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興國浮出水麵的時候,海麵上的波浪已經翻滾起來,天氣迅速變得暗淡,現在的浪已經有兩三米,他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快艇,被波浪推得好像過山車一般在水麵漂浮,汪興國脫掉了潛水麵罩,朝快艇遊去。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汪興國從水下撈上來,柴科夫看到他手裏什麽都沒有,著急地問:“石匣呢?”

“我拿到了,但是被陳八岱搶走了,他割斷了我的氧氣管!”

“該死!”柴科夫衝到欄杆邊,他看到一艘皮艇在波浪裏翻騰著,離皮艇不遠,陳八岱正努力地朝它遊過去。

“在那裏!在那裏!快發動,別讓他跑掉!”柴科夫衝進駕駛艙大叫著。

但快艇發動起來之後,陳八岱已經爬上了皮艇,“該死!當時我就不該救這個混蛋!”柴科夫叫罵著,但皮艇已經靠近了聖女號,100多噸的快艇和700噸的聖女號,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柴科夫就算再氣憤,也擔當不起撞船的風險,他隻好在快撞到聖女號的時候轉舵,貼著聖女號邊上駛過。

陳八岱站在聖女號甲板上,舉起石匣朝柴科夫晃了晃。

“拿到了!拿到了!”閔先生激動地從陳八岱手裏接過石匣。

“快走吧!風暴就要來了!”史丹利船長看到陳八岱上船,一秒都不敢耽擱,立刻發動引擎,風暴的烏雲壓到了頭頂上,一陣暴雨砸到了甲板上,剛才翻湧的海浪更加興奮了,把柴科夫的小艇一下子給舉到了五六米的空中,再把它狠狠地砸下來。

柴科夫隻能趕緊離開,回到西拉佩爾公主號上去,這100多噸的小艇,在風暴中毫無抵禦能力!

黑鑽王子號也發動起來,速度更快的黑鑽王子號率先調頭,它要趕緊離開這裏,到深海中去,否則在風暴的裹挾下,那些暗礁隨時可能把船撕碎!

“轉舵!轉舵!”史丹利船長眼看著烏雲蓋頂,這風暴來者不善,有些緊張,黑鑽王子號有速度,噸位也更大,它可以靠著速度和噸位對抗風暴,唯獨聖女號速度和噸位都顯得那麽尷尬,在16級的風暴裏,聖女號的處境會是最不妙的一個。

在緊張中,史丹利船長沒有給駕駛員一個準確的轉舵信號,駕駛員正在往右轉舵,天空中的風暴已經來臨,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接著一道閃電,將天幕劈成了兩半,暴雨已經在傾瀉,聖女號將所有的燈光打開,但史丹利船長沒有看到海麵上的其他船。

“該死,他們甩下我們了!”史丹利船長罵道,他剛才看到黑鑽王子號發動起來,但現在海麵上看不到它的影子,他認為王子號早已經跑掉了。

實際上王子號也在轉舵,相對年輕的船長在應對危機的時候顯得有些稚嫩,他竟然沒有下令打開燈光,他讓王子號左舵掉頭,王子號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前方不遠的雨霧中冒出了一片燈光。

“該死!”船長這時候才發現忘記打開了防撞雷達,那燈光無疑是附近的聖女號:“降低轉速!右舵!打開射燈!”

船長的指令下得雖然正確,但是並不及時,史丹利船長正在高速地轉舵,聖女號還在加速,當他在駕駛艙裏看到雨霧中突然閃出的燈光,意識到王子號並沒有離開,而就在自己前方的時候,已經晚了……

王子號雖然極力地降低船速,但還是沒能避免撞到了聖女號,它堅硬的船頭攔腰撞到了聖女號左舷,將聖女號中部撞穿了一個巨大的破口!

駕駛艙裏各種警報器響了起來,聖女號船艙大量進水,輪機艙停機,船朝左舷迅速傾斜!

“棄船!棄船!”史丹利船長發出了棄船的警報,套上了救生衣,而那些水手和潛水員,此時連救生艇都顧不上下放,聖女號在迅速地下沉,隻好套上了救生衣之後往海裏跳。

“我就知道這不是一趟好差事!”王子號的船長咒罵著,聖女號在三分鍾之內就這樣消失在了眼前,海麵上漂滿了聖女號的船員……

渾身濕透的閔先生好不容易爬上了王子號搖晃的甲板,手裏還緊緊地抱著石匣,他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地吐著海水,好不容易讓頭腦清醒了一點,滿懷希望地打開了石匣……

在風暴的逼迫下,柴科夫等人回到了西拉佩爾公主號,此時他們對聖女號的遭遇一無所知,來不及將快艇提到甲板上,西拉佩爾公主號隻好拖帶著快艇,先離開這片危險的海域。

“該死,就差一點!?”柴科夫在寬敞的公主號餐廳裏,覺得心中的惡氣無處發泄,氣憤得用拳頭砸著桌子。

“好吧,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權杖到了他們手裏,而咱們就算想打劫,也被風暴給攪和了。”渾身濕透的潘迪脫掉身上的衣服,擰了一地的水。

“權杖不在他手裏。”汪興國冷靜地說道。

“什麽?”柴科夫又充滿了希望。

“因為那個石匣裏是空的。”汪興國笑道。

“空的?!”柴科夫半天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柴科夫一臉壞笑,“汪興國,你真是一個狡猾的好夥伴!”

“也不在我手裏。”汪興國攤了攤手,柴科夫看來是誤會了,以為他拿走了權杖,給了陳八岱一個空石匣。

“WHAT?!那權杖到底在哪兒?難道已經沉入了海底?!”潘迪瞪大了眼睛。

“不,它早就不在海神號上了,有人提前帶走了他。”

“那它到底在哪兒?!”柴科夫快瘋了。

“讓我好好想一下……唔……有個叫神聖峽穀的地方你知道嗎?”

“神聖峽穀?”柴科夫愣了半晌,開口道,“好吧,如果我們能活著回去,會找到這個地方的。”

……

風暴過後的天空陽光明媚,陳八岱坐在港口邊的長椅上,捏著麵包屑放在手中,海鷗從天上掠下來,取走他手裏的麵包屑。

風暴中陳八岱無數次覺得自己會死,但受傷的黑鑽王子號竟然撐了過來,它回到港口的時候遍體鱗傷,甲板,船殼被風暴施nue得體無完膚,坐在堅實的土地上,陳八岱覺得自己的確需要休息一下了,天空中的愛神彗星是在地球上還能看到的最後一天,這時候它已經很小了,正在遠離地球。

陳八岱腦子裏回**著一句話:“陳八岱,你又失敗了……你仍舊不是汪興國的對手……”

陳八岱有些煩躁,把手裏的麵包扔到了地上,海鷗們落到了地麵,嘰嘰喳喳地爭搶著。

“陳八岱你恢複得怎麽樣?”陳八岱的手機響起,他接通了,耳機裏是迪克的聲音。

“我覺得我並不需要做那麽多的檢查……還有一個心理學的醫生,對我喋喋不休地談了三個小時……”陳八岱淡然地說道。

“哈,你可是我們的領隊,是我寶貴的財富。”迪克笑道,“還有更多的探險需要你。”

“我還以為這一場海上探險會讓你破產。”陳八岱諷刺道。

“我?破產?哈哈!陳八岱,從老柴契爾時代開始,我們就不會破產,不過可憐的史丹利船長看樣子是要破產了。”迪克放肆地笑道。

聖女號撈到了最多的財寶,但是那些財寶隨著黑鑽王子號的那一下撞擊,全部回到了海底。

“獨眼巨人帶走了聖女,給人間留下了權杖,這不正好預示著,聖女號是要沉沒的嗎?”迪克又說道,“但權杖還是會重現的。”

這種傳說對陳八岱而言,不過是睡前故事,不過迪克卻篤定的相信。

“好吧,囉唆了那麽多,你到底需要我幹什麽?”陳八岱問道。

“我們要去東方,唔,權杖會在那裏的,那個叫亡靈穀的地方,也就是石匣裏說的神聖峽穀……”

“200萬美金!”陳八岱爽快地報出了一個數字。

“喔喔喔……陳八岱,咱們說好了,200萬美金你會給我權杖,這時候加價有些太不講商業規則了。”迪克說道。

“難道你嘴裏的寶貴財富不值得這個價嗎?”陳八岱問道,“海神號上沒找到權杖是你的信息出錯,可不是我的原因。”

“OK,成交!陳八岱,不過你最好不要耍花樣。”迪克思酌了一下,接受了陳八岱的開價。

“如果我耍花樣,你會拿到石匣?!”陳八岱反問道,“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禁地獵人。”

“哈哈……好吧,陳八岱,我想問,你拿到了這筆錢之後,會考慮退休嗎?”迪克戲謔地問道。

“我從來不考慮太長遠的事情。”陳八岱說完,把電話掛了。

“哈,這就是有道德的禁地獵人!”迪克把電話掛了,轉過舒服的大班椅,麵對沙發上一個穿著考究的人,滿頭的銀發卻氣色飽滿,他一手端著咖啡杯,另一隻手用銀湯勺在慢慢地攪動著咖啡。

“迪克,你果然很大方,一出手就是200萬。”那人喝了一口咖啡,把咖啡放在了茶幾上。

“克裏斯多夫先生,我有一筆更好的買賣可以和你談談。”迪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