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得到市局的指示,李飛在房子裏重新確認一遍確實沒有發現太多跟案件相關的物證便離開了。

“市內所有出口都封鎖起來了沒有?”王局憂心忡忡地問著,這次的感覺就跟上次去“抓捕”黃健賢大同小異,兩次都以撲空而告終讓他惴惴不安。

“自從郭秒出事以後我就通知市內各大出入口要加強對人員檢查,像國道、省道這些主要幹道也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設卡排查。黃石淼的資料已經發送下去了,如果有離開氏峰市的記錄,應該很快就會反饋回來。”李飛匯報著一些基本的情況,轉而又補充著說,“但這種設防不是百分百完美的,甚至說漏洞百出,出入口同誌不能很好地做到有效排查,畢竟我們市內人口流動還是很大的。我剛剛從交通局獲取到一些數據,光光是國道反饋回來的大數據分析,車流量一天就達到上萬台。”

王局知道李飛所說的這種情況代表著什麽意思,“所以說,黃石淼還在不在氏峰市仍然是個未知數?”

“對!”李飛也隻能如實回答。

“黃健賢被撞的地點還是沒有找到嗎?我想要是能找到黃健賢出事的地點,或許也能獲取更多的信息,對於抓捕黃石淼也有一定的好處吧?”王局是個門外漢,對於自己的猜測不太肯定,所以特意用了疑問句。

“還沒有找到。不過在一個小時前,司機蔡郝作了補充,他說經過峰古嶺下坡路段時被人用強光照了一下,但他自己也不太確定這是雷電還是強光。行車記錄儀查過了,由於當時是晚上,而且雨刷掃水有停歇期,可能是照的這一瞬間剛好被擋風玻璃上的雨水給擋住了,所以沒有拍到這個畫麵。據蔡郝回憶,照明的這段時間非常短暫,他隻記得是眼前黑了幾秒鍾,但他最終也沒有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還是雷電又或者是真正的手電筒光。”

“峰古嶺這一段路比較爛,長期有大貨車碾壓導致路麵坑坑窪窪的。可能蔡郝撞到人時,以為是地麵不平而引起的震**,再加上他行車速度飛快,而受害人黃石淼又是穿著一身黑衣服,就更加難看清了。”蕭峰市刑偵隊隊長許昌說道。

“但黃健賢真的是被撞倒的嗎?像之前分析的那樣,如果是撞倒,為什麽又會這麽蹊蹺地掛在側護欄上?”我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問。

“現在不也沒有證據支持人是被放上去的嘛,而且司機也作了補充,我們不妨通過這個補充來尋找第一現場的地點。”李飛解釋著說。

“峰古嶺這一帶附近的山多嗎?”林老師似乎想到了什麽,問著李飛,又看向對方的刑偵隊長。

“四麵環山,這公路可以說是繞山開設的,幾乎是從山體之間穿過。而且峰古嶺山腳有幾處人家,我嶽母家就是住那的!”許昌尷尬地笑了笑。

“那些山你熟悉嗎?”林老師又追問道。

“去過,我嶽母家在山上種了不少梅子,閑的時候我也去幫幫她老人家,但至於說熟不熟悉,這個真不好說。”

“林科長你是發現了什麽嗎?還是說你想提取黃健賢鞋底上的泥做化驗?”趙局長問道。

“沒有,我在想黃健賢衣服上的鬼針草是怎麽來的?”林老師喃喃自語著,又轉向蕭峰市刑偵隊隊長,“峰古嶺附近這一帶山上長得鬼針草多嗎?”

“鬼針草?是特別粘衣服的那種嗎?”

“對,很細很長的一種植物杍!”

李飛打開百度搜索引擎,在輸入框輸入“鬼針草”三個字,然後點了一下圖片,“是這種嗎?”

眾人看向大屏幕,上麵顯示著幾張不同背景拍下的野草,而這種野草都有一個特征,它的杍細而長。

“這種草倒很少見到,不過我也不能太肯定,山上有什麽草這個真記不住。”許昌難掩力不從心的自責。

“林科長,黃健賢的衣物我也粗略看過,但好像並沒有看到你所說的這種鬼針草啊?”蕭峰市刑偵隊蔣法醫問道。

“應該是有人處理過,長的那些被人拔掉了,所以不仔細看很難看出來,我是將衣服翻過來看才發現的。鬼針草有個特性,它大致可以分兩截,一截是比較長的,就是外麵的這根柄另外一截很短,也就1毫米不到,這截通常會紮進衣服裏。拔刺的時候如果隻抓住柄,就很容易拉斷,而刺頭就會殘留在衣服裏。有可能是這個拔刺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但至於這個人是黃健賢本人還是其他人,目前我也不能判斷。”

李飛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五點,馬上就要天明了,“要不這樣,咱們先整頓休息一下,六點半天就亮了,天亮後視野好,我們出警去峰古嶺看看。既然蔡郝有所補充,這就說明峰古嶺的強光不是空穴來風,去碰碰運氣也好。”

“那就先休息一個小時吧,大家忙了一個晚上也夠辛苦了的!”王局錘了錘腰間,說夠辛苦那還真的不假,這段時間以來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近一周也是沒完沒了地和一線刑偵同誌加班熬夜,幾乎要了他這副老骨頭,他算是深深體會到“歲月不饒人”這句話的真正意義了。

早上六點鍾,李飛挨個叫醒還沉浸在夢鄉的刑警隊員,今天破曉時間比往常來的要早一些,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天賜的好機會,至少能讓他多了半個小時探查。

小鄧慵懶地揉了揉眼眶,眼睛眯成一條線,一看表,這才六點零二分,他睡下還不到半個小時,心裏難免有些不服氣,“李隊,不是說好六點半嗎?”

“天已經亮了,我們得爭取更多的時間!”李飛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將手中的早餐拋向小鄧,自己則再拿起另外一份麵包啃了起來,塞滿食物的腮幫還不忘了擠出一句話,“都快點吃啊,五分鍾後出發!”

六點零七分,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隊員們都在車上蓄勢待發了,隻有少數幾個是行走在挨罵的邊緣,利用這寶貴的時間再眯一會的。

去往峰古嶺路上,李飛還能看到幾輛清障車在國道上作業。昨夜大雨導致了好幾處塌方,為了保證道路通暢,停雨後路政局便派出清障車連夜作業。

經過清障車時李飛按響了一下喇叭,在這夜裏又何嚐僅僅是他們徹夜未免呢?有太多太多人都在默默付出著,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車隊走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峰古嶺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