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雪杜羅……克雪杜羅……”食人族酋長眼看著誌在必得的安娜蘇姆又被惡魔帶走了,嘴裏喃喃自語,在他們的語言裏,這是“惡魔戰神”的意思,很明顯,他是在指汪興國。
在食人族的傳說裏,惡魔戰神是不可戰勝的,唯獨天神的“馬卡度姆”可以將他封印,馬卡度姆可以算得上是天神的戰神,但他也需要一隻噴火神龍的協助,才能勉強戰勝惡魔戰神,可是現在,天神已經遺棄他們太久了,馬卡度姆和噴火神龍不可能出現,他們隻能靠自己奪取奉獻給天神的祭品,食人族酋長思索再三,覺得還是不能放棄,這或許是天神給部族的考驗,隻要通過了考驗,就能回到祖先的樂土,再也不會找到惡魔的侵襲……
眼看到手的安娜蘇姆被救走了,酋長又說出了克雪杜羅的大名,食人族的情緒非常沮喪,他們追求一生的祭品就在眼前,祭品就是打開美好生活的鑰匙,然而一切都在最後一刻化為了泡影……
“哈哈咦嘿哦喲……”酋長唱起召喚祖先神靈幫助的歌,這個歌隻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唱起,在傳說中,隻要唱起了這首歌,逝去祖先的靈魂會從天神那兒帶來力量,注入活人的體內,讓他們戰無不勝……
汪興國轉過山坡,他打算用峽穀的複雜地形暫時逃脫食人族的追捕,可是身後傳來了整齊的歌聲,雖然他聽不懂,但是他還是停下了腳步,支起了耳朵。
“怎麽了?”夏若冰問。
“沒什麽,Da麻煩要來了。”汪興國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妙了,這好似一首戰歌,通常戰歌唱起的時候,那就是破釜沉舟決一死戰的時刻就要到了。
但汪興國已經沒有能力再決一死戰了,他依仗的僅僅是科技的力量和食人族那可憐的科學知識誤導,但一旦食人族願意舍棄生命一搏,汪興國覺得自己除了躲避,應戰是毫無機會的。
“快跑吧……還有心情聽歌!”陳八岱嚷嚷著,這時候不跑路還等啥時候。
“不不不……不要進入峽穀……往這邊,往這邊……”閔先生突然叫道,指著通往山下的一片亂石區域。
“這邊?”克羅素懷疑地看著閔先生,她是不是瘋了。
“是的,就是這邊,我記得地圖上有一塊通往海盜寶藏的空地,那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食人族!那塊區域叫薩瓦迪卡!”
“閔先生吔!都啥時候了你還刷我的卡,逃出去了我的卡隨便讓你刷!”陳八岱暗暗叫苦,這再次發生了指令衝突的矛盾,到底是聽汪興國的還是聽閔先生的。
“相信我,相信我,探險隊就是逃到了這裏,食人族就放棄了……”閔先生急急地解釋說。
“惡魔的牙齒……我想起來了,記錄上有,惡魔的牙齒……那些海盜是從這裏走出來的,美國探險隊是從這裏找到寶藏的,這裏是食人族的禁地,這裏會喚醒惡魔……”沙迦讓叫道。
“你確定?!”克羅素懷疑地看著沙迦讓,至少到現在為止,沙迦讓的那些所謂高價收購的手稿提供的信息大多數都是不確定甚至是錯誤的。
“我確定,海盜把寶藏藏在了惡魔的嘴裏,食人族肯定不敢進去……”沙迦讓肯定地說。
“嗬嗬……那骷髏王冠是自己跑出來的?”克羅素啞然失笑,在50年代的探險隊手稿上,骷髏王冠還在山洞裏,這時候它怎麽會到食人族的手上?
“他們肯定是帶了出來,然後讓食人族搶走了。”沙迦讓解釋說。
“好吧……”克羅素聳了聳肩,他可不想再在這種不確定的情況下跑進陌生的區域,至少通過峽穀之後,那裏是海岸線,而這裏不知道會去哪兒。
“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試。”汪興國思索了一下說道,率先走過了過去。
“可是……”克羅素看到人都跟了過去,他叫道。
“他們已經開始唱起了戰歌,我們就算逃到了海岸線,也不會支撐太久……”汪興國說道。
“這……好吧……”克羅素無奈地再次妥協,他回頭看了看,山坡邊緣,已經冒出了幾個食人族的身影,他又一次別無選擇,隻好跟上了隊伍。
“克裏呢?要不要等他?”閔先生想起還少了個人。
“我估計這時候已經被食人族給烤了吧。”陳八岱說道,搶走了人家的祭品,這和虎口奪食有啥區別,這些食人族說白了和野獸差不多,完全沒有開化,毫無道理可以講,克裏拿走安娜蘇姆那就是自己找死的行為,也怨不得誰。
“其實克裏也並不壞,他隻是為了科學……”夏若冰不無遺憾地說道,在這個團隊裏隻有她和克裏是搞學術研究的,雖然說他們所研究的學科不一樣,但學者之間有天然的親近感。
“我也覺得他不壞,但是就是會找死……唔……還有一點就是荷爾蒙比較容易上腦。”陳八岱也算是不留口德了。
這人各有喜好,有些人天然地就和某些人自來熟,克裏似乎就是那種人,但是他卻有些自信地、單純地認為,別人也會和他一樣,但人際交往是複雜的,例如陳八岱,若不是看在錢的分兒上,他才不伺候克裏呢,當然他也覺得,克羅素和沙迦讓同樣也是為了利用克裏,其實在這個隊伍裏,克裏和誰都談不上什麽交情,隻是他自己意識不到而已。
“快點!快點!諾貝爾……你不能這麽對我……”這邊正說著話,一陣風吹過來,隨風而來的還有人的聲音。
循著人聲找去,轉過一塊大石頭,赫然發現克裏正趴在安娜蘇姆的身上,嘴正對著她的嘴。
“我說嘛……求歡狗就是求歡狗!”克裏的這個姿勢不由得讓人想起了一些畫麵,陳八岱說道。
“快!來幫忙……來幫忙啊!”克裏聽到人聲,一扭頭看到竟然是隊友,急忙招呼道。
“我看不需要了吧……”陳八岱囁嚅道,這事情大家應該回避才對。
“趕緊啊!”克裏著急地叫道,他沒意識到陳八岱理解錯誤。
剛才被食人族追趕的時候,克裏慌不擇路,被食人族分割了和隊伍的聯係,他抱著那安娜蘇姆一路狂奔,求生的本能讓他腰不酸腿不痛,速度也不降,正因為有了安娜蘇姆的庇佑,那些食人族不敢用強,幾個食人族把他包圍的時候,克裏硬著頭皮抱著安娜蘇姆生生給闖出了一條路,一路狂奔的他哪裏還顧得上找方向,就這麽順著山坡往下跑,誤打誤撞地跑進了這裏,那些食人族退去,克裏一頭栽下來休息的時候,發現這一路顛簸下來,安娜蘇姆竟然沒有了呼吸,這可是他重要的樣品,通往諾貝爾醫學獎的大門,打開榮譽和金錢的鑰匙,情急之下,克裏對安娜蘇姆做心肺複蘇,可是他又沒有受過專業訓練,隻能憑著曾經看過的影視片裏那模糊的記憶,所以才會讓陳八岱等人看到了那不雅的動作。
汪興國跑上前,俯下身子,兩根手指按著安娜蘇姆的頸動脈,感覺他的心跳,同時用臉頰去感受她的呼吸,但他什麽都沒有感覺到,汪興國掰開她的眼皮,發現她的瞳孔正在放大,他趕緊掰開安娜蘇姆的嘴,將她的頸部墊高,打開呼吸道,快速地將她身上的裹屍布放鬆,準備進行心肺複蘇。
但五個心肺複蘇循環做完,仍舊沒有呼吸和心跳,汪興國又繼續了五個循環,克裏在一旁著急得搓手,但是又不能幫上任何忙。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汪興國停了下來,再掰開她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經放到了最大,汪興國知道沒救了,對克裏搖了搖頭。
“這……就不能再搶救一下?”克裏不甘心,這死掉的安娜蘇姆肯定不是一個好的樣品。
“野外的急救環境隻能這樣了。”汪興國把安娜蘇姆的裹屍布拉上來,蓋上了她的臉。
“求歡狗,節哀順變。”陳八岱不失時機地補上一句。
“那……這怎麽處理?”克裏倒也沒有哀傷,他隻是覺得世事無常,自己曾經離諾貝爾醫學獎如此之近但又遙遙無期,但好歹,那些研究的突破和影像自己留了下來。
“要不,埋了吧。”陳八岱提議,這也不能扛著屍體跑路啊,不過環顧四周,這裏都是石頭地,就算想埋也沒地方挖坑。
最後大家還是決定把安娜蘇姆給“埋了”,大家找了一塊凹地,在附近撿了些石塊覆蓋在屍體上,臨走的時候,陳八岱搬來一塊大石頭,就算是她的墓碑了。
“哎……隻能委屈你了,本來是掛樹上的,現在隻能躺在這石頭地上了。”或許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陳八岱做完了,朝墓穴鞠了一個躬,說道。
“走吧,我們去找海盜的寶藏,或許那裏還能留下一些樓蘭的記錄。”閔先生拉了陳八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