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香倚靠在陸無風的懷裏，手攀上他的胸膛，漸漸地，又環抱住他的脖頸。

黑暗的環境給了彼此更加貼近的勇氣。

陸無風俯下身，臉頰貼近她冰涼的側臉，兩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

過了片刻，陸無風想了想，低語道:“此前在神女峰上，我推開了你，是因為那時的你，心裏並不是因為喜歡我才靠近我，我平生不喜那些，我想要的，是你堂堂正正的心，你可願，給予我。”

語氣到了後麵，已經能聽得出的顫抖，他也會擔心得到的是拒絕。

沒想到曼香撐起身子，伸出手在他的臉上摩挲，陸無風不知何意，但是絲毫未動，仍由她動作。

曼香的手經過此前菩提脈絡的異象，重新變得纖細白嫩，比之前更加柔滑，她摸索著陸無風的臉，一直到他的唇。

想起以前鏡中世界，那裏性格的他，還會在情事時粗暴揉捏自己的唇。

心中突然也起了心思，手下不由加重了揉捏陸無風唇的力氣。

陸無風有些吃痛，更多的卻是心中升起的火苗。

他壓抑著愈來愈烈的火焰，沙啞著嗓子:“別。”

曼香低笑，手放開了他的唇。

陸無風的唇被揉捏得有些腫，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不發一言，靜靜地等著曼香的回答。

突然有什麽柔軟輕輕貼在他的唇上。

又柔軟又涼。

像春水一般。

陸無風腦海一片空白。

黑暗中，他瞳孔地震，手指骨節泛白，呼吸一陣短促。

曼香貼著他，心底漲地滿滿的，像一隻偷腥的貓，滿意地閉上了雙眼。

陸無風反應過來後，拿回了主動權。

他淺淺地描摹，涼意和炙熱在碰撞，轉瞬變成更加深入的探索。

這一瞬間，彼此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心裏的熨貼和滿足，重生的驚喜和感激，都在碰撞中釋放。

兩人的心口狂跳，聲音就像雷鳴一般。

菩提洞中的氣息越發炙熱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了嘈雜鼎沸的人聲。

兩人瞬間被外界的聲音驚住，陸無風劍眉一凜，立刻將曼香牢牢埋入懷中。

曼香原先的衣衫早就被燒毀，此刻隻穿了一件陸無風的寬大的外衫，裏麵空空****，根本不能見人。

幸好菩提樹完全遮擋住了洞口，外人一時根本無法進來。

如果兩人能看到外麵，定然要被外麵的景象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從慈恩寺僧人口中，知曉了後山佛眼處原來有一個菩提洞，這個洞是很久以前自然形成的，且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是佛緣之地，信眾們就紛紛來到洞口，跪倒在菩提洞口，虔誠地禱告著。

此前上天降下的靈像，必然是某種指示。

來慈恩寺祈福的百姓，大多都是因為心中有願，生活沒有了信念，隻能寄托給佛祖的庇護。

或有窮困潦倒，撿食泔水度日的流浪漢，他隻願上蒼能讓他溫飽度日。

或有家中丈夫、兒子都被拉去從軍，孤苦無依的婦女，隻願一家團聚，平平安安。

外麵跪著的上有老者，下有稚童，都將菩提洞中當成了有仙人存在。

洞中，陸無風點了蒲團附近的一盞燈。

微弱的火苗勉強讓兩人看得清楚此時的菩提洞。

陸無風抱起曼香，而後將她輕輕放在安全的角落，伸手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曼香身上的衣衫實在太過寬大，陸無風避無可避能看到零星的春光，此前是在黑暗中還不覺得什麽，現下臉上脖子不由紅了一片，感覺平靜下來的地方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深呼吸一口氣，蹲下來，對曼香道:“我去洞口看看，你安心呆在這裏好嗎？”

曼香乖乖點頭。

她拉住要起身的陸無風:“當心。”

陸無風拍了拍她的手，讓她寬心。

兩人從晨起來到這菩提洞，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已經經曆了心境上的大起大落。

微弱的燭火下，左右兩幅畫還掛在那裏，可已經沒有了之前看到的時候的威壓和可怖的心境了，著實奇怪。

陸無風靠近洞口，菩提樹枝幹交錯複雜，盤繞在那裏，葉片伸展著，像在汲取什麽養分。

手剛觸碰上去，陸無風就灼痛縮了回去。

他抬手一看，剛剛碰到菩提樹的手掌，赤紅一片。

“無風，怎麽了？”

曼香看到他極快的收回手，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她就是感覺有什麽異樣。

“這樹，有些奇怪。”

陸無風隨後去撿起了之前的短劍，握在手中。劍一碰到菩提樹，就開始發燙冒煙。

陸無風無從下手，暫且退到曼香那裏，告訴了她菩提樹的異象。

“這可怎麽辦，難道我們就要被困在這裏。”

曼香沉下臉，可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不想離開，外麵的人心太複雜了。

“無風，帶我過去看看好麽。”

陸無風將她抱在懷裏，走到蒲團處，單手拎起蒲團帶到洞口，放下曼香扶住她站在蒲團上。

曼香靠近菩提樹，輕輕嗅了嗅，有一股特殊的香氣。

“小心。”

陸無風叮囑道。

曼香頷首，她伸出手去碰菩提樹的葉子，內心已經做好了會被燙到的準備，剛準備縮手，可以為的灼熱並沒有發生。

“咦？”

菩提樹的葉子像是十分親近她，被她觸碰的葉片來心的抖動了一下，一道紅光從葉片的脈絡流淌而過。

陸無風也有些驚詫。

他學著曼香的樣子也去觸碰這葉片，可一瞬間手指就發出了焦味。

曼香急忙抓過他的手吹氣，眼裏都是心疼。

“這樹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不會傷害我，讓我來吧，好嗎？”

陸無風無奈，不得不承認她的身上總是有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曼香接著又去撫摸樹幹，在她觸碰之處能明顯看到紅光閃過。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曼香腦海中霍然想起，陸無風之前提過這裏有鏡靈的碎片，莫非？

“無風，我記得你之前說過，這裏有鏡靈的碎片，才帶我來這裏，我懷疑……”

提到這件事，陸無風心裏愧疚更甚。

曼香窺他神色，心下突然明白了幾分，也有些明白他之前說得對不起是何意。

“莫非，這裏有鏡靈碎片的消息，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的問，得到陸無風沉重的點頭。

曼香縱然理解他的想法，可到底自己才是經曆了無間地獄之苦的人，心下不勉還是有幾分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