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一定會打斷迪克的腿!”柴科夫惡狠狠地罵著,手腳並用地加快了速度,但他趕到被迪克炸毀的平台的時候,柴科夫想,還是讓迪克死掉才能解心頭之恨。
平台已經被炸塌了,幾條索道的基部**在外,搖搖欲墜,迪克此時已經看不見了影子。
潘迪試探性地用腳踩了踩一根索道,那個索道的鐵卯榫似乎還是挺結實地卡在石頭裏,但是輕輕踩了幾腳之後,索道在重力作用下嘩啦啦地跌進了無底的深淵,過了好久,才聽到它拍打在另外一麵崖壁上的聲音。
“我當初就不應該放走他!”柴科夫懊惱地罵道。
現在看起來隻有原路返回了,索道沒有了,除非柴科夫等人會飛,才能追上迪克了。
“我在想,難道迪克會有其他出路出去嗎?”夏若冰突然問道。
“老的礦洞肯定出不去了,冰湖和伏爾契加河的水已經封堵了出口。”柴科夫說道。
“那也就是說,這裏是唯一的出入口。”夏若冰說道。
“小天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潘迪笑著問。
“迪克說,這裏是按照星座來排列的火盆,那肯定是用索道來聯係的,迪克這樣一個怕死的人,他不會不給自己留出路的。”夏若冰說道。
汪興國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很多索道錯綜複雜的聯係著各個平台,他覺得應該可以找到一條出路,那些建立了這個地下星空的樓蘭人,也不會隻給自己留一條出路。
“迪克說,通往鑽石礦的路徑是按照紅龍出現在人間飛翔過的軌跡,這也許是一個捷徑,但會不會還有其他的路呢?”夏若冰問。
“紅龍掠過黃道,向北,紅龍是什麽時候降臨的?”夏若冰又問道。
“我想想,好像傳說裏並沒有提到。但是,曾說南方的紅龍飛翔在高空,在太陽的炙烤下背後的鱗片都被曬軟,在越過銀河的時候,紅龍喝幹了聖器裏的水。”柴科夫仔細地回憶著傳說裏的文字。
“有沒有提到聖器是什麽?”夏若冰覺得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了。
“沒有!”柴科夫幹淨利落地回答。這類傳說帶有太多人類的臆想,任何一個對人有意義的事物,都能冠上聖器的名義……
但柴科夫想了想,能成為紅龍聖器的東西,似乎不應該是人間之物,他總覺得這個聖器自己很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來。
“水瓶座?”夏若冰說道。
“什麽?”潘迪根本沒反應過來,這個聖器和水瓶座有什麽關係。
“如果我沒猜錯,紅龍是秋季飛越大地,它的飛行軌跡是和天赤道垂直,和黃道有一個夾角。從南方飛過的時候,它一定是要飛越一個黃道星座,既然提到了太陽的炙烤,紅龍需要水,黃道十二星座,隻有水瓶座可能給它提供水。樓蘭人是從南方遷徙過來的,紅龍的軌跡就是暗喻他們遷徙的路線。柴科夫,你的祖先是不是秋季被放逐的?”
“是的,然後呢?”就算是聖器是水瓶座,但對現在的處境有什麽幫助嗎?柴科夫並沒有看出來。
“這是一個典型的秋季夜空,有一個星座會長時間占據天頂,當它出現的時候,水瓶座正好會處於它的南方偏東一些。”夏若冰看了看四周,找到了南方,她指著稍微偏東一點的地方,那裏有一簇火盆,隻有兩個稍微亮一些,其他的火盆都顯得很暗淡。
“我們四周還有三個很亮的星星。”夏若冰指了指四周,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站在飛馬座的室宿一上,這是飛馬座最南邊的一顆亮星。”
“好吧。然後呢?”柴科夫有些被搞糊塗了。
“飛馬座最大的特點是四顆亮星組成了一個大四邊形,如果從南北方向聯係飛馬座的左右兩邊的亮星,它們的延長線會直接指向北方,”夏若冰說道,“迪克炸掉了通往北方的通道,也就是那個亮星,”夏若冰指了指遠處的一顆巨大的火盆,“它其實屬於仙女座,位於東北方,我們隻要折往西邊的壁宿一,再往北就是室宿二,延長四倍的距離,就是和迪克線路相交的位置。”
對於天體星座幾乎一無所知的潘迪已經被夏若冰說得發蒙了,不過他覺得夏若冰說得很有道理。
柴科夫將信將疑,順著夏若冰指的方向一聯係起來,果然那些明亮不一的火盆能一一對應。
在潘迪入雲裏霧裏、柴科夫將信將疑的時候,汪興國已經跑到了平台的西側檢查了一下鐵索,看來迪克真如夏若冰所說,他不會不給自己留退路。
“索道很結實,我們已經落後了,你們要不要快一點兒?”汪興國在耳機裏說道。
“那還等什麽?去抓迪克!”潘迪反正也弄不明白,按照他的風格,有路就走不會有錯……
“嘿!小仙女,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星座的?”潘迪率先踏上了通往壁宿一的鐵索,站在搖搖晃晃的鐵索上,回頭問道。
“雖然我是學習地質的,但是天文和地理是不分家的。”夏若冰答道,跟上了潘迪身後。
“我還以為星座最大的作用就是給吉普賽人混口飯吃。”潘迪半開玩笑道。
“潘迪,許多民族都崇拜星座,樓蘭人也如此,所以他們才會在地下建立了這樣一個星空。”
對於什麽壁宿一,室宿二之類的星星名字,潘迪是一竅不通,雖然他無數次飛向過天空,但是從來沒有在“太空”裏行走過,不過此時,他已經感受到在“太空”行走的艱難,室宿一通往壁宿一是飛馬座上距離最遠的兩顆星星,這就造成了鐵索會很長,在重力的作用下鐵索下墜嚴重,因此也晃得更厲害,雖然潘迪很努力地保持平衡,雙手抓著細的鐵索,但是似乎腳下的鐵索一點都不配合,潘迪完全找不到它晃動的規律,隻好跟隨著它的擺動調整著重心,但四個人同時走上去以後,並沒有減緩晃動,反而更加劇了晃動的幅度,潘迪身上背著噴火器的油桶,胸前掛著霰彈槍,霰彈槍也隨著晃動來回地擺動,更加劇了潘迪的失衡。
潘迪好幾次把掛在脖子上的霰彈槍的槍帶擺正,但不一會兒,它又在晃動著歪到一邊去了。潘迪有些惱火,霰彈槍這時候歪得已經不像話了,潘迪停了下來,嘟噥道:“這槍……”他放開了左手,準備把槍從脖子上摘下來,然後穿過肩膀,掛到身後去。
但單手在搖晃的鐵索上完成這個動作並不容易,潘迪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心急的他想換一隻手,用右手來掛槍,但左手還沒有扶到鐵索上,右手卻放開了,正好鐵索往右邊一擺,潘迪腳下一個站立不穩,覺得身體一空,腳從鐵索上滑了下來。
“潘迪!”走在最後的柴科夫剛想提醒潘迪不要亂動,就看到一個影子墜下去,驚叫起來。
本能讓他顧不上霰彈槍了,伸手去抓鐵索,但是沒有抓到。“哦!第11次墜機?”潘迪在墜落下去的瞬間,腦海裏閃出這麽一句話。
突然,潘迪覺得身子一震,好像什麽東西鉤住了下墜的身體,抬頭一看,原來是跟在後麵的夏若冰在看到潘迪在整理槍的時候,不放心貼近過來,當潘迪腳下一滑的時候,眼疾手快抓住了潘迪防護服後的提領。
“汪興國,快來幫我!”夏若冰一手抓著潘迪的提領,但是潘迪這個1.9米多的大漢下墜,夏若冰就算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被他拉得差點甩了出去,她一隻手緊緊地拉著鐵索,腳也勾在鐵索上搖晃,這才勉強保持住了平衡,但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了。
跟在夏若冰身後的汪興國看到夏若冰靠前,也下意識地接近了一些,當看到夏若冰出手拉住潘迪的時候,差點沒嚇出一身冷汗。若是平時,一個女孩,怎麽可能在這樣的鐵索上拽得住潘迪這樣的大漢?
聽到夏若冰叫,汪興國立刻跟上,從背包邊的懸掛帶上取下一個鎖,首先掛在了夏若冰腰後的安全環上,另一邊扣在了鐵索上,然後取下另一根繩索,一頭扣在了鐵索上,另一頭的鐵鎖墜到潘迪身邊,喊道:“把鎖扣上安全帶!”
潘迪扣好了鐵鎖,夏若冰也堅持不住了,手一鬆,潘迪覺得身體又往下一墜,但立刻就被提住了,他現在懸掛在鐵索上,得想法子上去。
但是在搖晃的鐵索上救援可不是這麽容易的,潘迪想自己爬上來,可6毫米直徑的安全繩並不適合抓握,潘迪身上又背著沉重的噴火器,那身防護服的重量也不輕,嚐試了幾次,除了讓鐵索晃動得更厲害之外,潘迪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你們去追迪克吧,我自己想辦法!”潘迪咬咬牙,再這麽胡亂折騰下去,別說迪克跑掉了,說不定還會把其他人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