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過了我設置的警戒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汪興國四周巡查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說道。

“會是什麽東西?”一直心裏打鼓的陳八岱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但不管是什麽,他的行動非常專業和迅速。”汪興國搖了搖頭,說道:“不管是什麽,我們都要盡快離開這裏。”

汪興國的話得到大家的一致支持,誰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一秒鍾,至於早餐……見鬼去吧!不管怎麽樣,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王道。

一路沉默,汪興國依然是打頭偵察,但他腦子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麽東西能越過警戒線又不驚動任何人?

汪興國正想著事情,突然左側的視野邊緣出現了一個東西一閃而過,汪興國停下腳步,發出了停止信號,跪姿警戒,但是那裏好像沒有任何東西,隻留下了一根藤條在輕微地晃動。

汪興國一動不動地警戒著,但是哪兒都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汪興國放下槍,眼睛專注地盯著慢慢停止晃動的藤條,銳利的目光好像要穿透樹林的遮擋,看穿隱蔽在樹林後的任何可疑的東西。

但汪興國什麽都沒有看見。

“嘿……狗蛋兒,看啥呢?”已經十分鍾了,陳八岱蹲下的時候,那挺M60蘭博之槍正好硌在肚子上,他看到所有人好像一下子石化了一動不動,他也不敢動,現在肚子被硌得發疼,樹林裏什麽聲音都沒有,連樹葉也不晃動一下,他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叫道。

“噓!”汪興國在唇邊豎起食指,示意絕對安靜。

但是仍舊什麽都沒有,夏若冰也有些忍不住了,壓低身子走到汪興國身邊,順著汪興國的眼光看去,可是那兒除了樹木就是藤條。

“你在看什麽?”夏若冰低聲問。

“那兒剛才有東西。”汪興國低聲回答,但是目光沒有離開監視的位置。

“什麽東西?”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就是拿走彈鏈的東西。”汪興國低聲說,他現在確認,樹林裏除了自己人,還有別的東西,或者說某種生物,但是汪興國不知道這東西的意圖。

汪興國壓了壓夏若冰的肩膀:“趴低,別動。”又指了指克羅素,示意他和自己去搜索一下。

克羅素看到汪興國指自己,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情願,不過這是領隊應該幹的事情,他隻好貓著腰站起來,看著汪興國的手勢,兩人以包夾的線路,搜索過去。

克羅素隻是一個牙醫,他來當這個領隊多少有滿足一下自己虛榮心和呼來喝去的快感的意思,但昨晚莫名其妙丟了一條彈鏈,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既然這東西能不聲不響地潛入營地偷走彈鏈,如果他要是襲擊自己的話,克羅素覺得自己的生存幾率是零,雖然汪興國一直很鎮定,但是作為醫生的直覺,他能感覺到汪興國的腎上腺素已經飆升,他隻是用訓練將自己的精力和腎上腺素壓製在一個臨界範圍,隻要需要隨時就可以飆高。

克羅素隻是一個牙醫,至少他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軍人,汪興國的模樣讓他想起了軍人準備作戰前那詭秘安靜的一刻,對於一個牙醫而言,這可不是什麽賞心悅目的經曆。

汪興國走到了剛才那搖晃的藤條旁邊,放眼看去,前麵還是一片樹林,地麵上鋪著一些腐爛的落葉,但是卻沒有任何痕跡,汪興國讓克羅素警戒,蹲下來伸手順著藤條慢慢摸,藤條是從一棵大樹上垂落下來的,大樹靠近根部長滿了苔蘚,這是一種軟藤,隻需要一點點風就會將它吹得晃動,這附近有很多這樣的軟藤,是做繩索的好材料,可是剛才根本沒有風,而且汪興國確信自己的確是看到有東西一閃而過,如果有風的話,不可能隻有這麽一條藤條晃動。

可是汪興國什麽都沒有發現,藤條很正常的從樹上垂落下來,汪興國正要站起來,突然看到樹邊的一小塊苔蘚有些異樣,汪興國仔細一看,這是有東西蹭過留下的痕跡,大約隻有半根手指大小,某種東西蹭過之後,把苔蘚稍稍翻了一點,露出了苔蘚根部的淡綠色部分,這種淡綠色如果暴露出來,大約半小時就會變得和其他苔蘚一樣深綠,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現,汪興國確信這痕跡肯定是剛才留下的。

汪興國根據苔蘚的痕跡,大概推斷出了這個東西經過的線路,他是從樹木的右側經過的,正好汪興國看到東西的時候,也是這麽走過的,當汪興國警戒的時候,這個東西停在了樹後,利用樹木遮擋汪興國的視線,但是汪興國後來沒有看到任何活動的跡象,按理說,他是利用這顆大樹的遮擋往後退離了,可是卻沒有留下腳印。

叢林裏用沉默回答了汪興國的所有疑問,克羅素緊張地四下張望,忍不住回頭看了汪興國一眼,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嗵嗵嗵”的跳動,腦子裏一片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站在這裏,到底要找什麽。

“嘿,汪……我們可以走了嗎?”克羅素覺得站在這兒讓自己很不舒服,但是汪興國沒有任何指令下達,他忍不住低聲問。

汪興國四下掃了一圈,還是什麽都沒有,他打了一個回頭的手勢,克羅素長舒一口氣,終於不用幹這個非人的活了,一秒都沒耽擱,收起槍趕緊就往回走。

“發現了什麽?”克裏一直趴著,看到了兩人回來,迫不及待地問。

“什麽都沒有,但是有東西路過,我相信他在監視我們。”汪興國很冷靜地說,接著補了一句:“我們要盡快離開,到達開闊地。”

“什麽?你意思我們被跟蹤了?”沙迦讓叫道,嘴裏的咖喱味噴在旁邊的陳八岱臉上,差點沒讓陳八岱暈過去。

“是的,而且我確信,你的彈鏈是被他偷走的。”汪興國說道,“加快速度,我們不能耽擱,找到開闊地我們再休息。”

“我們竟然被跟蹤了?而且我們還不知道什麽東西在跟蹤?”重新整隊之後,沙迦讓咕噥著說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不是有蘭博之槍麽,火力強勁。”克裏也抱怨道,早知道這樣,自己也拿把槍,他不知道真的發生了些什麽,自己手裏的登山杖能起到什麽作用?

“哼,可是蘭博之槍沒辦法打幽靈……”沙迦讓說道,隨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馬上閉嘴。

“什麽?幽靈?沙迦讓,你到底還知道什麽?”一路而來克裏已經覺得快受夠了,勞累,疲憊,驚嚇,他隻是一個通才學者,學者是不需要經曆這些的,更可氣的是,沙迦讓拒絕分享他知道的信息,當聽到幽靈的時候,克裏的火氣冒了上了,他站定回頭,憤怒地看著沙迦讓,質問道。

“我其實也不知道……”沙迦讓躲避著克裏的目光,囁嚅道。

“你什麽都不知道?沙迦讓,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你不把幽靈的事情說清楚,我不走了!”克裏說到做到,把登山杖一扔,一屁股坐了下來。

“嘿……冷靜,冷靜……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陳八岱覺得趕緊離開這裏才是正經的,這還沒走幾步呢,就開始內訌了,不管這裏是幽靈還是亡靈,不離開就在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