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路遇神仙

方剛剛露出一絲曙色,周筱青就醒來了,因念著野營卯時就要出發,昨兒一晚上都在興奮,直到午夜方睡去,伯典笑她,怎麽象個小孩子一樣!周筱青不置可否,從小就這樣改也改不了。

“典,你繼續睡吧。”周筱青親了下伯典的臉龐,準備起身穿衣洗漱。

伯典卻摟住她不放,“再留會兒,讓我好好看看你。”

周筱青溫柔一笑,偎進伯典的懷裏。伯典一手撐頭,用秋水樣的眸子凝神著她,象是在津津有味地讀著一本動人的書,目光中有愛有依戀有不舍。許久,輕撫她的麵頰道:“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周筱青柔聲說,手指輕輕撫摸他光滑的脖頸。

伯典歎了口氣,“你真的要去?”

周筱青點點頭,她知道伯典還是放心不下,“放心好了,我沒事的。就是有事也奈何不了我,你忘啦,我已不是從前的弱女子了。

伯典再歎了口氣,“要好好保護自已。我等你!”說著吻上她的唇。

兩人在席上纏綿了一會兒,看看漏壺卯時已到,一同起來穿衣洗漱,到內閣去吃了簡單的早餐。有家臣來報,“門外有車等候青妾。”

知道是玉傑派人來接了。兩人一起走到大門外。伯典替周筱青理了理身後地包裹。戀戀不舍地看著她上了車。

“典。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已!”周筱青在車窗裏向伯典揮手。馬車開始向南行去。

伯典目送馬車出了南宮巷上了大道。消失在路地轉角。忽然有種莫名地不安襲上心頭。為什麽會有一種不祥地預感?他焦躁地來回踱了幾步。撫了撫額頭。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太緊張了。筱青不會有事地。不會地。

抬頭看看天。命府衛去牽了他地馬來。早早地進宮去了。

馬車載著周筱青。不多時到了南郊外地武館。

見周筱青來了。女子們都迎了上去。自然。周筱青莫名其妙昏睡地消息她們也知道了。此刻。見周筱青不僅安然無恙。還麵色紅潤精神抖擻。都連稱奇跡。一時圍著周筱青吱吱喳喳問個不停。

“學員們,準備出發了!”玉傑在木屋前麵喊。今日的她仍然是素色的男裝,頭上戴著武士帽,小腿上套了行藤,看上去颯爽英姿,分外威武。

周筱青和女子聚集在玉傑的周圍等待領馬領兵器。玉傑衝周筱青一笑,將她拉到前麵,大聲道:“筱青是你們的領隊,一切都要聽從她的指揮,明白了嗎?”

女子們齊聲答應,早知道筱青要當她們的頭兒。

“現在每人領一匹馬,一把刀或劍,還有弓箭。”玉傑命令。

女子們聽令去領裝備了。周筱青湊到玉傑耳邊輕聲道:“玉傑,拿那麽多東西,多重啊!”

玉傑撲呲一笑,手指點了下周筱青的腦門兒,“這也是鍛煉啊!你以為戰場上都空著兩手走來走去?”

“你還真是為上戰場啊?”

“當然啦!戰場不都是男兒地天地,我就是要證明給世人看,女子也可以豪氣衝天,也可以奮勇為國!”玉傑看了看周筱青,頓了一頓道:“筱青,若真的有機會上戰場,我不會勉強你的。我知道你是伯典的寶貝,你要去我還得考慮考慮呢。”

“玉傑!”周筱青作勢打她,玉傑嗬嗬一樂跑開了。

若真的有機會,自已會不會上戰場?周筱青不禁自問,她也很向往豪情萬丈地熱血人生,可一想到戰爭的殘酷,她的心就會一凜——

“筱青,快,準備出發了。”玉傑走來催促,將一塊布交到周筱青手裏,“這是地圖,順著這條大道一直向南行,翻過南山就可以回了,一定要帶著山上地獵物回哦!記住,我們會在你們不遠的地方,有緊急的事隻要生一把火,不多時我們就會趕到。”

周筱青應了一聲,將地圖收好,佩了刀背了弓箭騎上馬領著一隊女騎兵向南出發。玉傑因為要暗中保護她們,因此,和一隊武士稍後再走。

周筱青正向南行,忽聽身後傳來清晰的馬啼聲,回過頭來,竟然看到子宣和子烈。他們昨日在茶軒見過周筱青,知道她今日帶隊野外訓練,特來相送。

“筱青,這是我們初來王都時用地水袋,一路要小心!”子烈將皮水袋遞到周筱青手裏,他受傷的手臂已能慢慢活動了。

“謝謝子烈!”周筱青心裏暖暖的。

“筱青,剛長睡醒來,要好好照顧自已。”子宣關切地叮囑,從袖袋中取出一包東西交給她,“這是秘製的草藥,對蟲蛇等傷很有用。”

“謝謝!”周筱青感激地將藥和水袋收

自已不過去四五天而已,怎麽有點離別的傷感呢!用輕鬆的語調說,“我會平安無事,你們放心好啦!”側頭想想道:“從今日數第六日午時,茶軒見!”說完催馬向前,不一會兒趕上了隊伍。

回頭,兩騎馬還站在那裏,周筱青與他們揮手作別,看了看天上流雲,深吸了口氣,雙腿用力,快馬向前馳去,一隊女子見領隊加快了馬速,都嫻熟地馭馬追了上去。

將近傍晚地時候,一隊女子到了南山腳下。周筱青仰頭看了看,見那山雖高卻並不陡峭,想來騎馬上山很容易,便令隊伍停了下來,準備在山腳下露營。

女子們七手八腳將帳篷支好,取了炊具糧食準備生火做飯。

“頭兒,沒有水做飯怎麽辦?”那射得一手好箭的少女來問。

周筱青左右看看,“你們等著我去找找。”說完圍著山腳慢慢找尋水源,走了一會兒不見水源,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見前麵有一座木頭房子,房前有一個用木籬圍著地小院,院子裏有一口井,井旁邊種著些白菜和蘿卜。

周筱青心裏一高興,腳步也快了起來,幾步走進院子,向屋裏喊道:“有人嗎?”

“誰呀?”是一個稚氣的聲音。

“我是來借水地。”

木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大約十三四歲麵目清秀的少年走出來,怔怔地打量了周筱青一會,見她寬衫長褲頭發包裹在巾裏,腰佩刀身背弓箭,知是行路地武人,手向井口一指:“請盡管用吧。”說完回屋去了。

見井邊有兩個木桶,周筱青後悔不如帶幾個人來抬水了,也罷,自已先提一桶回去吧。想著將桶下到水裏,待桶裏水滿後用力向上提,說也奇怪,自已長睡醒來,竟變成了神力,以前在司馬府時拎小半桶水都吃力,現在居然輕輕鬆鬆地提了滿滿一桶的水。怪不得自已一身裝備絲毫不覺得累,心裏一高興,提著一桶水邁著輕盈的步子回去了。

因念著女子們一路馬背上顛簸很辛苦,讓她們原地做飯,自已又回去提水。遠遠的,見那少年站在院子裏,象是在等她。果然,等周筱青進了院,少年恭敬地拱手道:“這位姐姐,請進屋來說話。”

周筱青眉頭打結,“小兄弟有什麽事?”

“進來就知道了。”少年不緊不慢地答。

略一沉吟,周筱青決定進屋看個究竟,看少年的樣子,屋子裏定有別人。

時正是傍晚,夕陽還沒有收盡,使得屋裏的光線呈現一種神秘的昏暗。周筱青站在外間屋裏,眨了眨眼睛,以使眼睛盡快適應這種光線。

“人來了。”少年的聲音自裏屋裏傳來,恭敬得有點拘謹。

果然有別人!周筱青猜得沒錯。那少年從裏屋走出來,向周筱青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將她引進了裏屋,卻將自已關在門外。

裏間屋不大,土地上兩張席子兩張普通的舊幾,隻牆壁上繪著一些奇奇怪怪密密麻麻的圖案,象什麽?周筱青感到有點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奇怪,屋裏怎麽沒人?少年是什麽意思,把我自已關在這個神秘的屋子裏?正疑惑,見一麵牆壁突然動了起來,周筱青嚇了一跳,剛想拔刀,看見牆壁裏走出來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

老者瘦削的身上穿著一襲寬大的黑色袍子,將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更白了,隻一雙小眼睛灼灼有神,昏暗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象鑲嵌在臉上的一對神秘的寶石。

老者站在牆壁前麵,一動不動地看著周筱青,眼中漸漸現出訝異的色彩。

周筱青見老者竟然從牆壁裏走出來,一顆心緊張得撲撲亂跳,心想定是遇到神仙了!再一看老者,怎麽有點麵熟?那長須,那種清奇的氣質,那訝異的神情,似乎在哪見過!她用拳頭敲了敲自已的額頭,該死,今天怎麽這麽怪異!看什麽都眼熟,又想不起來!

“姑娘,不認得我了?”老者蒼老的聲音道,邊用枯瘦的滿是皺紋的手指捋了捋花白的長髯。

周筱青腦中亮光一閃,記憶之門洞開,手指著老者道:“是你!”

老者微微一笑,“正是老朽。”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預知周筱青禍事的老者。周筱青記得,那次她從別院出來到井父陶坊看子烈,路上遇到一個神秘老者,告訴自已將有禍事,還說自已周身有團奇異的白光。

“你是神仙?”周筱青睜大眼睛好奇的問。(,