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屍檢 1
8月21日，星期日，14:46。
驗屍間。
冷冰冰的燈光。
慕容雨川雙手插兜，站在解剖台前。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躺在自己麵前的屍體是陳夢瑤。
他心裏並不感到悲傷。
他原本就是薄情寡義的人。
隻是這個女孩有點不太一樣，他說不出心裏麵有著一種怎樣的感受。
昨天，就在昨天這個時候。他識破了凶手的意圖，衝進密閉的鍾樓裏，把奄奄一息的女孩從十字架上救下。
昨天，也就在這個時候，醫生們拚盡全力，在近似無望的情況下，將女孩從死神的手裏拉回來。
二十四小時之後，因為一顆子彈，一個疏忽，就讓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冰冷的屍體，就讓一切努力變成徒勞。
結束一個生命比挽救一個生命要容易得多。
美奈子又吐了。
她原以為，自己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已經很堅強了。隻是，她犯了和慕容雨川同樣的錯誤，她沒想到死的是陳夢瑤。
武彪宣布，陸小棠由於工作失職，已經被停職反省。
慕容雨川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輕聲問。“那麽這個案子接下來由誰負責呢？”
“我。”武彪說。
慕容雨川不屑的笑笑。目光轉向喬凱。“恭喜喬*醫全麵接管了這個案子，但也用不著特意把我找來慶祝吧？看來我現在最好出去喝一杯咖啡。屍體和美奈子就拜托你了。”
他大搖大擺的從武彪麵前走過，還未走到門口，被喬凱喊住。
“等等——”
“幹什麽啊？”慕容雨川故意懶洋洋回答。
“我看屍體鑒定還是由你負責比較合適。”喬凱說。
慕容雨川吃驚，武彪更吃驚，他虎著臉瞪著喬凱。
喬凱解釋。“慕容雨川之前一直配合陸小棠，他對這個案子的了解比我多。”
“你難道對自己就那麽沒有信心嗎？”武彪的話很刺耳。
喬凱的涵養好得讓人咂舌。他麵色平靜，把鼻梁上的眼鏡扶正。“如果我真的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更不會把這個機會讓給慕容雨川了。”
武彪一時沒明白喬凱話裏的意思。
喬凱微微一笑，說：“宋佳那個案子的報告我還沒寫完。我先告辭了。”
喬凱前腳走，美奈子像個尾巴似的跟在後麵。
“喂，你——”武彪喊了一聲。
美奈子做賊心虛的轉過身，指了指自己。
“對，就是你，”武彪說。“你叫什麽來著……瀨什麽，美什麽子的。你要上哪裏？”
美奈子扭頭看著喬凱的背影，露出失望。
“你留下來協助慕容雨川。”
美奈子對這個嚴苛的歐吉桑一直心存恐懼。乖乖的退回來，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