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給壓力政府，政府隻能下令讓公安局快點破案，可這一個月來，案件非但沒有破，一拖就是幾個星期，中間還時不時又多整了一兩起同樣性質的凶案來。

會議開多了，謾罵聲也聽多了，王局肩上的擔子也是越挑越重。後來實在是沒有了底氣，幹脆就跟省廳和市委挑明說了，再破不了案，他也沒有臉麵在這個局長職位上幹耗下去了，到時候不用上級開除，他自己也會申請調離。

可人家省廳不樂意了，你申請調離是你的事，在調離之前怎麽也得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了。

王局是上下沒有了去路，一向把關行政的他也隻能一頭紮在破案前線來，吃喝拉撒全都跟著刑偵同誌一個樣。

隻是他沒有想到，今晚的突**況遠比他料想的還要糟糕，“唉，凶手到底是誰啊！”

“不管是誰，凶手肯定和黃健賢有關係！”林老師毅然決然地說道。

趙局長問：“林科長是想到黃健賢家中發現的硫磺了？”

林老師轉了轉眼珠，定眼盯著趙局長，然後又看向李飛，“重新開會梳理案件，將之前的資料全都找出來，我似乎知道凶手是誰了！”

會議室的辦公桌上擺滿了各種資料，這可是真真切切的堆積如山，有關連環凶手案的全部文件都被拿了出來，包括每一個目擊者的筆錄。

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林老師終於整理出他想要的線索了，眼神堅定地說道：“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黃石淼！”

聽到凶手的熟悉名字，王局有些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黃石淼？這次有多大的把握？”

趙局長放下最後的一本資料，緩緩說著，“我也覺得是黃石淼！”

李飛同樣是如釋重負，幹脆也將厚重的卷宗丟下，“難得兩位專家的意見都這麽統一，那應該是相差無幾了？能不能說說看？”

林老師把桌麵上的資料推向一邊，從會議室的角落裏抽出被收起來的白板，“我們來總體分析一下這幾起案件發生的地點，第一起案件受害人郭秒在城西郊區出租屋片區遇害；第二起，受害人杜晴晴的屍體在城南朝陽碼頭被發現；第三起案件受害人王雅玲在城東自家公寓遭人殺害；而今晚發生的這起車禍，是在城北附近這一帶發生的，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李飛看著白板上的案發坐標，剛開始想點頭同意，隨即又搖了搖頭，“不對啊，雖然你說的這幾起案件發生地點分別是在東南西北，但咱們市最近總共是發生了六起案件。還有趙德漢和洪廣全呢？這兩個也是這幾起案件的受害人啊。”

林老師隨後又在白板的右上角寫上“趙”和“洪”兩個字，用紅筆圈了起來，然後又打上一個交叉，“這兩個受害人有可能一開始並不在凶手的殺人計劃裏麵，或者說這隻是凶手的一枚棋子！”

“不在他的殺人計劃裏麵？這樣的解釋會不會太過於牽強了，你想想，趙德漢是最先被我們盯上的，他曾經還想過要出逃，再然後就是被凶手控製了起來。如果這不是在他的殺人計劃裏麵，他為什麽要威脅趙德漢遠在山東的家人？”

“第一，就像你剛剛也說的，趙德漢有過出逃的舉動，我們可以解釋為一開始趙德漢隻是被我們盯上了凶手並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是你們將他從火車上帶走後，可能就引起了凶手的注意，再後來他就被凶手控製了起來。第二，嚴格來說趙德漢並不是凶手給殺死的，他是臥軌自殺的。”

李飛聽了這番解釋之後還是有點不服氣，總覺得哪不對勁，“不不不，林科長我還是覺得這樣的解釋還是很生硬。”

“行了李飛，你也先別抬杠了，就暫且聽林科長的解釋，再說說洪廣全是怎麽回事！”王局示意讓林老師接著說下去。

“首先是洪廣全的身份，他隻是一個開垃圾運輸車的，想必凶手在此之前也不會認識這麽個人，這也得到了我們走訪調查結果的支持。洪廣全本身的社會關係就很簡單，為人憨厚老實，沒有理由會和凶手結下恩怨，凶手和洪廣全砰麵完完全全就是個意外。”

“那他為什麽要殺了洪廣全呢？”李飛又問。

“挑釁警方！”趙局長回答道。

“對，趙局長說的沒錯。你應該對洪廣全屍體的擺放有很深刻的印象，在此之前我們一直都認為凶手是有挑釁警方的心理，甚至是達到了膨脹的狀態。凶手殺害洪廣全的動機有可能是單純的戲耍心理，又或者是因為洪廣全發現了凶手，凶手隻能殺人滅口。但是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隻能說明洪廣全隻是個巧合，並不在他的殺人計劃裏麵。”

林老師隨即將前幾起連環奸殺案的受害人名字圈起來，“這幾起才是我們應該關注的重點！除了剛剛說道的案發地點分別分布在東南西北之外，我們應該注意到，這幾起案件的第一現場和拋屍現場是凶手精心策劃的。其實凶手在不斷戲弄我們警方的同時也在不斷給我們警方暗示。”

在三個名字的圓圈的中間，林老師又寫下一個字，“水”。

林老師剛提筆，趙局長的嘴唇也念出了“水”字的口型，這應該也是他的意料之處，但他還是有點疑問，“林科長，我跟你想到一塊去了，但我一直不敢肯定第一個案件算不算？”

林老師笑了笑，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姿態，“如果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有黃石淼這個人，我可能不敢這麽大膽地做出猜測，但是知道了他名字中的這三個水，可就不一樣了。”

“兩位專家的意思是拋屍現場都跟水有關？”李飛似懂非懂地問道。

“第一起案件的中心現場和拋屍現場挨得非常近，隻相隔十米不到，所以我們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郭秒有被拋屍。但是反觀這三起凶案，其實這三名受害人都是被移過屍的，而且這裏邊有凶手給我們的暗示。”

林老師又在白板上大概畫出了三起案件所謂的拋屍地點，第一個是巷子裏的水管，然後是一片海域，最後也是一張魚塘。

“郭秒這個案子，我們之前都認為凶手是為了屍體不被人發現和給自己爭取更多逃跑時間而將屍體搬到巷子裏麵的，其實不然，郭秒屍體附著的地方正好就是一排水管。”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單單是水管並不能代表是水是吧？”李飛剛想要說話，可被林老師快了一步，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