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是拿到了把柄了嗎?為什麽楚雁兒卻沒有一點事,反而你在朝上受辱?烏拉國還有沒有律例?”孫淑妃氣急敗壞地一邊拍打著自己的手背,一邊氣憤地踱來踱去,坐臥難安,緊皺雙眉,惡狠狠地看向孫忌,如同孫忌此刻便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好了好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身為烏拉國最有地位的妃子,竟然沒有一點淑女形象,也難怪皇上不待見你!”孫忌坐了下去,斥責著孫淑妃。

“爹,你一定要幫我除掉楚雁兒,還有洛琳,她們兩個都有了身孕!我不能看到他們生下皇子,如果生下了皇子,我們孫家在烏拉國,就再也沒有地位了,有可能會像敏貴妃誅連納蘭一族一樣!”孫瑤焦急地蹲在父親麵前,一臉的乞求。

“爹知道,可是,歐陽明蕭似乎很在意那個臭丫頭,不太好除去,你不是說她常常出宮去,最好的辦法便是——”孫忌一邊說著,突然雙眸一沉,惡狠狠地在頸部比了一個劍起刀落的殺人動作,雙眼再惡狠狠地一瞪。

“可是,這個事情讓誰去做呢?”孫瑤緊急地追問,“爹,這個事情,可是一定要小心的,如果事情敗露,我們孫家,就要永遠地消失在烏拉國了!”

“爹知道,現在她才三個月的身孕,要解決也應該先解決掉洛琳那對姐妹,洛塞這個老狐狸現在是右監國,正春風得意,地位威脅到皇上,如果借皇上之手——”孫忌陰險的一陣冷笑。誰剛才說他有勇無謀來著?他隻不過是在殿前裝瘋賣傻糊弄洛塞那老小子罷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將領之才,能是有勇無謀的恿包嗎?

“瑤瑤,你要記著,在宮裏,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以後不要再輕舉妄動了,今天,我回朝,在朝中說這件事情,是要試探一下楚美人在皇上心裏的位置,同時也糊弄一下洛塞這老頭,爹就要回到邊關去了,你要保重!”孫忌說完正要離去,崔公公竟然來宣旨。

孫瑤與孫忌同時緊張地跪地

,不敢抬起頭來。

崔公公卻是一臉和顏悅色:“孫尚書,淑妃娘娘,你們趕緊起來,別折煞了奴才,皇上的口喻,孫尚書保衛邊疆,勞苦功高,理應親自犒勞,今夜,在淑妃娘娘殿中設宴,請孫尚書攜家眷同飲!”

本該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可孫忌卻是一副奔赴刑場的表情,也忘了謝恩。

崔公公隻得無奈地一笑,提醒道:“孫尚書,淑妃娘娘,奴才先走了,口喻已經帶到,請孫尚書與娘娘好好準備準備!”說罷輕拿著自己的拂塵,邁開步子離開,嘴角勾起一抹笑。

“爹,怎麽辦?皇上要幹什麽?”孫瑤緊張站起身來,再扶起孫忌。

“沒事!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如果皇上就因為殿中之事而要對我痛下殺手,那麽,這些年我的努力也枉費了,更枉費了我對烏拉國的忠心耿耿!”孫忌氣憤地一拳砸在木桌上,桌子一腳塌陷了下去。

“爹,別什麽枉費努力了,現在要想辦法自保才是!”孫瑤的步子又在殿裏踱開了,她似乎並不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

“別晃了!”孫忌低吼一聲,孫瑤立即站定,卻還是一臉緊張地看向孫忌。

“瑤瑤,如果今天晚上我有什麽事,你一定要保護好孫家,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留住你現在的位置,不管皇上問什麽,你都要說不知道,他拿不到把柄,隻要你小心翼翼,滴水不漏,他也不能奈何你!”孫忌出著主意,現在惟有自己頂下一切,突然之間,心底閃過一抹希望之光,他雙眼晶亮地閃爍起來,或許,還有轉機,如果讓侍衛來頂下這一切,或許可以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瑤瑤,那個侍衛,找到那個侍衛,讓他來當這個替罪羊!”孫忌急切地說道,雙手緊捏住孫瑤的肩頭,雙眸泛著精光,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

“爹,哪裏還有什麽侍衛,皇上上朝的之前,就已經將他禦書房的侍衛全部換過了!”孫瑤又氣急敗壞起來,雙眸裏要

噴出火來。

孫忌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坐進椅子裏,“完了,都完了!”現在隻能自求多福了。

孫忌無奈地扯著嘴皮子,臉上掛著好無奈好無奈的苦笑,真是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原想著,一個後宮的美人,也不過是侍寵而驕,皇上定是不會為了一個美人而和自己過不去,所以才在殿前那麽一鬧,想著裝瘋賣傻一番,更能保全自己的位置,至少,洛塞那邊能糊弄得過去,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認命吧!

如同被宣判了死刑,痛苦地沉著臉,不再言語,任孫瑤蹲在他的麵前,搖著他的手臂,他隻感覺全身越來越涼,越來越冷,伴著窗外飄起的飛雪,越來越寒。

沙場殺敵之時,他不曾怕過,他知道,死了就壯烈了,就英雄了,孫家的子子孫孫將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沒想到陰溝裏翻船,竟然落得這步田地,怨誰呢,該怪誰呢?他無力地搖了搖頭,顫抖地站起身子,往殿外走去,該來的總是會來,麵對吧!

“爹——”孫瑤還在喚著孫忌。

孫忌頭也沒回地往殿外走,卻迎麵撞上歐陽明蕭。

雙膝跪地,渾身顫抖:“老臣拜見皇上!”

“孫尚書,這是怎麽了?這麽冷的天氣,頭上冒汗,該不會是染了風寒吧,崔山飲,立即宣太醫!”歐陽明蕭的眸裏子看不出半點神情,他隱藏得很深,他不願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讀到他的心。

穿著黑綠色的龍袍,高貴的氣息從骨子裏透出來,挺拔的身姿在這雪地裏更顯瀟灑,孫瑤站在殿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沉醉在他帥氣的俊顏裏。至少有半年的時間了沒來自己的殿裏了,是不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與他溫存,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撫摸他那華服下的胸肌?孫瑤看到跪在地下的父親,心酸地倚在殿門前,淚珠一顆一顆無聲地滾落。

人道世事多變,由來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