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臉上寫滿認真,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賀晏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感謝他?那等她了解他是什麽人之後,看她還能不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
“去洗澡。”
賀晏說完大步上了二樓。
薑可在客廳裏徘徊了一陣,覺得這個家過分的空曠,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到一樓摸索了一陣,找到了一間浴室。
還好,浴室裏該有的東西都有。
她把東西放在門口,然後走進浴室裏開始洗澡。
等她洗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唯一的兩條褲子還沒幹透,她今天也是慌慌張張從店裏拿走的。
她思考了一陣,然後套上了自己最長的一件T恤。
T恤的長度剛剛好蓋住了屁股,也不算完全暴露。
走出浴室之前,她又細心的把浴室的水漬打掃幹淨,把自己用過的東西全部放回原位。
一切都整理的像是沒有人用過之後,她才小小的鬆了口氣,抱著自己的髒衣服走出了浴室。
就在她走到客廳附近時,前方傳來一點聲音,她抬頭看去,是賀晏。
客廳是開放式廚房,有一個很大的中島台,冰箱也在壁櫥裏。
賀晏就站在冰箱前麵,喝水。
他剛剛洗過澡,發尾還是濕的,頭上搭著一條灰色的毛巾,沒有穿上衣,露出的肌肉精壯緊實,非常的漂亮。
此刻他修長的指尖捏著透明的水杯,正仰頭喝水,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非常的性感。
薑可的視力很好,好到幾乎可以看見他發尾的一滴水珠,滴落在他的鎖骨上,慢慢往下滑了下去。
“看什麽?”
賀晏突然開口,嚇得薑可渾身一顫。
她火急火燎的收回視線,才發現自己居然看著賀晏的肉體在發呆,好羞恥。
一股紅暈自她的耳垂蔓延到脖頸上,寬鬆的領口露出平直瘦削的肩頸,柔弱而勾人。
“沒、沒什麽……”
賀晏看著她慌張的神色,眯了眯眼睛,視線順著她的衣服往下,落在了那兩條筆直纖長的腿上。
她居然——不穿褲子。
賀晏是一個男人,功能正常,盡管他對薑可沒有那樣的心思,可看到眼前這誘人的一幕,還是讓他聯想到了那一晚的畫麵。
她全身都很白,很軟。
賀晏的喉結又上下滾動了一下,突然邁開長腿大步朝著薑可走來,最終站定在她麵前。
“薑可。”他開口的聲線有些暗啞。
薑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眼睛。
“怎麽了……”
賀晏微微俯身,朝她靠近。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沐浴露的味道。
“你為什麽不穿褲子——勾引我?”
“……”
薑可的心髒倏地一下收緊,下意識的用手上的衣服擋住了自己的大腿。
她急的臉都發燙。
“我沒有,我隻是沒有幹淨的褲子穿,我怕弄髒你的床單。”
他看起來很講究,整個房子一塵不染,肯定不希望別人穿著髒衣服睡他的床。
她一邊解釋,還一邊抬起頭悄悄的注意他的動作。
賀晏沒有動,他依舊在打量她,確認她話裏的真假。
雖然她看起來很軟糯,也很單純,但他這些年遇到過太多心機深沉的女人,這種小白兔人設的也不是沒有。
他一直盯著薑可,直到看到薑可緊繃到好像要窒息,眼底都泛起淚光,他才站直了。
“行了,明天帶你去買衣服,順便把證領了。”
他說這些話好隨意,領證居然隻是買衣服之後順便的事情。
薑可一時語塞,咬了咬牙,還是決定把事情跟他說清楚。
“我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的跟蚊子一樣。
賀晏眯了眯眼睛,“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薑可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他周身那股逐漸蔓延開的冷厲氣場。
“你明明聽到了。”她囁嚅了一句。
賀晏的眸色倏地變深,臉上也沒了先前那種放鬆,變得沉悶而可怖。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好說話?”
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麽拒絕他。
就算那天真的是意外,她一個小孤女,能跟他結婚,也應該感恩戴德的接受。
可她居然敢拒絕?!
他眼底那股快要溢出的殺氣,讓薑可脊背發寒,即使不看他的眼睛,也感覺到四周的溫度在降低。
她快哭了,被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嚇哭。
但即便如此,她也得再爭取一下。
“我、我還沒到年齡呢……”
她的爭取,是那麽蒼白而無力,好像她這個人一樣弱小。
賀晏等了半天,等來這麽一句話,深吸了一口氣。
“你不是明天就過20歲生日嗎?正好。”
薑可的嘴唇顫抖了兩下,發現自己實在沒有更好的理由了。
賀晏突然伸出手,掐住了她軟乎乎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直視他。
他的眼神是冷的,話也是冷的。
“如果你想打掉我的孩子,那我就先殺了你。”
薑可集聚在眼中的淚水,嘩啦一下湧了出來。
她不否認自己愛哭,膽小,但眼前這個男人真的太嚇人了,動不動就要殺了她。
而且她感覺這不是威脅,他真的做得出來。
她的眼淚越流越多,根本就停不下來。
賀晏頭皮發麻。
她的眼淚甚至流到了他的手指上,是溫熱的。
他鬆開手,咬緊了牙關。
“不許哭。”
他一說,她就哭的更凶了,整個人都開始一抽一抽的。
賀晏真怕她就這麽哭死過去。
沉默了半天,他開口說:“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
薑可愣了一下,淚眼朦朧的看過來。
“什麽?”
賀晏有些煩躁。
“一年時間,你做賀太太,一年後我們就離婚,我也可以滿足你想要的東西,行不行?”
一年的時間,要麽他死,要麽魏琴母子死,反正她都可以得到自由。
他說完話後,薑可的腦子總算轉了一下。
雖然這個提議好像還可以,但她好像沒什麽需要的東西啊?
賀晏等的不耐煩,剛想再威脅她一句時,薑可突然想起一件事,眼睛亮了一下。
她抬起藕節般的手臂,孩子氣的擦去了眼淚,看向賀晏。
“你可以幫我找到我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