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林老師謙虛地對小雅說著。

“死者張佳雄腳上的襪子！”小雅指了指相機，示意著她要講的在相機裏麵可以看到。

林老師按了下一張圖片，一張腳穿襪子的圖片顯示在相機的屏幕上。

和正常人不一樣的是，張佳雄腳上的襪子是傾斜的，腳外側的腳踝已經被完全包住，而腳內側的腳踝卻是暴露在外麵。

“再點開下一張看一下？”小雅提醒著我和林老師，順便用小手幫我們按了下一張照片。

而這一張同樣是穿著襪子的腳，但這次拍照的焦點是張佳雄的腳趾部分。

這張照片更能體現出問題來，因為張佳雄一部分襪子已經陷進了腳趾裏麵了。

“有生活經驗的人都會知道，襪子沒有穿平整，會是一個非常難受的體驗，你們覺得張佳雄會這樣穿襪子嗎？”小雅對著盧副局長問道。

“但是如果死者腳上的襪子是凶手穿上的話，他大可以幫死者弄好來，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漏洞。”

雖然我同意小雅所說的觀點，但是如果真的像是小雅說的那樣，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從作案的手段和反偵查能力來看，凶手處理的非常好，特別是張祥的屍體和現場環境處理。

如果張祥父母沒有辨認現場，凶手差點就瞞天過海了，兩者聯想起來，如果真的要說是同一個凶手，襪子這點難以令人信服。

“殺人犯罪心理！”這個名詞再一次從林老師嘴裏說了出來。

“殺人犯罪心理？這是什麽心理？”盧副局長很驚訝，他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是犯罪嫌疑人殺人後的一種犯罪心理，具體的我就不展開了，回到這個案件吧！”林老師對盧副局長說道。

“之前我說過，無論是什麽人，在殺了人後，都有可能表現出這種心理！”

“就算是那些十惡不赦的殺人凶手也會有嗎？”盧副局長好奇地問道。

“我說的是有可能，即使是屢屢作案的殺人凶手也有可能會出現這種心理。除非他經常接受殺人訓練，或者是短時間內殺過人，麻木了。”林老師解釋道。

“從屍僵來判斷張佳雄的遇害時間已經超過24小時，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八點半左右，而張祥的死亡時間則是在淩晨的十二點到一點多，顯然張祥遇害的時間要比張佳雄後。

我們可以看到，張祥的現場處理要比張佳雄的案發現場要好，這也符合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在短時間內連續殺人可以使凶手的心情平靜下來。”

林老師將相機還給了小雅，開始配合著小雅分析起案件來。

“好像還真有這樣的，我曾經看過一個新聞，說一個男的殺了同村裏麵的十幾個人，他還說心裏一點都不慌。”盧副局長激動地說著。

他說的這個新聞我也看過，這是真實的事情，不過新聞說這個男的也是被同村裏麵的人給逼絕了，才會選擇殺人的，至於殺了十幾個還是幾個我忘了。

執行死刑之前，記者采訪過他，我也記得記者問過這樣的一個問題，問他殺人的時候心裏害不害怕。

他當時的回答是一開始殺人就很害怕，殺到第七個的時候就不怕了，到後麵是很平靜的，敲開其中一戶人家之後直接就殺了他們。

“另外張佳雄的死狀我們都看過，他的頭部是向下的，用數據線纏住脖子，凶手為什麽要將他擺放成麵部朝下呢？”林老師繼續說著。

“因為他害怕麵對死者！”小雅回答道。

“但死者是半躺著的，如果頭部向上受力部位在頸部的後麵，這樣不構成窒息的條件啊！”盧副局長想了想也提出個問題來。

“是的，盧局長說的對，如果死者單單是用類似上吊的方式來套住自己的脖子，受力部位確實在項部，壓迫不了氣管。但是死者的頸部是用數據線纏了一圈的，無論是頭部向上還是向下，都能勒到氣管造成窒息死亡，凶手為什麽又要多此一舉呢？”林老師反問著盧局長。

“這些都說明死者在殺人後的緊張心理，不敢麵對死者，也導致了他在幫死者穿鞋的時候，過於著急而出現了瑕疵。”

盧副局長點了點頭，似乎懂了。

“如果死者的鞋是凶手幫他穿上的話，那現場為什麽隻會留下一種腳印，凶手的腳印去哪裏了？”不一會盧副局長又問道，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想要問的。

“小雅，說說你的想法！”林老師對小雅說道，我和盧副局長一同看向了小雅。

“其實從現場的腳印和鞋子上的印跡來看，現場裏麵的腳印並不是死者一個人所形成的，準確地說，應該是死者和凶手共同形成的腳印。”

小雅蹲下來，看了看張祥老家中的腳印，為了看的清楚些，我和盧副局長也蹲了下來。

“為什麽這樣說呢，我們假設一下，如果說現場的腳印是死者一個人留下的，那死者為什麽會掛在上麵呢？”

“死者是自殺的啊，這就可以解釋得通啊！”盧副局長突然來了一句。

角落的一個聲音響起，難掩喪子之痛，“不，阿祥不是自殺的，他們都說不是自殺的，你怎麽又說回來了。”

盧副局長轉頭看了看他們夫婦倆，突然發現自己剛剛的話有點唐突。

“盧局長，我知道你不願意看到這一起案件是凶殺案，我們都不願意。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就隻能客觀的看待，努力將事實的真相還原清楚，這樣才能真正對得起死者，對得起死者的家屬，才能對得起深信我們的人民群眾啊！”

林老師也蹲了下來，用隻有我們四個能聽清楚的音量語重心長地勸說著盧副局長。

盧副局長木訥地點點頭，顯得有點慚愧。

“自殺我們已經排除了，所以說腳印不可能是死者一個人留下的。當然，現場的腳印也不是凶手一個人留下的，昨晚我們對采集的加層足跡和減層足跡都做過鑒定，死者的鞋子裏麵沾有的灰塵是在老家裏麵的。所以現場的腳印隻可能是他們兩個混合形成的。”小雅繼續說著自己的見解。

“那兩種腳印都有，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