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帝!我們有了這個!那些諾曼人會歡迎我們的!”陳八岱聽到有人在吼叫著,那些敲著桌子的人更興奮了。

陳八岱扭頭看去,高台上站著一個身穿盔甲的人,他舉著一根金色的權杖,雖然看不清楚,但陳八岱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幽靈權杖!”陳八岱驚叫道。

“它會為我們召喚無盡的地獄騎兵!腓力國王想得到它!但它現在在我們的手裏!”穿著盔甲的人又吼叫著。

“讓腓力去死!複仇!複仇!”台下一個士官高舉酒杯,高吼著!

“對!讓他去死!”眾人紛紛附和。

陳八岱揉了揉眼睛,又在睜開眼的時候,艙房裏變成了血腥的戰場,水手,農人還有士官,手持著武器,在血腥的廝殺,桌子翻倒,酒杯散落一地,那些灑在地上的酒,已經是鮮紅的鮮血。

“殺了他!殺了他!”一個士官用嘶啞的嗓子喊著,朝一個人撲去,陳八岱看到他手裏拿著那根金色的權杖……

“哐!”陳八岱被驚醒了,起重機吊起一筐貨物,正砸在了甲板上。

“暴動……”陳八岱想起了橡木桶裏的航海日誌,裏麵記錄了若幹次的暴動,但都很粗略,陳八岱一直想不通,這些無家可歸的人們漂**在大洋上的時候,本應眾誌成城的爭取每一分活下去的希望,為什麽會暴動呢?

隻有一個解釋,他們在清點財寶的時候,發現了這根從東方掠奪而來的權杖,權杖那召喚地獄騎兵的傳說,讓他們權力的欲望開始膨脹,船上的人們開始勾心鬥角,希望回到東方的船員和一心要到挪威的士官們的和平表象再也掩蓋不住人們想得到權杖的蠢蠢欲動的心,而船上那三方的實力對比使得誰都沒有驅趕對方的能力……

海神號就是在這樣各自心懷鬼胎的情況下,在大西洋迷航的,但也有可能,是船長故意的,陳八岱仔細的回憶著那些散亂的資料,會有哪個船長竟然在一天之內數次改變航向呢?

這隻有一個可能,船長試圖在海麵上欺騙這些士官,而士官需要水手,他們手裏的劍不敢將水手們都殺掉,否則他們再也不可能登上挪威的陸地,船長想通過自己的專業,在海麵上消耗足夠的時間,直到力量對比有利於自己,然後帶上權杖,回到東方去……

但是這也隻是船長的一廂情願,在北大西洋上遭遇了風暴之後,一切都超出了船長的預計,而在他死亡之後,大副試圖拯救海神號的努力也被風暴和魔鬼航道撕得粉碎!

那些可憐的士官,一直認為自己在北海裏,離大陸不遠,但他們並不知道,船長已經把船開到了北大西洋,離陸地越來越遠了……

“權力竟然會如此迷人?”陳八岱分析之後,感慨了一句。

“嗚……”陳八岱聽到一聲長長的汽笛聲,扭頭一看,遠處一艘船正在開來。

船長在駕駛艙裏,拿起望遠鏡一看,那艘開來的船上飄揚的旗幟自己很熟悉,對三副說道:“去告訴窮八代,黑鑽王子號到了。”

三副跑下駕駛艙,看到甲板上的人都在忙碌著,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打開了一個艙門鑽了進去,從口袋裏掏出了衛星電話:“柴科夫,黑鑽王子號剛到了……唔,潛水球已經下去了,但還沒有新的結果出來……”

掛斷了電話,柴科夫跑到駕駛艙,著急地問:“羅傑夫,你還可以更快一點嗎?我想我們已經落後太多了。”

羅傑夫船長看了看定位儀:“再需要半小時就能出去了。”

“出去之後,全速前進!在明天白天之前,我必須要趕到那裏!”柴科夫說道。

羅傑夫咬上煙鬥,點燃了煙:“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要百分百的確定,而不是應該。”柴科夫說道。

羅傑夫攤了攤手:“親愛的柴科夫,你知道在海上,我並不能給你百分百的保證。”

……

黑鑽王子號在傍晚前就趕到了,這速度讓閔先生很滿意,今天連續有好消息傳來,讓閔先生顯得很興奮,顧不得一路上在船上的顛簸勞累,黑鑽王子號在聖女號旁不遠處下錨之後,他乘著橡皮艇立刻就趕到了聖女號甲板上。

“我就知道你不會錯的!”看到了陳八岱,閔先生興奮地張開雙臂擁抱了他一下。

“還沒確定那就是海神號。”陳八岱沒有閔先生那麽興奮,反而有些冷淡。

“陳八岱,你的直覺已經告訴你,它就是海神號!”閔先生沒有理會陳八岱的冷淡。

“好吧,現在就算假定它是海神號吧,但要把它撈上來,並不容易。”

“怎麽了?”閔先生有些奇怪。

“下麵有一大堆腐朽的殘骸,那根棍子隻有這麽大。”陳八岱用手比劃了一下,“可我們要在幾千噸垃圾裏找到它。”

“但你肯定會找到它的對不對?”閔先生笑道。

“如果它在這裏的話,我會找到它的。”陳八岱說道。

陳八岱隻是在說一些閔先生喜歡聽的話而已,對打撈權杖而言這些漂亮話並沒有什麽幫助,沒有誰來幫自己清理掉那幾千噸海底的垃圾,要找到權杖,就要仔細的計算,但這沉在海下幾百年的腐朽沉船的結構力學,豈是這麽容易計算的。

“柴科夫已經被我甩掉了,他現在應該困在魔鬼航道裏了。”閔先生提到。

“哦。”陳八岱並不驚訝。

“我在路上計算過,柴科夫的公主號吃水深度沒辦法通過那片礁石……”閔先生又說道,他要給陳八岱一個定心丸。

“哦?”陳八岱小小的表示了一下驚訝。

“公主號上所有的高精裝備,都沒辦法到這裏,陳八岱,你可以放心地尋找權杖,隻是時間上你要把握一下。”

陳八岱聽了微微一笑:“閔先生,你認為汪興國是那種沒有了裝備就束手無策的人嗎?”

“汪興國?他怎麽可能會在這裏?”閔先生覺得奇怪,陳八岱已經好幾次提到汪興國了。

“我和他有30年的交情,總會有些第六感的。”陳八岱笑道,“你需要看看最新的進展嗎?”

閔先生和陳八岱走進了監測室,大副一直在那裏盯著,“肉球”已經下去了好幾個小時了,它圍繞著沉船的位置,一寸一寸的仔細地觀察著,而它傳回的數據,在一台電腦上匯總計算,這台電腦會建立一個3D模型,供給大家做打撈計劃的參考。

“情況怎麽樣?”閔先生粗略一看,進度還是很順利的。

“不太好……”大副有些沮喪,“這裏一共是三艘船的殘骸,疊加在了一起,維特拉號壓在了另兩艘船上麵,有一艘船已經幾乎被壓成了碎片,卡著維特拉號的船雖然沒有變成碎片,但腐朽的船體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這樣的意思是?”閔先生愣了一下,問道。

“這意味著如果稍有不慎,破壞了現在這幾條沉船的平衡,它們就會從懸崖上掉下去,然後順著斜坡一路下滑,最後落進深淵裏……”陳八岱補充道。

“這……”情況有些超出了閔先生的意料,他本來以為隻不過是到沉船內部去搜索一下就好了,畢竟那時候的帆船並不大,或許幾個小時,最多幾天,就能找到權杖了。

“閔先生,這就是我們要麵臨的麻煩。”陳八岱諷刺了一句,這時候閔先生才明白,他看到自己的時候為什麽那麽冷淡。

“那……現在有什麽計劃呢?”閔先生問。

“等,所有的建模出來了,尋找一條可以進去的路線,有些地方或許需要加固,然後……看運氣吧……”陳八岱聳了聳肩。

“可是……柴科夫就要來了……如果……”閔先生有些著急,他本以為甩掉柴科夫之後,陳八岱能很快地找到權杖。

“閔先生,這是海下打撈,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找父母藏的糖果,隨便遊進去翻找一下權杖就能到你手上的,柴科夫來了或許我們還能合作一把呢。”陳八岱一點不想給閔先生留顏麵。

閔先生隻好閉嘴,他看著屏幕上小型潛艇傳回的水下畫麵,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