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淼見青青不過一盞茶,眼神便恢複了清明,不由暗暗讚歎。
若之前是下意識的攫取對方意識,說了一些違心的讚歎之言,此刻蕭淼卻是真心實意感到有趣和驚歎。
他上下打量青青,綠眸閃動暗芒。
“既然蕭郡守已然答應,那青青有要是要事在身,不便過多打擾,還請郡守給我回複的書信,好讓青青回去有所交待。”
之前太平、雲中,青青沒有要任何回信,這兩城郡守一諾千金,臨走之時,已然主動給了信物為證。
對待這蕭淼,青青還是覺得先說清楚,小心為上。
“怎麽,青青姑娘要區別對待我蕭某?”
青青一愣,隨即看向林肅,林肅莫名。
怎麽回事?
自己剛剛隻是在心中吐槽,這蕭淼怎麽仿佛全部能聽到是的。
“既然另外兩城也已答應,我天水自然樂意跟著做這個順水人情,別人給了你信物,那我蕭淼自然也是要給的,隻是讓蕭某想想,送些什麽好呢?”
青青徹底麻木了,此刻確信這蕭淼不但能控製心魂,還能聽到心聲。
真可怕啊......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當郡守,有這麽厲害的天賦,誰能打敗他啊。
“自然也是有的,隻不過我都預料到了,提前掃清了阻礙罷了。”
蕭淼言語溫文有禮,永遠帶著淡淡的笑意,外人看來猶如陽春白雪,世間皎月。
可青青看來,猶如惡鬼獠牙,猛獸暗藏。
林肅感覺蕭郡守和副使之間的氣氛很不對勁,隻是他急得撓腦袋也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自己明明就在這裏啊,他們怎麽說的每個字都能懂,連起來就一句也聽不懂呢。
而且副使壓根沒說話,這蕭郡守莫不是腦子有什麽毛病,咋麽總要在這裏自言自語的。
林肅剛心中吐槽完,瞥見蕭淼側瞟過來的一個白眼。
林肅忙捂住嘴巴,別不是自己不小心說出口了吧!
蕭淼將要建腰間一枚白玉取下,當著青青的麵,掰成了兩半!
青青實在是搞不懂這蕭淼要做什麽。
自己也不敢在心中想東想西,索性腦子放空,發呆狀看向蕭淼。
蕭淼好笑道:“不是說要信物麽,喏,這一塊白玉,可是上等佳品,今日我掰成兩半,我一半,你拿另外一半,便當做你我之間的信物可好?”
說罷將手中的一般的白玉遞到青青眼前。
青青忙道:“郡守此言差矣,非你我之間信物,而是你與晉王之間信物。”
蕭淼笑意未變,伸在空中的手也並未放下。
青青滿臉黑線,怎麽遇上蕭淼,她反倒不知所措起來。
隻能心中歎氣,接下,白玉觸感溫潤,上麵圖案,青青隻能看出很多......這是啥?
青青定睛看去,不是常規的龍、鳳、蝙蝠、雙魚等,看起來是很多觸角的生物,由於隻有一半,因為不太能分辨出來。
“敢問蕭郡守,這玉上的圖案,青青從未見過,這是何物?”
蕭淼修長的手指拿著另外半枚玉佩,好看的眉眼似笑非笑,月唇微翹,宛如雨後新山。
青青一瞬恍惚,心中滿抽自己兩個巴掌。
醒醒!
怎麽回事!別被這人的好看給騙了!
蕭淼笑意更濃,青青這才想起自己的心聲是能被他聽到的,耳根紅得都快滴血了。
“此為我天水圖騰,乃冥河聖母。”
林肅不解:“這是什麽,我從未聽過世上有這等生物?”
“若非冥河聖母,我天水無法在河流上安身立命。”
這話說得蹊蹺神秘,引人遐想。
蕭淼見青青麵上全然是一片好奇,不由將自己身邊半枚玉佩遞過去,與她手中的相碰,發出清脆好聽的撞擊聲。
青青看向完整的白玉上的圖案,與常見的水母相似,但也有不同,那觸角極長,傘帽極大,觸角幽幽向上,有托舉之意。
圖案雕刻地栩栩如生,更有雕刻者對這冥河聖母的敬畏和感恩之意融在裏麵。
天水一行十分順利,沒有發生什麽波折,想來雲起、太平的投誠,讓天水也能看得清楚形式。
盡管這天水的蕭淼行事頗為詭異,更似擁有很多神秘莫測的力量,青青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蕭淼存了幾分好奇和心動。
不過正事未了,她自然不會停留在此。
蕭淼目送青青來得匆匆,又離開得匆匆。
小船帶著青青等人已經離得遠了,蕭淼隻能看到遠遠的幾個點,可他閉上眼睛,卻依然能聽到這個女子的心砰砰、砰砰的聲音,令他心情大好。
天水的房舍依然在水麵搖搖晃晃,宛如河上的船隻一般。
而湧動的河水之下,是無人知曉的龐大的冥河聖母,怡然自得得托著整座天水......
在這個世間,有太多的神秘無人了解,也有太多的人心深不見底。
伽藍城。
賢王莫玄風自從知曉雷嬌嬌的真身之後,躲她如同瘟疫一般。
得虧雷嬌嬌這幾天心都在煉化雷火屍鞭上,無心和莫玄風膩歪。
自從知曉自己恨錯了人,雷嬌嬌便將怒火轉移到了煉化一事,那日之後,她百般磨了祁天想知曉那個害得她幾乎油盡燈枯的男人是誰,卻被祁天無情拒絕了。
祁天留著祁昭自然有別的打算。
“做好你的事情,等事情成了,自然會給你屍氣重塑根基的。”
雷嬌嬌大喜,原本的怨氣消散了不少,便又認認真真去煉化了。
隻剩一日,便是功成圓滿之日了。
屆時,雷嬌嬌眼底瘋狂,就讓她看看,她這個師傅,要攪出什麽樣的禍事來吧!
嘉豐都,塔樓。
李麟留下意味不明的話離開之後,暗閣的門便再也沒有關上。
喬女體力不支又縮成一條小白蛇,孱弱在曼香懷中。
曼香心疼,撫了撫胸口。
“走罷!看來,這九樓,咱們非去不可了!”
三人貓著腰出了暗閣,暗閣之外便是樓道口,三人原本以為還在二層和三層之間,誰知從塔樓窗口一看,竟已在不知不覺到了八層。
“這裏居然已經是八樓了!那豈不是上麵就是九層!”
李觀沉聲道。
八層空空****,沒有緊閉的窗口,擠進來的風,傳出嗚咽的聲音,在八層遊**,更像遊魂的嘶鳴。
李觀攏了攏衣領,怎麽越到上麵,越發感覺到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