汗潛指紋,和你的指紋正好相吻合。這個你怎麽解釋?”我質問著她。
“我……”
趙蕊正準備回答,李飛有打斷他,“還有這個!”
李飛又拿出精斑的鑒定結果,徐徐按在餐桌上,緩慢地推向趙蕊。
“在副經理辦公室的**,我們發現了王強的精斑,還有你的指紋。我想,不用我說的太明白了吧?”李飛用陰怪的語氣說道。
趙蕊的臉變得煞白,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過於突然,也非常的意外。
“趙蕊,老實交代吧!”我鼓勵道。
事到如今,趙蕊也不得不承認,“是,我跟王經理……”但後續的話著實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你們可都是有家室的人啊!”李飛提醒道。
但這話放這裏,誰說不是個莫大的諷刺呢,可以深深地紮進任何一個出軌人的心。
趙蕊的雙眼緊閉,嘴唇微微顫動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你和你丈夫關係不好,是嗎?”我側著頭,盯著她的衣袖,緩緩地問。
趙蕊沒有回答,而是默默地將自己的衣袖卷起,原本捂得嚴實的雙臂逐漸顯露,前臂上的青紫也映入了眼簾。她又將頸上高領的兩顆紐扣解開,脖子上的扼痕很是突兀,青黑的指甲印與她那白皙的皮膚顯得格格不入。
“人人都說,家是溫暖的港灣!嗬,有家就有溫暖了嗎?”趙蕊自嘲道,同時也道出了她的無力,她的絕望。
我歎了歎:“說說吧,你的家庭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