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撕扯燃燒的衣服,洞裏煙更濃烈了,這讓鬼眼暫停了一下,但接下了它們更憤怒了,火光慢慢熄滅,沒有了煙和火的威懾,鬼眼越發猖狂起來。

眼看著離洞口的光不遠了,汪興國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扭頭就跑。

“快走!快走!別停下!”汪興國看到眾人竟然停下了腳步,焦急大叫著,鬼眼就要追上來了,這時候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汪興國,沒出路!”陳八岱大叫道。

“不可能……不可能!”閔先生吼叫著,他努力地想爬上那個大斜坡,然而這個斜坡上光滑的油脂,讓他根本爬不上去。

汪興國追上來一看,腦袋一下炸開了,這個出口也不能說是錯的,但是他是一個幾乎80°的下斜坡,離地麵還有十來米高,斜坡上很光滑,就好像滑滑梯一樣,那些琥珀色的油脂,想必就是鬼眼為了搬運屍體而分泌的潤滑物了。

夏若冰緊緊地抱著汪興國,拚盡全力到現在,一切可能都嚐試了,然而誰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呼……哈哈……閔睿,你準備了20年,竟然在推開樓蘭秘密大門的時候,死掉了……”閔先生也放棄了,他靠著牆邊蹲了下來,試圖讓自己在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會平靜一些。

汪興國看了看手裏的裝備,就算是把所有的衣物和背包都燒掉,至多也是延緩一下鬼眼的進攻。

“那裏還有一個洞!”夏爾巴在電筒光中,看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大的洞口,或許那裏還能抵擋更久一些。

鬼眼鋪天蓋地地步步緊逼,留在這裏肯定無法抵抗,當下之際,隻能多活一秒算一秒!

“出口!”閔先生站起來,不管那個洞口通向何方,他至少要為了生存再拚一次,或許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就算死,也會死得比別人更有尊嚴!哪怕到了另一個世界,也可以和故人平靜地麵對麵,看著她的眼睛說:“我盡力了!”

眼看閔先生朝那個不大的洞口跑去,這個洞口通向何方誰都不知道,堪堪能鑽進一個人,閔先生率先鑽了進去,手腳並用地跪著在地上朝前爬。

“堵住洞口!”汪興國鑽進去的時候,眼看鬼眼就要撲到眼前了,洞口不大,如果能堵住的話就會爭取到想辦法的時間。

這個洞口附近有些泥土和石塊,汪興國把石塊堆疊起來,用最後一個背包塞在了洞口,拚命地用泥土塞到背包縫隙中,下半部分基本都堵住了,汪興國從縫隙中看到了那些憤怒的鬼眼正猛撲而來。

“給我件衣服!”還差上部分一個小洞沒有封上,可汪興國手裏已經沒有材料了。

情急之下,陳八岱把貼身的T恤都扒下來,遞給了汪興國,汪興國把衣服團成一團,眼看著蟲子的前鋒已經撲到了洞口,汪興國眼疾手快,把衣服一塞,正好擋住了鬼眼的路。

憤怒的鬼眼“哢哢哢……”地發泄著自己的不滿,隔著這堵不算結實的牆努力地衝撞著。

汪興國把洞裏最後一塊石頭和泥土搜刮幹淨,把縫隙嚴嚴實實地堵上,但他也不知道這堵牆能延緩多長時間。

“接下來怎麽辦?”夏若冰用顫抖的聲音問。

閔先生鑽到了前麵,在一個拐彎處消失了,剛才夏爾巴、夏若冰和陳八岱都在搜刮著洞裏的一切材料,好讓汪興國把這堵牆加固,現在那些鬼眼的聲音沒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走掉了。洞裏沉寂下來之後,這時候才發現接下來的情況也並不樂觀。

“閔先生呢?”夏爾巴突然想起了他,閔先生剛才第一個鑽進洞裏,隻看到他手腳並用地一路爬,沒有停下,但現在他到底到了哪?

“嘎……嘎……嘣……”新砌的牆發出一陣陣怪聲,那些鬼眼並不認輸,用螯齒扒拉著石塊和泥土,要把這裏扒開。

“嘿……前麵還有亮光,應該會有出口……”閔先生往回爬,叫道。

“我還以為你跑了呢……”陳八岱嘟噥道。

“快走!”夏爾巴推了一下夏若冰,這隻是一個十來米的轉折彎道,大的地方勉強能讓人蹲著向前,大多數地方隻能爬著通過,轉了一個彎,大家看到了閔先生說的亮光,通道就在眼前了!陳八岱手腳並用,跟隨在夏爾巴身後加快了速度。

“閔先生……這……不好笑吧……”陳八岱看了看那個出口,如果能越過夏爾巴和夏若冰,陳八岱這時候已經會把工兵鏟拍他腦袋上了。

這隻是一個縫隙,一條裂縫連通了山洞和外麵的自由空氣,最大的地方隻有20厘米寬,除非這裏的人都會縮骨功,否則根本出不去。

“我們還有工兵鏟,可以把這裏挖開,我伸手就能摸到外麵了!”閔先生叫道,這或許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石頭……你怎麽挖?”陳八岱諷刺道,工兵鏟又不是挖掘機,怎麽可能挖開石頭?

“這邊還有土層……把工兵鏟遞給我……快!”閔先生叫道。

憤怒的鬼眼開始進攻那並不結實的牆,他們用鋒利的螯齒和有力的前肢將泥土搬開,汪興國看到一個角落封上的泥土崩塌下來,一隻鬼眼把腦袋伸了進來。

“是不是有出口!”汪興國大叫,抓起把土把那個探頭進來的鬼眼拍了回去。

“隻有一條縫!”陳八岱叫道。

“你們趕緊把通道打開!鬼眼要衝進來了!”汪興國手忙腳亂,回頭大吼了一句。

在這個情況下,哪怕前麵是銅牆鐵壁,都得想法子挖出一個出口,那堵牆遲早會被這些憤怒的鬼眼摧毀,大家到時隻能死路一條!夏若冰把工兵鏟遞給了閔先生,閔先生調整了一個並不太舒服的姿勢,用工兵鏟順著石縫中的泥土挖起來。

“陳八岱快來幫我,這裏要塌了!”汪興國一個人已經顧不過來了,一個地方的泥土快被鬼眼挖通了。

“閔先生,你要快點!”汪興國和陳八岱試圖加固那堵牆,但是這些蟲子的挖掘能力實在是太強了,那些薄弱的土層根本擋不住它們的螯齒和前肢,雖然他們竭力地封堵著,但是好幾個地方還是被攻破了,一些蟲子拚命擠了進來。

陳八岱和汪興國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身體幾乎施展不開,情急之下,陳八岱拿出了工兵鏟,對著一個剛擠進來的蟲子腦袋拍了過去,吧唧一下,蟲子被拍了個粉碎,一坨藍綠色的**濺到了他臉上。

“閔先生!快呀,鬼眼爬進來了!”雖然汪興國和陳八岱在竭力阻止這些鬼眼拆牆,但落敗隻是時間問題,眼看一塊挺結實的石頭在晃動著,這塊十五公斤的石塊,竟然要被那些鬼眼抬起來了!

“我在努力……”閔先生隻能半跪著,腦袋還不能伸直,隻能斜貼著洞頂,身體前傾著,用最快的速度挖著泥,試圖挖開一個能鑽出去的通道,濺起的泥土劈頭蓋臉打了閔先生頭,但這時候他什麽都顧不上了……

洞口外透來的亮光越來越亮,閔先生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縫隙外生長的草,自由的空氣僅僅距離自己不到一米,隨著挖掘出來的泥土越來越多,但縫隙卻沒有擴大的跡象。

夏爾巴看到了求生的希望,隻要把縫隙再挖大一些,就能擠出去了,他擠過了夏若冰身邊,幫助閔先生把泥土扒拉到邊上,抽出了求生刀一起和閔先生挖著,兩人貼著縫隙,把越來越多的泥土翻了出來。

“喂……怎麽樣了?這裏快塌了!”陳八岱覺得時間過了挺久,那些鬼眼把一些小石塊搬開了,臨時堆砌的牆下是大塊的石頭基座,但是上麵用泥土和碎石還有背包的支撐部分就快要被掏空了,這堵牆或許在下一秒就會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