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5章有家難歸
草原上進入十月寒冷季節，蕭瑟的北風開始大舉南下。在外蒙蘇聯接壤的邊境城市恰克圖，一座新落成的鋼筋水泥掩體內，幾名身穿將軍服的將官正在向前方查看。一名上校軍官正在稟報：“聶司令官，徐參謀長，目前蘇聯境內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情況就是這些！”
舉著望遠鏡向蘇聯境內查看的是外蒙軍分區司令官聶榮臻、參謀長徐海東等。年初，外蒙自治政府的軍隊經過整合，編入國防軍序列。蒙軍總司令博格多王爺‘朱日成’，搖身一變成為外蒙軍分區副司令官。目前，在恰克圖有一支步兵、騎兵混合團在此擔任邊境守備。
參謀長徐海東放下望遠鏡道：“聶司令，副司令博格多王爺在蘇聯境內利用居住的蒙民傳遞情報，可是自從限製蒙民活動後，情報來源就斷絕了。目前我們正麵蘇聯境內非常平靜確實不正常，現在我們無法弄清楚對方的任何準備情況。總不讓我們密切注意恰克圖方向，可是至今我們無法搞清楚對方的兵力情況，真讓人焦急。”
“要是能派出偵察部隊深入對方境內就好了，可是總部嚴令不能挑起爭端。目前蘇方磨刀霍霍，我們又準備不足。如果蘇軍突然發動進攻，我們手裏僅20萬兵力，如此漫長的邊境線根本招架不住。對麵沒有任何動靜，並不說明什麽!”聶榮臻既擔心又警覺。
“彭總來電隻是告訴我們進行戰爭準備，而且要求秘密進行，不要驚動老百姓，以免引起混亂，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總部到底有什麽良策，既不明說讓我們領悟，軍事生涯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徐海東發牢騷。
聶榮臻老辣道：“副司令官博格多王爺和穆副總司令關係非同小可，不久前穆副總司令親自給博格多王爺發報，電文內容我不得而知，顯然這封電報和當前局勢有關。事後博格多王爺對我說，有關蘇聯情況不用擔心，中央政府有對策，對此我深信不疑。既然讓我們做必要的準備，我們必須認真對待。”
話說，不久前朱日成接到穆亞平電報，心情不是愉悅而是有些鬱悶。電報上對蘇聯的情況，隻是輕描淡寫帶過，來電主要是對朱日成試圖恢複身份的要求，進行了不客氣的訓導。自戰爭結束後，朱日成有些想家了，他給穆亞平寫信要求恢複漢人的身份。
穆亞平接到他寫的信有些吃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朱日成的身份曝光，外蒙地區會出現混亂的局麵。穆亞平立即給朱日成發報，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為了全局徹底打消這種念頭。接到電報後，朱日成知道自己永遠也別想回到家鄉了，甚至自己的父母、親人永遠也不能聯係和相認，由此朱日成的鬱鬱寡歡情有可原。
這天在飯桌上，兩位老婆看到丈夫悶悶不樂，不由得關注詢問。寶日格道：“王爺！今天怎麽心情不好哇！”“是呀！王爺一項都樂嗬嗬的，今天怎麽愁眉不展了！”小老婆烏雲也關切問。朱日成麵對兩位老婆不知如何回答，與烏雲說什麽，寶日格在場無所謂，可是和寶日格談話，烏雲在場很多話就不能說。
看到朱日成尷尬，寶日格知道烏雲不便在場道：“烏雲妹妹，王爺心情不佳，你我就不要問了，也許是軍隊上的事情，我們女人不便打聽。烏雲很乖巧笑說：“王爺，今天你在姐姐房間就寢吧，讓姐姐安慰安慰你。”對於沒有任何城府，從來也不爭風吃醋的烏雲，朱日成很受用。
烏雲知趣的告退，他知道王爺在煩悶的時候，基本上是和姐姐在一起商議。“說說吧！你有什麽煩心事情？”寶日格見烏雲離開問道。“夫人！實不相瞞我想家了，這麽多年不知道家裏怎麽樣了。接到穆副總司令的電文，我才意識到今生今世回不去了，甚至偷偷回家看看也辦不到。”寶日格看到丈夫難受的樣子，同樣很難受。
寶日格不知道怎樣安慰丈夫，畢竟女人心細。良久，寶日格突然說：“諸葛瑾老謀深算，你為何不找他謀劃一番。”朱日成眼睛一亮道：“是呀！我怎麽把他給忘了，這家夥現在樂不思蜀，過得有滋有味，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目前諸葛瑾是外蒙自治政府的資深顧問，號稱智多星，在自治政府內很有名氣。
次日，諸葛瑾匆匆忙忙來到朱日成的官邸。“我說老弟，什麽大事匆匆忙忙把握叫來。眼下自治政府事務繁多，我可不是閑人呀！”“諸葛兄，兄弟今天找你來，是讓為兄給我拿拿注意？”接著朱日成把自己的想法和苦惱述說了一邊，爾後把穆亞平的電文拿出來讓諸葛瑾過目。諸葛瑾看完電文臉色變得嚴肅。
“你倒是說話呀！我的智多星先生！”朱日成不滿道。諸葛瑾沉吟一下道：“你我是好兄弟，我不得不與你說實話。戰爭結束了，外蒙大業也完成了。我知道你對穆副總司令忠心耿耿，但是你要清醒的意識到，日後穆副總司令是國家的元首，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元首意為什麽？”
“什麽意思？”朱日成吃驚問。諸葛瑾道：“日後穆先生作為名聲顯赫的政治人物，是不容許有瑕疵的。但是穆先生也是恒古未有的明君，否則你我包括很多人早就身首異處了。”朱日程嚇了一跳道：“我對穆副總司令忠心耿耿，況且我也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詆毀穆副總司令我很不舒服！”
諸葛瑾笑說：“我知道穆副總司令不會這樣做，我不過是和你分析。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自古以來，功臣都沒有好下場。第一是居功自傲、難以駕馭，第二是知道的秘密太多，尤其是見不得人的勾當。而我們屬於第二種？”
“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仍然無法接受你的想法！”朱日成搖頭。諸葛瑾歎了一口氣道：“曆朝曆代，帝王將相為了鞏固其統治，所用手段無不登峰造極。穆先生雖然是恒古唯有的明君，但是他也是一個凡胎。在這裏我沒有詆毀穆先生的意思，而是在詮釋自古以來的規律。”
朱日成沉默，諸葛瑾接道：“你我在外蒙的舉措中，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尤其是假王爺和神仙大補丸，是決不可見光的，而外蒙的所有計劃都是穆先生親自謀劃的，你應該知道其中的厲害。如果讓這件事情成為永遠不被人所知，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知情的人消失！”
朱日成臉色有些發白道：“諸葛兄！我該怎麽辦？”“隻要你不出事我們就不會出事，因此你向穆先生提出要求很不明智。本來我就想給你謀劃一番？”諸葛瑾接道：“我建議你辭去軍界職務，老老實實做你的王爺，另外不能再參與外蒙的自治政府的政治生活。要高調做人、低調行事。”
“願聞高見！”朱日成坦言。諸葛瑾沉吟一下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供你選擇，下策是突然“死亡”，放棄你現在的所有榮譽，包括你現在的妻子、孩子及王爺的地位。回到山西隱姓埋名和家人生活在一起，從此相安無事，還能達到你的願望！”
“扯淡！下策不予考慮！”朱日成否決。諸葛瑾接道：“中策是，辭去所有官職，不過問任何事情，老老實實做你的王爺，無憂無慮走完你的餘生。這樣你暗中可以資助你的家人，也可以達到你的願望，但是決不可直接和家裏聯係。”
“中策可以考慮，哪嘛上策那？”朱日成問。諸葛瑾道：“前提是仍然辭去官職，然後向穆先生表明心跡，要求穆先生照顧你的家人。其次要求在外蒙經辦實業、融入穆氏財團之中。關鍵是你的冒牌王爺不能暴露，否則會引起外蒙的震動。一句話，在你的家人心目中你早已經死了。另外如此舉措不能和夫人商量，你我之間知道就行。”
朱日成歎了一口氣道：“諸葛兄，事已至此我選擇上策，不過我希望為兄不要離開我！”“我現在就是在你的戰車上，怎能離開你。另外我建議把知道核心機密的人都籠在一起，並讓他們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就會相安無事。”
當天晚上，朱日成進入密室。密室內供著祖宗的牌位，朱日成點了三炷香，然後跪在地上磕頭。今生今世不能再見家裏人了，他的眼裏沁滿了淚水。良久，香火燃盡，朱日成手有些顫抖把祖宗的排位以及父母的畫像，放進灰盆中。
伴隨熊熊燃燒的烈焰，他知道從此以後自己就是博格多王爺，和朱日成沒有任何關係了，同時也意味著，山西老家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諸葛瑾的謀劃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但是曆史的反複教訓，其傳統的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最關鍵的是，他們哪裏知道穆亞平是穿越之人，由此他們產生明哲保身的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次日，朱日成提筆給穆亞平寫了一封信，心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以及今後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