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失蹤少女 1

有些人天生就不太討人喜歡,哪怕他其實人還不錯。

慕容雨川有時候也做一些招人煩的事,但是人緣兒總還不錯,尤其是女人緣。

眼前這人臉皮穿了好些釘兒。耳朵上,眉毛上,特別在鼻空中間還有一個環,很像一頭牛。

陸小棠想起王莎莎的形容,覺得她還是很大度的。

崔博完全配得上“猥瑣”二字。 除了那些裝飾以外,那張油膩膩的臉上滿是痤瘡膿包。成綹的頭發至少一周沒洗了。一身黑色的牛仔服皺皺巴巴,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照片上的陳夢瑤是一個相當漂亮的女孩子。這樣的女孩怎麽會看上崔博這種男人,還被他擺弄的服服帖帖?陸小棠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像崔博這種類型的人,一旦想要控製誰,他就會不擇手段。

下課之後,學生們往外走,陸小棠往裏進,毫不在意那些好奇的眼神。男生們的目光隨著她一直到達教室的後排。

“你叫崔博?”她喊住了一個男生。

那男生冷冰冰的瞥了一眼她,眼睛在她的兩條腿上停留了一會兒,才說:“找我幹什麽?開房嗎,小姐?”

陸小棠二話沒說,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出了教室。慕容雨川嘿嘿冷笑。這小子真是活膩了。

陸小棠把崔博按在角落裏,掏出紙巾擦掉手上沾的油脂。“你有一年沒洗衣服了,嗯?”

“你想給我洗嗎?告訴你我從來不洗**。” 沒等陸小棠做出反應,慕容雨川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崔博捂著臉,惡狠狠的瞪著慕容雨川,似乎準備著發起攻擊。

慕容雨川比他高出了半個頭。崔博仰視了一會兒終於氣餒了。“你們是幹什麽的,警察?”

陸小棠眨了下眼睛,把他按在牆上,開始搜身。

“你們到底想要什麽?”崔博嗚嗚的叫喚,用胳膊擋住身體,鼻頭拴的銅環一晃一晃的。

“把你的手放下。”陸小棠說著抓起他脖子上的項鏈拽了拽。

“挺不錯的銅鏈。”她說。

“這是24K純金的!!”崔博氣得叫喚。

“星期三下午你去哪了?”陸小棠問。

“什麽?”崔博的目光在陸小棠和慕容雨川臉上來回遊動。

“星期三下午你在什麽地方?”陸小棠又問了一遍。

“我不記得了。”他揉著鼻子。“可能是在寢室睡覺吧

?”

鼻環一動一動的,讓陸小棠直起雞皮疙瘩。

“麵對牆壁,雙手舉起。”陸小棠命令。

崔博猶豫著,嘟噥了一句,照做了。

陸小棠從上到下,輕拍他的衣服。“我不想找到什麽刀子,針頭一類的東西。沒什麽能夠傷到我的吧?

當她的手摸進了他的褲兜。崔博呻吟一聲。“我*。”

陸小棠微笑。掏出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塑料帶。“你猜是什麽?”她問慕容雨川。

慕容雨川接過來,用手指捏出一點看了看。無容置疑,冰毒,而且純度還相當高。

這是時下最流行的毒品。酒吧,洗浴中心,賓館,幾乎到處都能找到他的蹤跡。連慕容雨川都試驗過兩回。

比起海洛因,搖頭丸,鴉片的巨大副作用和高成本,物美價廉的冰毒可以稱得上是21世紀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發明者沒有獲得諾貝爾化學獎是21世紀醫學史上最大的遺憾。

崔博扭回頭看著那包冰毒,解釋說:“這條褲子不是我的。”

“是嗎?”陸小棠抓住他的衣服,把他轉了過來。她盯著他的眼睛。“你最後一次看見陳夢瑤是在什麽時候?”

崔博的臉上出顯出了思索的表情。他並不傻,他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那包冰毒是他最輕的麻煩。“我們一個月前已經分手了。”

“你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陸小棠又重複一遍。“你最後一次看見陳夢瑤是在什麽時候?”

崔博把雙臂交叉胸前,做出拒絕的姿態,看著陸小棠。

陸小棠立刻意識到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緊張和激動讓他的神經質更加明顯。

“我要和我的父母通電話,我要和律師說。”

在公安局裏,崔博的嘴巴像貼了封條。一言不發。

他和侯富貴不一樣。如果像審問嫌疑犯那樣審問他,他的家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何況,在沒有確實證據的前提下,陸小棠不喜歡暴力手段。

幸好,崔博同宿舍的幾個男生很配合警方調查。在他的衣箱裏又翻出兩包粉末,和一個仿真**玩具,在加上其他室友的證詞,至少可以讓陳夢瑤徹底看清楚她的男朋友到底是怎樣一個貨色。

“現在即使你把他弄到這裏,也還是什麽都問不出來。”慕容雨川說。

“我知道。”陸小棠點頭。

慕容雨川抓撓著頭發。“像這樣的人是很難纏的。他們不會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不管他們本身有沒有犯罪,都會把自己防衛的很嚴,弄得你沒辦法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也許他要找律師純粹是因為電視劇看多了。”

慕容雨川讚同她的說法,那些看隻知道看電視的白癡以為律師就是萬能的。往往事後發現,他們除了賺了你的錢,就是浪費了你的時間。

“我覺得,你也許可以換一種對付她的辦法。說不定奏效。”慕容雨川說。

“什麽辦法?”

“你可以換一套火辣一點的衣服,”慕容雨川用手在陸小棠麵前比劃著。“要凸出前後,特別是兩條腿。到時候你就算嫌他煩,他都跟在你屁股後頭說個不停。”

陸小棠雙手攥住慕容雨川的衣領,慕容雨川立刻窒息,憋得手舞足蹈。陸小棠凶巴巴的說:“我趕明兒明天穿一套比基尼來,就怕你不敢看!”

她忽然鬆開了手,想了想。“也許你說的有一定道理。我應該溫柔一點兒。他看到一個隻會把他推得亂轉的女人肯定不高興,如果我溫柔一些……你說我跟他的女朋友比起來哪個漂亮?”

這個問題有一定難度。慕容雨川放鬆著脖子,仔細考慮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如果隻是看的話,當然你比那個陳夢瑤漂亮,更有女人味。”

陸小棠琢磨了一下,抬起長腿踹過去。“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陸小棠是一個急性子。

連慕容雨川也想知道這個崔博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想我應該在律師到來之前,先問問他,”陸小棠說。“我會掌握好分寸。”

“如果你現在去,你覺得那個神經病會跟你說實話嗎?”慕容雨川表示懷疑。

陸小棠眨眨眼睛。“你說的,要溫柔。我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

慕容雨川保持沉默。

“他從沒有被抓過,雖然現在嘴巴強硬,心裏麵說不定七上八下。他現在看見我一定很打怵。所以,一旦我的態度突然緩和下來,他自然會放鬆戒備。”

審訊室裏。

侯富貴仍然在堅持。

肖建章在他的左右手拇指上纏上銅線,另外兩端連接在一部老式的手搖電話上。

他搖動手柄,侯富貴被銬在鐵凳子上的身體就“哆嗦”。

他的聲音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

但他還是沒有認罪。

他流淚的眼睛和鼻涕盯著武彪。

裏麵是仇恨。

陸小棠在談話間麵對著崔博。

崔博看見陸小棠就問:“我父母找來的律師呢?”

“他過一會兒就到。”陸小棠讓他坐在座位上,給他解開手銬。

“太緊了。手都要斷了!”崔博語氣誇張。

他一屁股坐在桌子對麵的椅子上,後背靠著椅背,翹起椅子前腿。一悠一悠的瞅著陸小棠。

慕容雨川可以通過閉路電視看見屋裏的情況。

“我要喝水。”崔博要求。

陸小棠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放在他麵前。順便還往裏加了一點茶葉。她神情柔和的坐在對麵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