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糖人
百裏玿玉見孔花範也朝他們這便走來，忍不住緊了緊眉。
顏玉看向他時，他的麵色已歸為平靜，眼底不興波瀾，看著花璀璨走來，不置一詞。
顏玉順著百裏玿玉的視線，也看到孔花範朝他們這邊走來，緩緩垂下眸子，一時間什麽感覺都省了。
苗舒武把她拉到百裏玿玉身後，含笑看著她：“聽表哥說妹妹出了府，就知此處是妹妹來時的必經之地，專門來等妹妹的！”說著眼神瞟到百裏嬌玉身上，好奇的盯著百裏嬌玉看。
苗舒武視乎沒怎麽見過百裏嬌玉，突然看到顏玉手裏牽著這等模樣漂亮的小女孩，不由得眼露疑惑的詢問看向顏玉。
顏玉笑著介紹：“我五妹妹，她見我出府，便跟在我身邊。”
苗舒武聽罷，眼露一絲怪異，眨眼即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隨即笑問：“是嬌玉妹妹？”
顏玉點頭，拉著百裏嬌玉跟苗舒武問好。
苗舒武笑眯眯的拉起百裏嬌玉：“嬌玉妹妹快起，姐姐眼拙，一時認不出人來，妹妹莫要見怪才是！”
顏玉眼露怪異的看了苗舒武一眼，直到看得苗舒武拿眼瞪她，才收回了怪異的眼神——把視線到移到百裏嬌玉身上。
彼時，她覺得她的腦袋瓜子都打結了，因為苗舒武帶百裏嬌玉的態度；百裏嬌玉身上一定有什麽她一直沒注意到的秘密！
要不府邸的長輩們，眼下的苗舒武、甚至孔花範如何都對百裏嬌玉這般客氣？！
對，就是可客氣。
而且他們表現出來的客氣，是很認真的從裏而外的表現出來的，他們都對百裏嬌玉十分客氣，這種客氣似乎超出了她的理解。
她又不不明白了……
上一世，即使百裏齊暮被皇上封了品級。順帶著林氏也成了官太太；便是老太爺、老夫人再怎麽不喜歡百裏嬌玉，也不會像從前那般，對百裏嬌玉不聞不問。
那個時候，她們待百裏嬌玉也是客氣的，這客氣緊緊存在與表麵，而卻也僅僅是客氣而已；至於類似百裏阮玉和孔花範這種對誰都“一視同仁”的人，是不會表達對百裏嬌玉的客氣的。
而這一世，皇上對百裏齊暮和林氏的冊封還沒下來，林氏不知所蹤，老太爺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月有餘。都沒見著的林氏的影子；可偏偏她認識的人，都對這個曾經存在感很低的小女孩客氣起來，且這種客氣美人圖鑒全文閱讀。是從心底發出來的，並不敷衍。
聯想到祠堂的那一幕，柳氏示意她替百裏嬌玉求情……
聯想到林氏留下字條，囑咐她照顧百裏嬌玉……
真是散不開的迷霧，看不清的謎團！
她很確定林氏離府一事。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百裏氏是個要臉麵的大家族，老太爺和老夫人更是個要臉麵的人，林氏離府一事，這期間的知情者，應該僅限於百裏府和百裏音沐的那種關係的人。
老太爺也早早的下令。林氏離府一事，誰都不準往外說出去。
在她看來，百裏音沐是不是知道林氏離府的事。都很難說；故而苗舒武就更不應該知道林氏離府一事！
可她怎麽感覺，苗舒武待百裏嬌玉和府邸的眾人待百裏嬌玉的態度，是一種類型的呢？
接收到百裏嬌玉投來的疑惑的眼神，她眼底的怪異立即淡了下去，朝百裏嬌玉笑了笑。轉而看苗舒武。
苗舒武正盯著孔花範，眼神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都是厭惡的情緒。
看的她一頭霧水！
不想苗舒武也有厭惡的人！而卻還是孔花範。
苗舒武盯著孔花範瞅了一陣子。扯了扯身邊的百裏玿玉衣角：“我帶著妹妹們去去那邊逛逛。”說著沒等百裏玿玉應聲，就拉著顏玉走開了。
一旁的百裏如玉下意識也跟著邁動步子，可惜剛隻邁出一步，苗舒武就拉著顏玉走遠數十步，怔怔停下步子，一臉平靜的望著顏玉牽著百裏嬌玉離去的背影。
百裏玿玉看了眼百裏如玉，想開口說些什麽，最終也沒有開口，看向孔花範，同他點頭問好。
苗舒武甩掉了孔花盈和百裏如玉，很是開心的笑個不停，甚至在百裏玿玉他們聽不到她的笑聲的地方，笑出聲來。
百裏嬌玉眨巴著大眼睛，拉了拉顏玉的袖子，偷偷指著苗舒武問她：“那姐姐笑作甚？”
百裏嬌玉認為的“偷偷”，根本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偷偷，因為她的問話，苗舒武也聽到了!
不止是苗舒武聽到了，連跟身後的準月、左孆、纖意，都聽見了百裏嬌玉的偷偷問話。
苗舒武笑看著百裏嬌玉，摸了一把梳得整齊的鬢發，輕輕道：“姐姐我很高興認識你，所以笑得開心，難不成……妹妹不這般想麽？”說著笑意減了一些，雙眼閃著亮晶晶的光芒看她。
百裏嬌玉偏頭麵帶疑惑的看著顏玉，那眼神好像在問：真的是這樣麽？
顏玉無奈的點頭，把百裏嬌玉心底的疑惑用十分中肯的語氣消除，含笑道“是”。
她說是的時候，真的很無奈！
不想百裏嬌玉露出更加困惑的眼神，獨自嘟囔一句：“嬌兒怎看看不出來？姐姐那笑不想是很高興認識我——倒像是擺脫了什麽，正幸災樂禍呢，不過大姐姐說是，那就是吧……”
彼時，顏玉和苗舒武滿臉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還好百裏嬌玉隻顧著獨自思索問題去了，要不，她們臉上的僵硬讓百裏嬌玉瞧了去，顏玉真不知該如何收場這般結局！
見百裏嬌玉不再在她隨口扯扯來的借口上做糾結，苗舒武鬆了口氣，隨後問向顏玉：“妹妹與孔大公子熟識？”她聲音很平常，教顏玉聽不出一點端倪誰與爭鋒最新章節。
顏玉搖頭：“隻過一兩次，不算熟識。”說著看向苗舒武，心底微微蹙眉。
苗舒武方才看孔花範的眼神裏，曾閃過的厭惡，絕不是她的錯覺——這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
眼下不知她是希望她與孔花範熟識，還是不希望她與孔花範熟識。
苗舒武見顏玉提起孔花範時，沒有他們府邸的姐妹一提起孔花範的臉色有可疑的紅暈，心底鬆了一口氣：“倒是我多心了，見孔大公子長得好……”
說著不顧顏玉傻眼，自顧走到一個攤販前，拾起一小玩意擺弄著。
苗舒武是怕她被孔花範勾引了？得了這般的結論，顏玉頓時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覺。
被百裏嬌玉的拉回了心神，百裏嬌玉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興奮道：“大姐姐，有糖人！”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貨攤上的糖人。
看百裏嬌玉這副模樣，顏玉不由得彎了彎眼；百裏嬌玉這廝，從來沒伸手問她要過什麽，自來了這鬧市，雖對什麽都好奇，但任是隻看看，對那些事物沒有任何衝動。
她就奇怪了，百裏嬌玉好幾年沒出過府，對府外的東西怎沒有占用的欲望；她想說的是，小孩子都有強烈的占有欲望，但是百裏嬌玉沒有，這就很奇怪了不是？
“想吃糖人？”眼下總算等到百裏嬌玉開口，她心底的那份奇怪也漸漸淡去，征求性的問向著百裏嬌玉，見百裏認真的嬌玉點頭，就拉著她來到賣商販的商販跟前：“大伯，來兩隻糖人。”
“要哪兩隻，小姐自個挑吧！”賣糖人的商販把擺在案上的鋪開。
百裏嬌玉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把視線停留在仙姑糖人身上，嘴上卻對著賣糖人的商販老氣橫生道：“隨意來兩隻就好了。”
顏玉瞥了百裏嬌玉一眼，她想要的明明是那仙姑糖人，話裏怎是隨意？
結果那商販挑了兩隻仙姑糖人替給百裏嬌玉，百裏嬌玉笑眯眯的看著商販，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願大伯生意紅火。”
顏玉挑眉，笑看著百裏嬌玉，見那商販找出十幾竄銅錢，欲找給百裏嬌玉，百裏嬌玉卻擺擺手拉著顏玉走遠了。
“一錠銀子可以買幾百竄這樣的糖人！”顏玉笑著看著百裏嬌玉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鬢發；她吃相很文雅，也沒有像別的孩童，吃糖人吃得臉上、嘴上、手上甚至襖子上，滿身都是糖。
估計等她吃完,不用替帕子給她拭嘴。
百裏嬌玉點頭：“嬌兒知道，母親就曾說過，一錠銀子可以買幾百竄糖人。”
伸手點了點百裏嬌玉的腦袋，不由得笑出生聲來：“那你多虧阿！”
見百裏嬌玉掏銀子，她也沒反對，示意付銀子的左孆退下去；百裏嬌玉給人家一錠銀子，她也沒意見，她隻是有些好奇，百裏嬌玉為何花一錠銀子買倆個糖人；百裏嬌玉並不是沒有數的人，即使她眼下不大，但是並不代表她數目不清。
因為百裏嬌玉也有過窮困潦倒的一段時日，所以百裏嬌玉不肯數目不清。
這回替給那糖人的商販一錠銀子，有什麽含義呢？
回頭往商販的方向望去——哪還有商販的影子！
皺著的眉頭瞬間展開，因為她看將不遠處的孔花範也望向了賣糖人的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