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傍晚,孟十月丟下裴和玉與嚴文岐匆匆離開,就是為了找到這幾個人,將證據串聯。

這些人來了之後,昨天下午的事情就明了了。

包括馬馨月說自己綁架孟文蜀,拿孟文蜀的貼身物品威脅孟文睿前往與她幽會。

但孟文睿根本沒進房門,這一點酒館老板以及小二都可以作證。

一連串的證據炸彈,直接把封五給砸暈了。

馬馨月甚至都忘了哭,怔怔地看著孟十月將證據條條框框地擺出來。

“昨日!”封五剛想要反駁。

孟十月接過話茬道:“昨日封夫人確實在房中與人苟且了,但苟且之人並不是我哥,而是封公子身邊最親近的人。”

此話一出馬馨月立刻急了:“你胡說!”

“我胡說了嗎?”孟十月目光看向封五身邊的小廝,“你說呢?”

小廝臉色瞬間煞白,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連連擺手:“不是我,不是我!”

馬馨月眼中劃過一抹慌亂,死死攥住手中的方帕。

“十月,你大哥回來後,你匆匆離開孟家,就是為了找這些人嗎?”孟瑤滿臉欣慰道,“還是十月有先見之明。”

孟母氣得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孟瑤,但在公堂之上她也不敢多說什麽。

“對,這些人就是孟十月花重金收買的!”封五立刻反應過來,“孟文睿,我當你是兄弟,你卻侮辱我妻,還想要倒打一耙!”

孟文睿抬眸看了一眼封五。

孟十月也沒有再反駁。

堂上安靜一瞬。

封五眉心擰起,他可不相信孟十月沒有後招。

“封公子,您說這話可就不對了,當時孟小姐找上我們的時候,整個客棧裏的人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是啊,我們說話可沒有藏著掖著!”

“分明就是馬小姐先開的上房,等孟大少爺去,怎麽會是孟大少爺處心積慮要侮辱馬小姐呢。”

客棧老板與小二怎麽能忍。

“指不定是你們先串通好,然後再在大夥兒麵前演一場戲!”封五一口咬定這些人就是被孟十月收買。

“行了,封少爺。先別管那些了,依我看啊,封夫人肚子裏的孩子,應該也是這位小廝的吧。”孟十月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剛剛才因為轉移話題而鬆了口氣的小廝,渾身繃緊,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封五猛地看向自己小廝。

“什麽不可能?”孟十月笑了,“昨日房中可還留下封夫人與奸夫的證據呢。”

她故意目光在馬馨月的肚子上轉了一圈,笑道:“讓封家以後的子孫都是你的,你真是好打算。”

小廝慌張搖頭道:“不是的,少爺,她胡說!我與少奶奶在一起時,少奶奶已經有了身孕!”

“哦……”孟十月點了點頭,“與少奶奶在一起時,少奶奶已經有了身孕啊……”

馬馨月臉上的血色盡褪,羞憤怒視小廝,這個沒用的東西!

小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唇色逐漸變白,身子抖如篩糠。

“混賬!!”封五吃人的目光盯著小廝。

小廝驚恐地看向自家少爺後,下意識看向馬馨月,隨後不帶任何猶豫,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往外跑。

“大膽!”知府再次敲響驚堂木,“去抓回來!”

“是!”衙役立刻衝出去。

堂外嘰嘰喳喳的聲音,還不乏嘲笑封五戴綠帽。

封五氣的反手一巴掌甩在馬馨月的臉上,“啪!”

馬馨月被一巴掌扇在地上,她驚慌地爬起來,拉住封五的褲腿,道:“五郎,我腹中的孩子真的是你的,你要相信我。”

“那就是,和小廝也是真的咯。”孟十月眨了眨眼。

衙門外嘰嘰喳喳的聲音更大。

甚至還有人提起當年的事情,以及上一次孟十月當眾提起他在馬馨月與孟文睿有婚約時就有染之事。

那聲音就像是一個個響亮的巴掌扇在封五的臉上,他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再次一巴掌扇在馬馨月臉上,怒喝:“賤人!!”

孟瑤眸色漸深,封五這個廢物。

“放肆!”知府怒道,“公堂之上爾等若是再鬧事,本官就要大刑伺候!”

“嘖嘖嘖,可憐啊。”孟十月搖了搖頭,憐憫地看向馬馨月,“當初是你看上我哥,讓你父親上門定下婚約,我哥敬你尊你,你卻做出了什麽?選來選去,也就是這麽個東西,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說話間,她別有用意地看向孟心蕊。

孟心蕊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而孟十月的話就像是一根淬了毒的針,準確無誤地刺進馬馨月的心髒。

馬馨月仿佛受到強烈刺激,她激動咆哮道:“你憑什麽說我選錯了!你們孟家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孟文睿,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對不起我!!”

孟文睿淡淡地看著馬馨月。

封五見馬馨月竟然自爆當年的事情。

怒發衝冠,一把抓住馬馨月的頭發,往後狠狠一拽,幾巴掌扇在她的嘴巴上,“讓你亂說,讓你亂說!”

知府大手一揮,衙役立刻上前將封五扣住,壓在堂上。

馬馨月的嘴角溢出血,哪還有汴京城四大美人兒的模樣,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孟文睿道:

“當年但凡你愛我一點,我也不會被他迷了心竅!但凡你多疼我一點多愛我一點,你我也會成為伉儷情深的夫妻!”

封五雙目瞬間被血絲充滿,她竟然後悔與他在一起?竟然還想要和孟文睿成為夫妻?!他瘋狂掙紮想撲向馬馨月:“娼婦!你這個娼婦!!”

“封五啊!”孟瑤重重歎了口氣走出來,指著封五溫怒道,“我大哥將你當做子侄,你與文睿也是一同長大的,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將文睿害到這個地步,你對得起我大哥,對得起文睿嗎?!”孟瑤氣急,舉起手大步流星走向封五。

卻直接將孟文睿撞了一下,孟文睿掛在腰間的萬象神吊墜直接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粉碎,露出裏麵一截紙角。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姑母沒有看到你。”孟瑤趕緊蹲下,“可撞疼了?”

孟文睿搖了搖頭:“不曾。”

“哎呀吊墜怎麽掉了,很貴吧。咦?這是什麽?”孟瑤看向地上的吊墜,假裝才注意到裏麵的那張疊得板板正正的紙。

孟文睿眉頭皺起,這是姑母贈他的,怎麽可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麽?幾個月前,姑母就已經想到要害他。

他真想要說話,卻看見孟十月向他搖了搖頭。

這個萬象神吊墜,是大哥自戕時姑母送來以示安慰的,還是方嬤嬤親自送到她的手上。

她怎麽能不懷疑?

她尋了許多法子,最後直接砸碎,再找專業人士重新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隻是裏麵的紙,她調包了。

孟瑤裝作驚訝的模樣拿起紙片,當著大家的麵打開。

發現裏麵竟然是一張大禹國的旗幟圖,她愣了一下,臉色大變。

孟十月也假裝驚訝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疑惑道,“姑母看到大哥為大禹國祈求萬象神保佑,為何臉色這麽難看?”

孟瑤立刻意識到被擺了一道。

勉強地勾了勾嘴角,欣慰道:“我呀是因為有些吃驚,沒想到文睿已經這樣了,還想著報效大禹國,這份心思實在難得。”

孟文睿當著眾人的麵,從輪椅上緩緩站起身,作揖道:“多謝姑母,侄兒定會如姑母所願,參加此次春闈,有朝一日報效大禹國。”

那身墨色的衣服十分得體,襯得他英俊瀟灑,儀表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