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事後
對於這種恍如天地之威的攻擊,張山也是心中暗凜。
上次他開啟乾坤無量臨時進入歸元境時,也差點引起了星獸的注意,因此見機得快收斂了及時,所以最後沒有引起禍鬥的攻擊。
心中暗暗的估算著剛才那一記的威力,覺得隻要被鎖定,就沒有生還的機會。
而邰遠河在千均一發之時,竟然能用這種移花接木的手段,把十幾名私軍戰士和自己的位置對換,最終逃脫了掉了,這種活了多年的老家夥果然有些不同尋常的手段。
如果不是在禍鬥法域依然籠罩著聖魔戰場,讓邰遠河不能全力出手,否則自己這次就危險了。
而邰遠河此時站在廣場的邊緣,一動也不感動,唯有全力收斂氣息,試圖不讓禍鬥再次注意到自己的身上。
他出身邰家嫡脈,身份比聖域許多人要高貴,又天賦過人,至小時修煉至今都是一帆風順,沒有麵對過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對手。
但此刻,在隔著不知多麽遙遠的星獸禍鬥麵前,才深切明白了什麽叫做眾生如蟻,也就在這一刻,他已經完全興不起任何想要反抗的念頭,惟有希冀自己被當成一個最普通的低級私軍戰士。
空中的巨眼顏色變幻著,像是緩緩的轉動了幾下,然後似乎已經失去了目標,最終在片刻之後,開始慢慢的隱去。
當天空的旋渦消失,禍鬥的意識如大海退潮,慢慢離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張山仰首望天,看著那個曾經顯現出巨瞳的地方,神色複雜。
僅僅是星獸的一道目光之威,一至如斯!
禍鬥已去,邰遠河的神色恢複如常,沒有了剛才的惶惶不安,重新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態。
他冷哼了一聲,真元向前一湧,頓時把身前的邰家戰士推得東倒西歪,空出了一條通道來。
邰遠河順著這條通道從暗處走了出來,看著張山帶著戲謔嘲弄的眼神,他臉上掠過一抺血色,隻覺得得羞怒非常,臉上火辣辣燒得難受。
“小雜碎!你竟然敢戲弄老夫!”
邰遠河咬牙切齒的說著,他現在回過味來,就感覺張山剛才故意激怒他,讓他解封歸元境導致引起了禍鬥的攻擊,其心可誅!
說話間,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起,他高舉右手,周圍狂風大作,無數天地無氣在周圍洶湧的波動了起來,而天空中也隱隱響起了雷音。
這應該是什麽驚天絕招的起手式,隻看起手的威勢,恐怕就比剛才的裂天青芒印還要恐怖。
隻是,邰遠河的手定在空中,氣勢越來越淩厲卻遲遲不敢發出。
而張山也是揶揄的冷笑著,用手指了指天空。
邰遠河神色一滯,想到自己這一招要是發出的話,鐵定會突破壓製,再次回複到歸元境。
而此刻,隨著他高舉著的手掌上的威勢越來越大,剛才禍鬥那道讓他戰栗不已的氣息好像又開始在上空中凝聚掠天記。
他在剛才已經被禍鬥記住了某些氣息,再來這麽一下更強悍的大招,恐怕這次引來的就不是禍鬥的一隻眼睛的投影,而是它整個化身了。
邰遠河臉上陣青陣白,口中發低吼,那種憋屈與羞怒讓他混身都顫抖了起來,不過最後還是對於禍鬥的驚懼占了上風,竭力的把憤怒壓了下來,右手也散去了真元。
隻是他當然不可能這麽算了,指關節捏得劈啪作響,口中更是歇斯底裏的大喝了起來:“所有人聽令,將他給我碎屍萬段!”
營地中的邰家私軍一個個都麵麵相覷、猶疑不決,心裏更是暗想著:連你這位長老都搞不掂他,我們上能有什麽用,而且剛才的戰鬥也說明了這一點了。
但作為家族的私軍,無論是族規還是軍紀都是嚴厲的,上位者下令,那怕就是讓你去送死,也得死後再說。
因此,剩下的幾名高級軍官隻好迫不得己的同聲下了令,將整個營地的私軍都動員了起來,並按照戰陣組成許多小隊增加生存機率。
而各個軍官更是以身作則的率領部下冒死向前衝,整個營地的私軍們都開始相互高喊打氣著,緩緩的邁動了腳步。
這個營地的私軍足有幾千之眾,幾千人全部動員起來的呐喊聲也是驚天動地的,大家相互鼓勵著一起向張山衝去。
各種遠程的攻擊手段第一時間就向張山身上的招呼而去。
劍氣,刀罡,弩箭,暗器,不一而足,還有一些以戰鬥小隊為單位所發出的組合武技。
看著密密麻麻向著自己圍過來的私軍,張山嘿嘿一笑,忽然轉身就向營地外飛奔而出。
邰家的私軍開始楞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殺神會撤,當下精神一振,更是大呼小叫著在後麵追,不過也不敢追得太緊,以防張山萬一回頭拚命就麻煩了。
奔出營門,一直向前轉過前麵的山坡,夜空中響起微微的呼嘯聲,一艘陸行艇迅速的由遠及近,來到了張山的麵前。
張山輕輕一躍就登上了陸行艇的艙底,然後陸行艇一個急轉,朝著回路急馳而去,瞬間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後麵,幾千名邰家的私軍戰士停下了追擊,絕大多數人都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殺神走了,他們就不用喪命,這個結局對這些嚇破膽的私軍來說是最好的結果了。
而在張山離開邰家這個軍營的時候,幾道神念越過遙遠的距離,落到邰家軍營上空的這片區域中,一番探索後才緩緩的退去。
遠征軍總部。
兩個身穿寬袍廣袖的男子正在下著棋。
他們是聖域派來聖魔戰場,監督此次血戰積分榜的兩位勳貴,一位是衛國公,另一位是定國公。
兩位在聖朝中處於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已對弈了許久,不過棋盤上的黑白子卻隻下了寥寥數十子而已。
衛國公把玩著手中的白子,神念卻遊離於棋盤之外,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禍鬥又被激怒了,位置好像是邰家的那處軍營,已經有好些人因狂妄而被禍鬥隔空滅殺了,邰遠河那老小子竟也沉不住氣,惹起了禍鬥的注意?”
定國公手指夾著黑子,輕敲著棋盤,笑了笑道:“應該不是沉不住氣,極大可能是被逼無奈用了大招,壓製不住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