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真。”付朗直言:“綜合考慮後,我認為林小姐就是最好的人選,當然,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到時候林小姐還需要多多努力。”

林星柚覺得不妙:“你說的流程……是指什麽?”

“林小姐放心,隻是配合我們做一些常規的政審之類。”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剛才看付朗那副嚴肅的模樣,她還以為要抓她去參加考試呢,考試通過才給編,不通過不給的那種。

付朗的笑意明顯了幾分:“特事處表麵上隸屬國家公務員體係,可由於自身情況特殊,實際並不照著公務員的標準辦事,我們每年有自己的招聘指標和考核方法,不會難為你的。”

“咳……”海存生清了清嗓子,繃著一張臉,有些別扭的說:“既然如此,那就盡,盡快把流程走完,林小友的身份也快些落實,這樣對大家都好。”

任海平明知故問:“嗯?你當初不是不同意林丫頭成為玄學師嗎?怎麽這會又改了主意?”

“我那時候是不同意林小友成為玄學師嗎?”海存生氣得直吹胡子,強嘴:“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玄門也有玄門的規矩,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讓玄門發展得更好。”

方才那些出聲反對林星柚的人此時也站出來給自己找補。

“是啊是啊,任老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大家都是為了讓玄門發展的更好嘛,對吧?嗯……我看林小姐天賦異稟,天生就是玄學是的模樣,怎麽不適合?再適合不過了,大家說對不對?”

“對!沒錯!老兄此言有理,林小姐最適合!”

“可別說呢,林小姐一進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是天選玄學師,她不配誰配?”

“沒錯沒錯,任老的眼光也好……”

轉眼之間,眾人又換了另外一種說辭,將林星柚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按照他們這個誇法,死人都能給誇活了。

林星柚憋著笑,偷偷走到付朗身旁:“謝謝你,今天都是你的功勞。”

“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不用謝。”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從今天起就是互惠互利,互相合作的同盟與戰友了。

林星柚忽視林星橙射來的怨毒的目光,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接過玄學師的特製憑證——一枚小小的令牌。通體發黑,上頭刻著小篆的“玄”字,右下角還有一串簡單的數字:1140。

她是玄門成立以來的第一千一百四十位玄學師。

熟悉的觸感讓她想起自己手裏還有半枚玄門令牌。

越是了解得越多,林星柚對玄門,對時靈雨的好奇也越多。尤其是時靈雨,溫老夫人找她,溫瑾澤找她,林星橙也找她,任海平和海存生兩位大師稱她為”小主人“,自己當初一時心軟接過這半枚令牌此時反而變成了燙手山芋,就算把違背老夫人的遺言將這一切一五一十告訴溫瑾澤,自己也早就脫不開這團渾水了。

看來她林星柚這輩子是注定沒有閑雲野鶴的命。

既如此……林星柚目光如炬,穿過重重疊疊的人群,徑直與林星橙視線相撞,然後,笑了。

既已深陷其中,不如奮力一掙,不論是林星橙,還是那個奇奇怪怪的中年男人,還是日後得知令牌在她手中對她有惡意的人,她通通不懼!

就在她豪情滿懷,恨不得立刻放手一搏時,一道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小友既已成為玄學師,那麽玄學師該承擔的責任,也要……”

林星柚明白了,這是要給自己派活了。

“前輩但說無妨,隻要我能做的,一定不會推辭。”

幹活嘛!林星柚從來不抗拒,作為一個不到三個月就拿下玄學師身份的卷王,一切能幫助她提升自身修為的活都是好活,放馬過來吧!

“好!就等你這句話!林小姐,事情緊急,我們邊走邊說。”

五分鍾後,林星柚被拉上一輛跑車。

半個時辰後,被狂風刮得認不出東南西北的林星柚一臉迷茫地看著不遠處的豪宅。

“這……這不是溫宅嗎?”

“林小姐,你再仔細看看?”

她甩了甩腦袋:“哦,不是,溫宅的門沒這麽小,花園的花也沒這麽……”

她努力讓自己的話更委婉:“瘦削。”

“我不是說這個!您看見了沒,那邊那位先生就是我們今天的服務……不,客人。”

“嗯?”她眯著眼,可算辨認出了站在門口的黑色方塊是個人:“要做什麽?驅邪?破咒?還是看風水?”

不管是什麽,她都熟啊!最好來個高難度的,例如抓鬼通靈,上回下一趟陰司白得了一件本命法器,要不是奈何結界一年就在清明節開放一次,她恨不得天天下!一天下三次!

她懷著期待的神情走近、再近、再近……

“幾位來了?那咱們今日就開始吧。”

“這位先生,您好,我叫林星柚,不知您遇見了何事,需要我……誒等等……”

“林小姐,事情……是這樣的。”

“怎麽了?”

眼前隊友滿臉糾結難言的模樣,林星柚看得心急:“可是特別難處理,特別凶險?”

“不……也不是……這事其實,非常好處理。”

她不解:“那不是更好嗎?”

難道眼前這人和自己一樣是個卷王,巴不得來個大的?

“是這樣的!那位先生姓林,風水玄學愛好者,愛好者,你懂我意思嗎?就是自身非常不適合走這條路,但是特別喜歡,特別堅持,百折不撓,不破樓蘭終不還,不到黃河……”

“行了行了,所以呢?”

“所以當年玄門危難,無數玄學師顛沛流離時,他拿出一大筆錢捐助,條件隻有一個,就是每個月玄門都要派一名玄學師教導他玄術,直到他死。”

“可……可他不是半點天賦都沒有嗎?”

“所……所以……”那人越說頭垂得越低,聲如蚊呐:“所以與其說是教導玄術,不如說是陪聊,哄著他就行。林小姐,咱們玄門的傳統,這事都是由新來的玄學師負責的,我已經把你送到了,所以接下來你就自己發揮了,我先走了,再見!”

話音剛落,他開著來時那輛跑車絕塵而去,獨留林星柚一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