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文欣真的是對羅莫先生的畫作很感興趣,她領方碩從門口開始,一幅幅的看了過去。

“《飛鳥》!這是羅莫大師的第一幅作品,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看見……”

“咦?《美人魚》?好厲害!咦?這是《我的一家》!”

“哇塞!《落葉的春》!”文欣像是一個小女生一樣,時不時發出驚喜的讚歎聲,引得展室內的眾人往這邊頻頻側目,弄的方碩略顯尷尬。

事實上,方碩也不是很懂這些畫的好壞,單憑自己的感覺,他覺得這些畫作根本沒什麽。盡管本次遊戲給他設定的身份是一個畫家,但是他對畫,就是一竅不通,也難怪,遊戲說自己是一個糟糕的畫家。

“方碩,快來看看,這幅畫感覺怎麽樣?”

方碩自嘲的笑了笑,在文欣麵前為了掩飾,他有的時候還故意的裝作很厲害的樣子,他走上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文欣麵前的那副畫作。

《毒花》。

畫作上是一副紫色的妖豔花朵,紫的不帶有任何的瑕疵,令人垂涎,卻平白的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幅畫就和其他的畫作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現在的方碩心底裏就是這種感覺,他感覺就像這種畫,他也能夠隨便的畫出來一樣。不過轉念一想,既然是名家畫作,自然有他的獨到之處,況且看到文欣這麽推崇,說不定是自己鑒賞能力低呢?

方碩心下苦笑,想著隨便說幾句糊弄過去,便支支吾吾的道:“嗯,很不錯,這幅畫很有火候,不愧是羅莫先生的名家名作。”

“哼!”

盡管方碩給這幅畫的評價意見很高了,但耳邊還是傳來了一聲冷哼。

轉過頭去,這聲絲毫不帶掩飾的不屑聲音是從身後的那人的嘴裏發出的。

站在二人身後的是一個中年大叔,看上去邋遢,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原本灰色的西裝由於常年不洗的緣故而發黑發舊,他的手裏拿著一杯紅酒,和他整個人的裝束看上去很不搭調。

“說什麽名家名作,不懂裝懂。羅莫是在兩年前因為受到一次事故的影響,差點死了,後來算他命大,在被搶救回來之後,在這間別墅裏整整躺了三個月,也就是因為這次事故,羅莫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事故之後再次提起畫筆的他畫風突變,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羅莫的作品才正式的出現在主流媒體和大眾的視線之下,名聲鵲起,逐漸受到藝術家和富豪們的追捧。”

那人很不屑的走到畫作旁邊,用手裏的紅酒杯在畫作前比劃著,冷笑道:“而你們麵前的這幅《毒花》,是羅莫在十幾年前的作品,這幅畫就和現在的他一樣,除了包裝絢麗的外表和過度的包裝之外,毫無內涵。”

方碩有些驚訝的重新打量了一番這個人,他沒想這個邋遢的中年大叔居然對羅莫這麽了解,而且聽他的語氣,他似乎對羅莫大師很不屑,知道他的一些內幕?

“請問你是……”

“郭天睿,羅莫的一個好朋友。”那人說著看了看兩人,將杯子裏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再喝啤酒一樣,有種糟蹋了好酒的感覺。

郭天睿說話的時候,那個‘好’字特別的加重了語氣,看起來應該和羅莫有某些糾葛。

“我管你是不是羅莫大師的好朋友,我們愛怎麽評論是我們的事,誰要你插嘴了,我看著這幅畫就是好,要你管啊!”

兩人說話說到一般被人打斷,文欣顯得很不爽,再加上她本來就是羅莫的腦殘粉,這個人又說羅莫大師的畫作不好,她自然也不樂意,拉起了方碩就往別的地方走去。

“方碩,我們走,別理他,我以為自己是誰愛,估計他是嫉妒羅莫大師的才華。”

方碩本意還想多問幾句的,但文欣這麽一拉,他也就半推半就的跟著文欣去了一旁。

無論如何,這個名叫郭天睿的人已經進入了方碩的視線。

“切,一群自以為是的門外漢!”郭天睿不屑的朝著二人的背影挑了挑眉毛,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副畫作上,摸著下巴仔細的端詳了起來,嘴角閃過了一絲絲冷笑。

“郭先生,郭先生。”身後的服務員打斷了郭天睿的欣賞。

“什麽事?”郭天睿被打擾道了,似乎很不高興,轉過身,臉色一沉,看著背後的服務生。

服務員麵帶微笑,“郭先生,羅莫大師請您去他的會客室一敘,有件事想要和您談一談。”

“是羅莫說的?他說哪件事?”

“對不起,羅莫大師並沒有和我說,他隻是說請您去會客室一趟。”

“好,你帶我去,我倒要看看他耍什麽花樣。”郭天睿說著把手裏的酒杯放在了身旁的桌上,跟著服務生去了三樓。

正在和文欣兩人欣賞畫作的方碩轉過頭,意外的注意到了這一幕,也特別留了個心眼。

郭天睿和服務生走了?去的三樓?

“方碩,你快給我說說,這幅畫怎麽樣啊。”文欣又拉了拉方碩,把他的注意力重新的集中到了畫作上。

看到這幅畫,方碩也是同樣的一愣。

這幅畫和之前看到的所有畫作都不同,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給了方碩一種極為沉悶的感覺,像是被人一拳打在了胸口,喘不過氣來。

畫作的內容很是樸實,就是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木桌前,擺手做出了禱告的姿勢。

整個一幅畫全局都是用的陰暗的色調,每一個人的臉在畫作中都顯得有些扭曲,而在畫作背景的陰影中,方碩似乎是看到了一個正在呐喊著的靈魂。

和剛才那副《毒花》一比,這幅畫給了方碩一種極大的震撼,就連不懂畫的方碩也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情緒。

“好厲害的畫。”

方碩不由叫出了聲,由衷的驚歎道。

他很難想象這兩幅畫居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看來之前郭天睿說的不錯,羅莫先生應該是生活上遭到了巨大的變化,導致畫風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