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沒想到印度阿三竟然這麽有錢?!”陳八岱用中文低聲和夏爾巴說道,他確信克羅素和沙迦讓聽不懂中文。
“這世界哪兒都有有錢人。”夏爾巴說道,“沒認識之前,你也不知道閔先生那麽有錢啊。”
“這倒是,老祖宗說‘人不可貌相海不可鬥量’!”陳八岱覺得有些嫉妒,這沙迦讓身高不過一米七,渾身帶著褐色的黝黑,黑得不純正,黃的又像摻了假,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渾身還散發著一股咖喱味,雖然打開了車窗,車輛也在高速奔馳,但那咖喱味仍舊散不去。
陳八岱覺得這印度阿三絕對不能去當兵,這身味道,甭說軍犬了,就是個瞎子也能在幾十裏外聞到他的味道!
但是就是這麽一個其貌不揚渾身散發著咖喱香氣的人,竟然是大金主!這點讓陳八岱羨慕嫉妒恨,隻能哀歎老天不公,自己如此玉樹臨風才華卓絕,竟然那麽多年隻混得在城中村裏出沒,大排檔裏浪跡……不公平啊不公平……
太陽似乎也感覺到了陳八岱內心的哀歎,於是決定再加一把火,陳八岱覺得氣溫又升高了,簡直超過了60℃,自己就好像那溫水裏煮著的青蛙,渾身不舒服。
“那……克羅素,能不能關車窗打開空調?”與被太陽曬死相比,陳八岱選擇和咖喱悶一起。
“空調壞了……”克羅素簡短的一句話,斷絕了陳八岱的念想。
“我的命是空調給的,沒有空調讓我怎麽活?”陳八岱誇張地叫道。
克羅素卻沒有聽出陳八岱的幽默,他回了一句:“第一,以後你要叫我領隊;第二,人能造空調,空調不能造人。”
“真沒有幽默感。”陳八岱嘟噥了一句,隻好任由懸在頭頂的太陽把自己曬成雅加達鹹魚幹……
車子開了足足四個小時,中午才到了港口,陳八岱此時已經被太陽烤得半幹,撒點辣椒麵孜然就可以上桌了!
這所謂的港口再次震撼了陳八岱,按說這爪哇島開化不過一百年,但怎麽也算印尼第四大島嶼,又是印度洋上重要航運的中轉站,那碼頭不能說氣派萬分,起碼也是萬噸巨輪停泊,集裝箱滿地吧,但這眼前的碼頭就是岸上的石頭延伸出去,隨意的用混凝土堆積了幾個樁子,鋪上了木板,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碼頭繁忙景象和堆積的集裝箱……
這碼頭在陳八岱眼裏也就和村子裏湖邊洗衣服的棧橋差不多吧!陳八岱心裏嘀咕著,這印度阿三能舍得花500萬美金去找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寶藏,卻不願意多花一分錢讓大夥過得舒適一些!
大家下車,放鬆一下手腳,這一路克羅素緊趕慢趕,車都沒停過,陳八岱憋了一大泡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暢快淋漓地釋放了壓力。領隊克羅素沒有進一步指示,大家也就無所事事的或隨意交談,或眺望遠方。
陳八岱湊到汪興國旁邊:“狗蛋兒,這我怎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沒跟我們說活動內容,也沒有工作分派,啥都沒說,哐當當把我們拉到這裏了。”
“唔,他們的確有很多事情瞞著咱們。”汪興國說道。
“聽說沙迦讓才是這次探險出錢的那位,這麽說閔先生和那個叫迪克的,是搭順風車啊。”陳八岱覺得這裏麵的人物關係有點複雜。
“不過管他們呢,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能給我付錢就行了。”陳八岱隨即又自我安慰道。
汪興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陳八岱,這家夥的眼界除了錢,好像就看不到別的了。
“哎,別這麽看著我,狗蛋兒,咱們確立原則,保命要緊,我覺得這一路可不比棺材山輕鬆啊。”陳八岱提醒道。
“你這不廢話麽……”汪興國無語,這世界上哪有花那麽多美金請幾個導遊帶自己閑庭信步的?!
“把東西搬下來,飛機十分鍾後到。”克羅素用命令式語氣,生硬地叫道。
“管他呢,反正給那麽多錢當個搬運工也不錯……”陳八岱嘟噥著爬上皮卡車,給汪興國遞箱子。
一大堆箱子堆在了“碼頭”上,時間精確地過了10分鍾,一架水獺式水上飛機出現在了視野裏,接著在海麵上降落,開到了“碼頭”邊,螺旋槳沒有停。克羅素揮揮手,搬運工陳八岱同誌一馬當先,把箱子搬了上去。
克羅素還有些不放心,看著碼放在水獺後的箱子,又上去把拘束帶拉緊,大家這才登機,水獺的發動機轟鳴起來,離開了“碼頭”,在海麵上加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重的原因,水獺在水麵上顛簸了幾下都沒有能升空,最後在發動機怪叫著轟鳴的情況下終於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那一刻陳八岱覺得那兩個翅膀上的發動機隨時都可能散架……
這水上飛機可沒有客機坐得那麽舒服,本來能坐12個人的飛機因為擠下了不少裝備,機艙內的空間捉襟見肘,幾個大人物和夏若冰分配到了比較大的空間,大塊頭的夏爾巴和陳八岱擠在最後,和貨物裝在了一起,陳八岱被擠得幾乎坐到了夏爾巴的大腿上。發動機的轟鳴噪聲聲聲入耳,飛上天空後離太陽更近了,陳八岱在噪聲和太陽的雙重打擊下,腦袋嗡嗡作響,一陣一陣地疼。
“唉我去……我還沒到海島呢,這就得趴下了?!”陳八岱心裏哀歎。
汪興國坐在飛機的中段座椅上,旁邊是克羅素。看樣子克羅素沒有和大家交朋友的想法,上了飛機之後耳機一戴,就沒說過一句話。克裏則仍舊是恬不知恥的貼著夏若冰,一路上倒是喋喋不休地給夏若冰介紹著千島之國的各種情況。
飛機飛了一個多小時,陳八岱從舷窗往外一看,前麵是看不見頭的大海和藍天,往後一瞧,還是看不見頭的大海和藍天,終於忍不住,拍了拍克羅素的肩膀:“領隊,還有多久到?”
“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的。”克羅素沒有廢話。
“趁著有時間是不是把探險細節介紹一下?”汪興國找到了說話的檔口,問道。
“沒什麽細節,一切都等著我們去發現。”克羅素難得一笑。
陳八岱有一種跳進火坑的感覺,他捅了捅汪興國,用中文說道:“狗蛋兒,我們是不是入坑了?”
水獺飛機在大洋上又飛了四個小時,這小飛機飛不高,大洋上的氣流又不穩定,後半程飛機幾乎是在海麵上的天空中跳躍著完成的,好幾次陳八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撞進海裏喂魚了。
水獺飛機好不容易到了那個叫因地島的小島,說它是小島有些太抬舉了,應該是一個礁盤差不多,一眼就看到了頭。島上最高點是唯一一座高出海平麵不到100米的死火山,四周的海灘在退潮的時候麵積還是可觀,但漲潮的時候,幾乎就隻剩下這座山了。一艘幾百噸級的長得像漁船的玩意兒停在島邊下了錨,看樣子等待了有一陣子,水獺飛機停穩之後,大家登上島的時候陽光已經暗淡下來,西麵的海平麵上太陽終於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家睡覺。
海島上當然沒有了“酒店”,先期到達的一行人等搭建了幾十頂各式的帳篷,負責營地的是一個印尼本地人,自我介紹的時候說叫奧什麽什麽一長串,陳八岱那昏沉沉的腦袋始終沒有記得他的名字,於是就用小奧來稱呼他了。
小奧還算熱情,招待大家安頓好,陳八岱覺得他人還非常不錯,不像克羅素整天板著臉拒人千裏之外,也不像克裏好像**的公狗一樣逮到機會就往夏若冰身邊靠。
安頓完畢,克羅素讓小奧去準備晚飯,顛簸了一整天大家都有些勞累,就坐等晚飯了。克羅素終於提出了一句表揚:“看樣子大家都是經曆過探險的人,一路上竟然沒有吐。”
“這也算表揚?”陳八岱嘟噥著,但一整天沒有吃飯的他,知道要吃飯了,精神大振,這遠道而來,地主之誼這克羅素總得盡的吧。
“過一會就開飯了,特色菜肴,希望大家喜歡。”克羅素聳了聳肩,忙別的去了。
“鯨魚肉?還是爪哇烤肉?”陳八岱有些期待。
天已經黑了,小奧讓人燃起了篝火,接著幾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土著,**著上身,下身好像用各種不知道名字的羽毛編成的短裙,嗚哇嗚哇地喊著含糊不清的口號,敲打著木頭做的鼓。
“上個菜還這麽大陣仗?”陳八岱咧嘴笑,看樣子這是貴客的標準。
“先來點開胃小菜。”小奧捧著一個盆子出現了,接著揭開了蓋子,伸手一抓,放了一把在陳八岱的盤子上。
“WHAT?!這是什麽鬼?!”陳八岱看到這開胃小菜,胃果然打開了,隻是好像燒開水的沸騰那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