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看到巫師跪倒在地,雙手捧起王冠,眼眶朝天,王冠上那血紅的骷髏折射著光芒,自己也仰頭朝天,嘴裏呼號著,聲音淒厲,在克裏聽來,他是在聲淚俱下地祈求天神的原諒,希望天神能聽到他的祈禱,其餘的人嘴上喃喃自語,五體投地躬伏於地,不敢抬眼。

克裏聽不懂他們咒語裏的大多數話語,但是有一句他是真切地聽懂了,他們每一段話裏,都必然帶著“安娜蘇姆”這一句,食人族保持著這個姿勢和話語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這才畢恭畢敬地解開了木杆上的那個女孩,巫師在女孩周圍跳著讓人看不懂的舞蹈,從袋子裏掏出不知道是什麽粉末,撒在女孩的身上,臉上,然後兩個人合力,將女孩抬到洞口,讓她站在了樹洞裏,接著那些人們嘴上虔誠地低聲說著“安娜蘇姆”,用藤條編織的繩索,一圈一圈的繞在了樹上,將女孩牢牢地固定在了樹洞裏。在這個過程中,女孩一言不發,陷入深度昏迷狀態的她任人擺布。

女孩固定好了,所有人又躬伏於地,巫師小心翼翼地從袍子下掏出一個木製的水壺,小心地打開了塞子,嘴裏念念有詞,將女孩的頭仰了起來,掰開了她的嘴,克裏看到水壺裏流出的黃綠色**灌進了女孩的嘴裏,接著奇跡發生了,那女孩就這麽保持著仰麵朝天的姿勢不動了。

“肌肉塑化麻醉劑?!”克裏心裏驚歎道,這可是麻醉科學至今都無法攻克的難題,因為麻醉是讓神經和肌肉鬆弛,那必然會使人癱軟的,但要使人保持某個姿勢,又需要肌肉和神經僵硬,從理論上而言這幾乎不可能,但克裏在這裏真切地看到了這種不可能,而且克裏百分百肯定,這時候這個女孩還是活著的,因為他看到女孩仰頭之後,喉嚨有節奏地運動著,這是她還在呼吸的證明!

做完了這一切,食人族包括巫師在內,都五體投地,嘴上嘟噥著“……安娜蘇姆,……安娜蘇姆”,跪著地上倒退出去。

克裏屏住呼吸看著這一切,覺得這一切都那麽不可思議。

“他們最後退出的時候,說的話我知道是什麽意思……天神的安娜蘇姆!”克裏看到食人族走遠了從藏身處走了出來說道。

“骷髏王冠在他們手裏,果然在他們手裏。”克羅素也從藏身處走出來,他看了看手裏的槍,有些懊惱,或許剛才自己就應該勇敢一些……

“該死,本來我應該可以拿到它的!”沙迦讓也恨恨地說道,屬於自己的東西近在咫尺,可是卻遙不可及!這讓他難以接受。

“至少我們已經知道它在哪兒了。”克羅素安慰沙迦讓說道,倒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閔先生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王冠怎麽會在食人族手上?”

“你們要去食人族的村莊?我的天,到底是你們瘋了還是我瘋了?!”克裏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克羅素和沙迦讓。

“是的……”克羅素和沙迦讓異口同聲地說道。

“瘋了……瘋了……”克裏嘴裏嘟噥著。

“你有什麽好辦法?”克羅素問沙迦讓。

“這……”沙迦讓答不上來,進入食人族的村莊說得容易,可是誰知道這骷髏王冠會保存在哪裏?他們有多少人?該怎麽進去又能安全地撤離?

“或許我們需要一支軍隊才能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克羅素自嘲道,至少現在他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

“或許……隻需要汪興國就夠了。”閔先生突然說道。

“NONONO……不可能,他畢竟隻有一個人……是不可能對抗那麽多的食人族的。”克羅素覺得閔先生才是真的瘋了。

閔先生跨越了半個地球,從北半球來到赤道以南,為的就是這個樓蘭的王冠,他剛才真切地看到了這個精美的王冠,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卻又無法觸碰!閔先生有些懊惱,或者自己應該更勇敢一些。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閔先生很無奈,一轉頭,看到克裏在努力地用湯勺從樹上那個新鮮的“屍體”嘴裏掏那黃綠色的**。

“你真惡心!”克羅素說道。

“NO……這是諾貝爾醫學獎!”克裏說道,“新鮮的屍體不腐爛,麻醉僵化劑,任何一樣都可以讓我得到諾貝爾醫學獎!”

“你怎麽又研究起了醫學?”克羅素沒好氣地說道。

“唔……來到這裏我總得得到些什麽!”克裏笑道,從嘴裏掏出的黃綠色**他小心地裝在了一個小瓶子裏,這樣品對他而言彌足珍貴。

至於骷髏王冠,克裏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可不想再和食人族打交道,至於攻擊他們的村莊,那更是不存在的!

“唔……這也是一個樣品!”克裏打量了一下被綁在樹洞裏的女孩,她還很年輕,身高也就相當於“文明世界”裏的12歲女孩左右的高度,顯得有些瘦弱,但年輕讓她的皮膚看起來很光滑,皮膚因為這兒陽光強烈的原因,顯得有些黑,雖然不太符合“文明世界”的審美標準,但除去膚色的原因,她的五官還是很精巧細致的,若是一個白人姑娘或者皮膚再白一些,這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或許他們認為應該把最好的奉獻給天神,用“文明世界”的標準,將一個女孩麻醉捆綁在這兒慢慢死去,是反人類的罪行,但這兒並沒有法律,或許祈求天神原諒就是他們的法律,在這至高無上的“法律”麵前,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生命!

“我們把她帶走。”克裏突然說道,“誰來幫忙?”

“帶走?!”克羅素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你這**的公狗!”

“不不不……這是一個極好的研究樣品,況且她是食人族,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她或許都知道,隻要把她帶走,一切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克裏說道。

“這是安娜蘇姆,奉獻給天神的祭品,你把她帶走,要是食人族發現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對我們?”沙迦讓提醒道。

“克裏,忘了你的安娜蘇姆,我們要考慮怎麽拿到那個王冠!”閔先生也勸道。

“唔……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的,這兒除了特殊的儀式,他們不回來。”克裏很肯定地說,“我們隻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把她帶到海岸線,我相信那時候她還沒有醒過來。”

“我們的目標是那個王冠和寶藏!不是你的諾貝爾醫學獎!”克羅素諷刺道。

“克羅素,別逗了,你打算突破食人族的村莊,把王冠搶到手?就憑你手中的這把槍?”克裏聳聳肩,“王冠已經沒有希望了,但是諾貝爾獎是唾手可得。”

克羅素閉嘴,和這些科學家根本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克裏又看了看沙迦讓,沙迦讓把頭扭開,又看了看閔先生:“如果是你綁在這兒,你也會想有人救你的。”

閔先生沒有說話,他的腦海裏還縈繞著那個王冠,考慮如何才能拿到它。

“好吧……你們這些沒有人情味的家夥!我自己來!”克裏有些氣惱,從刀鞘裏抽出刀切繩子,那些藤條做的繩子很堅韌,而且食人族的纏繞繩結及其奇怪,根本找不到鬆脫的方式,克裏用盡吃奶的力氣,才好不容易切了一半。

“唔……既然是你的諾貝爾,那你負責帶著了。”克羅素看到克裏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把繩子切斷了,說道。

“不勞您費心!”克裏頭一次頂撞了克羅素,他拿著刀,把裹在女孩身上的布切開,女孩子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克裏用手掂量了一下,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克裏,你這麽抱著她,看到了夏若冰你怎麽解釋?”沙迦讓覺得克裏隻不過是荷爾蒙迸發。

“呃……夏若冰是我的安吉爾,這是我的諾貝爾……這並沒有衝突。”

“走吧,既然已經知道了王冠在什麽地方,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克羅素不耐煩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