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反正你也不需要了,那就送給我吧。”陳八岱從一個海盜屍骸壓著的地上掏出一顆指頭大的綠寶石,這一看就是值錢的貨色。

“陳八岱,你要不要這麽無恥?!”夏若冰覺得陳八岱的行為有些太出格了。

“唔……這是無主之物,按照法律原則,叫先占先得。”陳八岱嬉皮笑臉地把綠寶石塞進口袋裏。

“你……先占先得也是人家先占的!”夏若冰說道。

“唔……但是他已經死了。”陳八岱理直氣壯,“隻有活人能占,死人……他已經沒資格占有了。”

“無恥……”夏若冰低聲罵道。

“唔……我這叫不浪費資源……讓這些寶物遺落在這裏不見天日,那才是無恥!”陳八岱振振有詞。

關於無恥的定義各人有各人的標準,夏若冰隻能作罷,陳八岱眼睛滴溜溜地亂轉著,試圖在從其他的屍骸中找到一點值錢的玩意,不過那些海盜們似乎比他更“無恥”,竟然都沒留下什麽東西,陳八岱撿起了一把短劍,短劍的劍刃缺了不少口子,看來它的主人在生前用它抵擋過其他兵器的大力劈砍,可是海盜的短劍並不是什麽天山隕石鑄造的神兵利器,一層鐵鏽覆蓋著短劍,劍柄也是很普通的木頭,這東西看來並不值錢,陳八岱隻好放棄了,把目光投向了散落的幾把火槍上。

這種單發的火槍發射圓形的鉛彈,裝彈慢,拿在手裏也是沉甸甸的,命中幾乎靠信仰,用現代目光來審視,它們應該待在博物館裏,這也是這些屍體邊上能稱之為古董的東西,陳八岱掂量了一下,把一把火槍塞進了褲袋裏,那把火槍沉甸甸的火槍把腰帶拚命往下拉。

但很快,陳八岱就覺得帶上火槍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因為同等重量的黃金會比火槍值錢得多,路過了這個遺落的戰場不遠,也就一百多米的洞中,陳八岱的電筒照到了一堆閃耀著金色光芒的東西。

“寶藏?!”陳八岱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還真的有寶藏啊!”

閔先生也激動起來,快步上前,看著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在裏麵搜尋著有關樓蘭的一切……

那是一堆散落的金幣,幾個箱子堆疊在那兒,有些箱子破裂了,一枚枚的金幣散落了一地。

這是一個更大的大廳,亂石堆裏散亂地堆放著一些木箱,木桶和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四周還有一些火盆,但是火盆中已經沒有了燃料,不過在一些封閉良好的大木桶中,他們找到了一些鯨魚油,汪興國把一些鯨魚油倒進火盆裏,點燃了火盆中的火芯,昏暗的火光照亮了洞穴。

“把火點上,省著點電池吧。”汪興國看這個方法可行,對大家說。

火盆陸續點上,大家終於看清了這個洞穴的麵目——洞穴的地麵不算平坦,那些海盜似乎對物品的擺放也不講究,亂七八糟的木箱和其他雜物散亂地放在洞裏,不過洞穴東邊有一個高出地麵的平台,平台上的一個寶座,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那是一個鍍金的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個人的屍骸,披著金絲編織的衣服,腳上的鞋子鑲滿了寶石,腦袋歪在了一邊,寶座周圍還圍繞著各種寶石,一柄象征權力的權杖,歪靠在寶座邊上。

旁邊的一個小石台上,擺放著座椅,夏若冰覺得這個座椅似曾相識,這是一張樓蘭風格的座椅,木製的座椅上雕刻著樓蘭的風土人情!

大家尋找了一下四周,又發現了一些屍骸,加起來有三十多具,很多屍骸殘缺不齊,有些骨頭甚至還有燒灼的痕跡,也隻有少數幾具屍體還能保持完整,但無一例外的,都是蜷縮成一團的模樣。

“這些人是活活餓死的,在死之前,他們還吃掉了自己的同伴。”汪興國說道,不敢想象,當時他們經曆了什麽。他看到寶座上的那具屍骸,他應該就是海盜裏的某個頭目,汪興國覺得有些悲哀,守著這些寶藏,卻最終困死在了這裏,這些寶藏到底是讓人變得更美好的物質,還是一種詛咒?

“這有一本書……”陳八岱饒有興趣地圍繞著那個寶座,這麽重的寶座要扛走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這裏麵挑一些值錢的玩意兒應該是沒問題的,他發現寶座右邊的扶手下的角落放著一本書。

“書?!”閔先生聽到了這個字,敏感地扭過了頭,會不會是記載了樓蘭寶藏的記錄本?

“羊皮卷?”陳八岱翻開書,書的紙張和普通的還不太一樣,非常的柔軟有韌性,這是用羊皮鞣製裝訂的書,這麽多年過去了保存得仍舊完好,可是上麵的文字陳八岱一個都看不懂。

“這不是英文,應該是拉丁文……”夏爾巴看了看書裏的文字,有些吃不準。

“不,這是西班牙文。”克裏靠近看了看,說道,“我選修過西班牙文,我應該能看懂。”

“求歡狗,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嘛。”陳八岱把書遞給了克裏。

閱讀西班牙文對克裏不算困難,雖然有些字句他吃不準意思,但大體上前後聯係,翻譯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這不是一本書……這是一個航海日誌……但是在最後的部分,記錄了海盜上島之後的事情……太殘酷了……”克裏快速地翻閱了一下,當他看到最後部分的文字的時候,眼前浮現出那些海盜最後時光的模樣。

“背叛……殘忍……恐懼……絕望……隻是在後期的記錄中,出現最多的字眼……”克裏說道。

“那他到底寫了什麽?”陳八岱有些著急了。

“這是埃梅內希爾多船長的日記,我想這位就是埃梅內希爾多船長。”克裏指了指寶座上的屍骸,那具屍骸並沒有否認。

“他是海盜船無敵烏鴉號的船長,他們曾經有著一個強大的海盜劫掠船船隊,一共有五艘船參加了對靜謐荷蘭人號的搶劫,那些寶藏裝上了無敵烏鴉號,置於埃梅內希爾多船長的管理下,但是英國的艦隊很快就好像聞到了獵物的鯊魚一般,追了上來。”克裏翻看著航海日誌,說道。

“五艘船?乖乖,這些海盜竟然有一個艦隊啊!”陳八岱聽了直咂舌。

“唔……看起來是的,不過這些海盜船隻有12磅和18磅炮,對付商船沒什麽問題,可是對付英國的二級巡洋艦那就會很吃力了。”克裏說道。

“二級巡洋艦?!”陳八岱沒聽過這個名詞。

“簡單地說,這些巡洋艦上裝載的大炮是24磅炮,有些甚至是32磅炮,從炮的口徑上來看,達到了戰列艦的水平,隻是他們的火炮數量和船體更小,但也更快。”克裏大概地普及了一下帆船時代的知識。

“好吧,我知道,磅數越大的火炮越有威力。”陳八岱理解的沒有錯誤。

“這些海盜唯獨依靠的就是航速,但是那些英國的船也並不慢,英國人也是航海的高手,這裏記錄了第一次海盜內的爭執,為了擺脫英國人,幸運小子號的船長巴蒙德曾經提議,將船分散開,但是其餘的船長都反對了,因為從靜謐荷蘭人號劫掠來的寶藏,都在無敵烏鴉號上,他們提出如果要分開,就要平分那些寶藏,不過埃梅內希爾多船長拒絕了,他的船上還有在其他地方劫掠的寶藏。”克裏說道,“這是被英國艦隊跟上的第三個月,海盜第一次內訌,埃梅內希爾多船長在日誌裏毫不掩飾地咒罵飛翔號船長格裏高利是一個令人惡心的蛆,唔,還有大帝號的船長弗蘭科,但是似乎,對另一艘海盜船……唔,叫作無懼號的船長艾西克,埃梅內希爾多是想拉攏的。”

“你的意思,這個埃什麽多船長,和巴蒙德是一夥的,格裏高利弗蘭科是一夥的,那個什麽無懼號的是保持中立?”聽克裏說了一大堆,陳八岱腦子裏哪能記住那麽多名字和船,簡單一點,分成三夥人就行了。

“應該是的……在這裏,埃梅內希爾多提到了骷髏王冠,王冠的花紋巧奪天工,那枚血骷髏血一般的通透,那雙眼睛能看穿任何一切,光是這頂王冠,已經引來了所有海盜的覬覦,因此他把王冠藏在了一個隻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而那些無恥和貪婪的海盜,卻被它吸引著,哪怕被送上了絞架,他們的目光都不會從這個王冠上挪開……這是船長的原話……”

“所以,那些海盜要平分寶藏其實隻是一個幌子,他們都想要這個王冠。”閔先生插嘴說道。

閔先生相信,沒有任何人能抵禦這頂王冠的**,哪怕它沒有承載著樓蘭的秘密!閔先生第一次在手繪圖上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了。

“是的,提出了一個讓埃梅內希爾多船長無法答應的條件,但他們不會離開無敵烏鴉號……船長日誌裏,唔……有對他們的詛咒,他詛咒這些該死的海盜,在某個暴風雨夜被海怪拖入海底,永生不能見天日……”

“詛咒……又是詛咒……”陳八岱嘟囔道,“那……詛咒靈驗了嗎?”

“看起來是的……”克裏又翻了幾頁,這些地方記錄的都是枯燥的航海生活,但是後麵的一段記錄,吸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